“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风海和西楼连忙行礼。

太子示意他们免礼，微笑问道：“你死也要做到的是那些事？”

风海观察清流，发现后者没有一丝的不悦，口气也再淡然不过，心里的不悦又加了一分。他道：“比如在他进天牢里的时候，救他出去。就算死在对头手里，也绝对不利用他做棋子换取胜利。”

他的句句话都是冲着清流去的，但是清流只是道：“原来如此。”然后又笑着对风海道：“很好。”风海楞住，随即又觉得恼火――太子究竟把西楼当成了什么？又把他的话当成了什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的确很好，西楼很幸运呢。”九色也看着清流呆了呆，然后这样对西楼说。西楼苦笑。这的确是幸运，只是并不是属于他的幸运。

风海固执着相信的，爱着的，并不是他。只是他想象中的西楼罢了。这样的执着，其实很让他觉得困扰。

“看来西楼你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那就明天开始来工作吧。我正需要人手呢。走，小九。”清流说。九色疑惑的应了声，看看西楼。西楼道：“请慢。殿下，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公务。殿下可否抽出一点时间听我说话。”

“……既然是公务，那就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要陪小九出去”清流说。九色张了张嘴，道：“为什么不让西楼跟着我们，边走边说呢？西楼，我们走吧。”说着拉起西楼的手臂就走。西楼想了想，这样也行，他也不想白跑一趟。不过心里却腹诽――太子的态度未免也太将人当会事了。虽然他要说的的确并不是太重要的事，但是起码也该尊重一点不是？

清流并未阻止九色的行为，只是叹了口气，跟着出去了。只留下风海一个人站在原地。

门外自是有马车等着。九色拉着西楼先进了马车，待清流也上了来，就朝朱雀大街行去。西楼本不打算一直跟着，所以清流一上来，他就将方雾澄的决定同他说了。虽然九色也在，但是既然上次清流没有避开她，那么现在，西楼也不需要避着。

“原来方家二老板并不反对。只是西楼你能说动他同我们合作，也是难得。”清流赞赏道。

对于他流于形式的赞赏，西楼并不受用，他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也许还有其他的打算。”

“你是担心他一货多卖？”清流不以为意。

“所以殿下若是真的有心，还是尽快的稳定他才好。”西楼说。

“明白了。我会让人去处理。西楼这样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真是辛苦了。”清流别有意味的看着西楼一笑。西楼淡淡道：“那里。”

九色心里稍宽，但是依旧疑惑：“哥哥，你要火药，是要做什么？”

清流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但是他的表情依旧轻松随意：“也没什么，只是对这个东西能用到什么程度感兴趣而已。”

九色道：“知道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呢？”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清流道。

“哦。”九色不再问了。

西楼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他提出来让马车停下，他好下去，不再打扰两位殿下的雅兴了。

清流笑说已经快用餐的时间了，况且西楼出来也没有乘车，不如同他们一道吃了饭，再让送他回去。反正朱雀大街和南础街也近。而两个人吃饭，实在也无趣得紧。

西楼没有找到一定要推辞的理由。他本就因为走得远而有些疲惫，而九色一直嚷着要他同去，加上他也疑惑着太子的态度，想着还是不要不给他面子的好，于是留了下来。

在朱雀大街吃烧鸡，怎么听都有一种诙谐的成分在里头。当然万福楼并不仅仅是只卖烧鸡。只是他卖的菜肴虽然并不名贵却都有那么一点特色――来自五湖四海，都是地方的小吃。况且，它还提供绝对让人感到尊贵的受到重视的服务。所以靠着那么一点点的特殊，这里也成为了都城里最奢华最舒服最昂贵的场所之一，周到细心的服务，幽雅舒适的环境，别有特色的菜肴，让那些达官贵族们在吃腻味了家中的珍馐佳肴之余，也还总是会想到它这里来换换口味。

他们选了楼上的包间。透过包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街上，有清秀可人的女子在演戏卖唱。

“昔日别离事，君珍言少语。君心似顽石，君意似深海，妾身那得知？……一去近十年，不得只语片言。阿姐兄长皆相劝，男儿志高远，不死在沙场，必已志飞扬。人死空哀伤，扬志情谊忘……妾身自思量，青春如流水，时日无尽头……身着嫁衣裳，尤盼君之骑，翩然自东归……”街头艺人用清亮声色，唱出一个哀怨的女子哀怨的爱情。青年去战场的时侯，什么都没有说。他以为他的心上人定会等着他回来。只是时光荏苒，青春不等人，十年的时光过去，待回去找时，女子已嫁做他人妇。你为什么不等我？男子问。你有要我等你吗？你甚至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女子说。她不可能为甚至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的思念，空耗一辈子。

说与不说的悲剧。

只是世上的事，并不是说说就可以清楚的。

上菜的时候，对面起了骚动。有从万福楼里出来的醉汉，见那小女子美貌，便借着酒劲去胡闹，捉着那小姑娘的手肆意轻薄，说要带回去做妾。可怜那小姑娘不过挣扎一下，她的同伴来解围，就被那男人动手打。好在酒楼的很快来人平息了事件。那些唱戏的人却也很快的收拾东西走了。

“真是些人渣。要是我，一定让那混帐这辈子别说小妾了，老婆都用不着想。”九色叉着盘子里的肉，仿佛那就是那人的那话儿一样：“真是不明白，老婆都有一堆了，为什么这些男人却总还是看见其他美貌的女子就想收回去？跟种马似的。”

“本就只是贪着美色弄进门的，自然是容易厌倦。何况这世上美色又那里看得完？”西楼说。

“那为什么他们却要求女人贞洁？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取无数个老婆，女人却不行？”九色问。

“因为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必须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弱者就一定会处于被奴役的地位，是天理。这和兔子被狼吃，是一样的。如果女人能比男人更厉害，那么情况说不定就会反过来了。”西楼说。

“可是，人又不是兔子和狼。为什么就一定要奴役来奴役去的？不能平等相处吗？”九色问。

“实力是平等的基础。要么甘于弱小被奴役，要么就变得强大，然后处于奴役别人的地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就是表面和平等相处你的人，其实也多半是在暗地里想要超过你的，不是吗？这是人的本性。平等什么的，不过是互相势力相当时的相互妥协罢了。”西楼说。现代社会里，男女平等的口号叫得一天比一天响，各种法律也都制定看上去很美，可是平等了吗？平等，是要靠实力来维持的。

“我不这样认为。”一直没开口的清流突然说。“人之所以会想变得强大，起初并是为了奴役别人。”

“殿下以为是为了什么？”西楼意外，没想到太子竟然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他应该是支持这种观点才对的吧？

“不管事为了什么，想要变得强大的人，最初的目的绝对不会是为了想要去压迫别人。只是一旦选择了要走的路，也许就会离自己最初的目标愈行愈远了。”清流微笑着，似乎颇有感概。毕竟路不时

“这是殿下基于自身经历得出的感悟？”西楼冷冷一笑。

清流怔了怔，笑道：“不错。而且一旦变得强大，就会有欲望。也许到最后，连自己最初的目的都会忘记了。所谓的舍本逐末，大概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