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在北方当兵的日子，冷晓寒的兴致来了，看来他对那时候的日子很是怀念：“是啊!那家伙比我们早两年进的军队，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混得很开了，又是个色鬼，顶着校尉的名头乱玩。阿，你们也知道军队里，这种事不算奇怪，毕竟军队里没女人，但是漂亮的男人却还是有几个的。清流进去的那时候，让整个北方军都争着去看，嘿嘿，别看他现在这样子，他也有比小姑娘还漂亮的时候。不过火气很大，见谁都是一副你欠他钱的模样，不像现在笑眯眯的。虽然一副瘦瘦高高的样子，功夫却高得出奇，被他打的不长眼睛的人海去了。蓝篱当时也看他模样好欺，去调戏，结果被打得极惨。不过因为这家伙的武艺在军队里名声大，清流撂倒了他之后，就清静不少了。”

原来那家伙也有过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时候啊。西楼索然的想。不过说到面貌，只论脸孔的话，太子现在也还是俊俏不输女子的吧――雪月祭时太子的扮相，确是眉如远山，眼若辰星，面似皎月，美得非常有魅力――却不知道他母亲又是那一般风采

晓寒接着道：“那个时候还没人知道他就是流落在民间的皇帝的儿子这件事，皇帝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蓝篱才敢动他，在另一个关口驻守军中的染可就没人敢动了，拽得很……嗯？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沉浸在回忆里的冷晓寒突然发现他们看他的眼神很怪，大概，是从他说军队没女人这事开始的吧？

“难道你们怀疑我？告诉你我可没干那档子事！我所驻军队是芜城守军，离市中心很近，找窑子很容易。清流常随我去！不信去问。”冷晓寒红了脸吼道。毕竟后面的，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是在想你是不是也和他有一腿!西楼讪讪的没把这话说出来。

“那家伙还除了在军队里乱搞，还去窑子？”对于情敌，风海有发自骨子里的讨厌，开口奚落真是一点理由都不需要，一点犹豫都没有。他承认他承了清流的人情，但那不等于他会在其他的方面敬佩他。

冷晓寒摇摇手否定了他的说法：“虽然打他主意的人很多，但军队没谁和他有关系。至于窑子，他通常是被我以及关系好的几个人拉去，因为我还有他那个在另一军里的大哥，就是死了的那个。嘿嘿，他去的话通常也只找一个姑娘聊天听曲罢了。”

“你怎么知道？”风海才不信。

“因为窑子里的姑娘都私下问我他是不是不行，怎么哄或是暗示就是不肯上床。要知道，姐儿也是爱俊俏的。”晓寒摸着鼻子道。

风海诧异的看着晓寒没说话，冷晓寒摸摸鼻子：“他行不行，我不知道，得问西楼……”说到一半，停住了。

西楼的脸霜冻起来。

说错话了，冷晓寒心里一慌，连忙补救，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新点子，只好接着说：“我私下问过，他说因为女子不可轻辱。即使是落入风尘的女子，也并非自愿过如此日子，又或自甘堕落了随波逐流甚至同流合污，本性也定非如此。所以不管事她们愿意不愿意，非礼而合终归是对她们的侮辱。”见西楼的脸色缓和下来，冷晓寒只道是这话有效，于是接着说：“他说虽然他是到了窑子里，但正是因为他当她们和普通女子一样，所以并不反感同她们交个朋友。也不会对青楼采取避之不及的态度。就这样。”

“说的好听！他真的能当青楼女子如清白人家的女儿么？那他敢娶个婊子么？真敬重，还跑到窑子里装大爷？”风海冷笑。

然而西楼冷冷的一眼，却叫风海闭了嘴，那一眼，真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仿佛事另一个人在透过西楼的眼睛看他。

他不知道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西楼把他的样貌，同另一个人重叠到了一起。

那个对明月说，从小到现在，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想着，念着你的人；那个在知道了她想要遗忘却永远如影随形的日子后，就与立刻与她划清界限、形容陌路的人；那个甚至只听到了一句“是又怎么样？”就对她从眼底露出鄙夷和厌恶的人。

“我不是说你......”风海连忙澄清，却没意识到这话已经把西楼等同于娼妓。

“我知道。”西楼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

欢场无真情，风尘中的女子是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甚至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的，除了恩客、竞争对手和老板还有整个世界对她们的鄙视唾弃，什么都不存在。像风海这样的人，大概永远无法了解，太子曾经说过的话，对风尘女子有怎样的诱惑力。

只是，说得出这样的话的清流，已经不是今日的太子了吧？否则，男子就是可以轻辱的么？西家十三就是可以轻辱的么？

“有一个他曾说过娶了也不错的。是个琴师。”冷晓寒还在接着他的话说。他没有把那女子说成是琴妓，可见对那女子他也是敬重的。

“那人呢？他娶了吗？”风海却莫名心虚的不敢看西楼，但是于是想岔开话题继续太子的话题。

“死了。替清流挡了一箭。”冷晓寒叹了口气，颇为惋惜。

这是个颇为令人意外的答案。太子竟然曾经有过想娶的对象，但是已经死了。他可真够倒霉的。

风海却想到了另一种情况：“那个女子你见过？她和西楼很像么？”

冷晓寒耸耸肩：“不像，那是个爱笑的人。西楼的长相和杀了他母亲的女嫌疑人到是有七分相似。”

“啊？”风海立刻觉得不对，那太子不是想报复不成，想把忿怨和怒气都出在西楼头上吧？风海觉得，他似乎不该去北方了。

“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要我对他还有用。”西楼淡定的说。至少，现在他是叶老的弟子，知道他的秘密。不过如果他的问题一直不解决，那自己岂不是要一直到他死才能离开？谋杀虽然不难，但是风险很大，西楼突然发觉，似乎自己应该把想办法对付太子的毒一事早日提上日程。

他还真是忙。不过忙总比无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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