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本逐末,的确是这样。
小小的,苍白微弱的愿望,那里比得上花花世界的万紫千红?抓了西瓜丢芝麻是人再自然不过的选择。只是等到回头时,也许会发现其实当初舍弃的才是弥足珍贵的。
“那只能说明这样的目的,一开始就没有非实现不可的决心,随便定下来的罢了。拿来做推卸责任的借口倒是极好。”西楼安静的陈述。
清流叹笑道:“西楼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只是坚定了决心,就一定能够达到目标吗?我看未必。要知世事不如人意者,十之八九。”
“.…..”西楼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出口。清流说得没有错,这世界不是你想做什么就一定做得成。很多时候,成功和幸运有关,却不一定和坚持有关。这世界有太多的变故和意外,而个人的力量和又是那么的渺小微弱,少数能实现自己目标的人,说是幸运,其实一点也不过为。
他自己所走的路,能否以他自己期望的结果结束,他自己其实也不能保证。一想到这一点,西楼就觉得压抑,闷不吭声的白了清流一眼。
可是这样说下去,就跑离了九色开始所提出的话题。这让九色感觉非常的不爽快。她拍拍桌子:“跑题了!真是,我们一开始讨论的话题不是这个!”
听九色这么说,西楼大概知道了九色想问什么了。关于九色的未婚夫无声无息的取了妾的事情,最近在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毕竟是最尊贵的公主被人给嫌弃了。
西楼道:“阿九还想说什么?”
九色眼珠子一转,道:“按照你的说法,在现有情况下,女人就只有选择和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了吗?如果有女人不愿意怎么办?”
“不嫁或者另嫁他人。世上总有。一个人,会愿意平等的待你。”清流回答。
“可是,如果,?”九色问。
“那就要问他愿不愿意和你厮守?”清流说。九色黯然,没有再问。
用餐完毕出了酒楼,九色看到街上有买糖炒栗子的,于是吵着买了一纸袋来。
热乎乎的栗子,九色不顾那么多,当街就吃。还大把大把的塞给西楼和清流。
西楼只拿了两个勉为其难。清流也只是拿了两颗在手里。“西楼你吃得比我还少。”九色笑道。
“……”西楼无话可说。清流在西楼腰上摸了一把:“所以这腰也比你的细。”九色乐了,西楼郁闷。
这应该算是咸猪手了吧?可惜的是他不能给他一巴掌骂声色狼。西楼遗憾的想。
街上跑来一个十来岁衣衫褴褛的孩子,慌慌张张的,和九色撞了个满怀,弄得九色一个踉跄,正要送进嘴的栗子掉到了地上。那小孩子却尤似不知道的兀自往前走,西楼回头想叫住他,却见清流已经抓住了那小鬼的肩膀,道:“慢着。”那小鬼惊慌的抬头看他,态度却凶得很:“做什么?干什么抓住我不放!小爷我还要赶路。快放手。”清流笑道:“好嚣张的小鬼,撞了人也不道声歉么?”
“就是!你嚣张个什么劲!我还没说话呢!”九色瞪着眼睛十分不满,她刚剥好的的栗子啊,差一点就进嘴了,却就这么浪费了。
小鬼似是自知理亏,又被九色大眼睛瞪着,竟然脸红了,低头道了声对不起,清流松了手,那小鬼立刻撒开腿飞快的跑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真是奇怪。”九色愕然。
“笨蛋,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清流边说,边把一个玉制配饰品扔给九色。九色接过一看,那正是她今日带在腰上的玉配。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我的玉配吗?怎么在哥哥你手里……啊!那小鬼是个小偷!”然后抬腿就往那小鬼走的方向追去。
“你去那里?他早走得远了,想追是不可能了。”清流道。九色住脚,问道:“那哥哥已经抓住他了,为什么还放他走?”
“东西不是已经拿回来了么?何况他也道歉了,何必赶尽杀绝?”清流笑问。
“可是他是小偷!至少也该教训一下他。”九色不甘的说道。
“他没偷到东西,他的头自会教训他。不必你动手。”清流道。
“头?小偷还有头?”九色惊讶。
“当然。小偷也是有帮派的。”清流回答。九色楞了楞,想起什么来,问道:“哥哥你是怎么把东西从那小鬼手里拿回来的?好象他还不知道?”
“偷。”西楼简短的说。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叫偷。”清流狡辩。
“他的‘道’也还是偷。”西楼说。虽说太子曾在民间流落多年,但是没想到竟然连偷东西都学得这么精。他不会也在小偷帮派里混过的吧?
清流干笑:“走吧。别站在这里了。”
九色才不管那叫什么,兴奋道:“真的?好高明的手段!教我教我!我也要学。”
“你学那做什么?”清流问。
“下次我就不怕被偷了嘛。”九色笑得贼贼的。
“你不偷别人就好了。门都没有。”清流拒绝她。被说中企图,九色不甘愿的息了声音。
走了几步,九色看见前方不远的地方有弄杂耍的,顿时大感兴趣,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清流叫都叫不住。西楼和清流只有跟上。
“今天街上好热闹。商贩也多了很多。”九色问。西楼也疑惑,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平时见不到的各式各样的摊贩甚至排到了大酒店门口附近,戏班子和杂耍的到处都是。汹涌的人流,几乎就要把这条街给淹没了。
“因为快要过年了。节前正是各家各户采购各类物品的时候。戏剧杂耍也会在这时候来这里,拉生意。”清流说。不过,一旦染下葬的召令下来,那些戏团之类的,今年估计就可能是白跑一趟了。
西楼了然,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就知道打年货的时候正是商家发财的时候。没想到这里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