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路村有不少人家另建住宅,形成了新村子。村子里原来密集的驻扎区便冷清下了,许多人认为住房和生产建筑最好建在村外自己的田地旁。那要方便得多,叶四季一家――他,他老婆还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就在这样一个新村子定居下来。
那天,父亲带着三个儿子在离家三百多米的地里挖土豆,母亲和女儿提前回家以便照顾牲口。大约是下午三点来钟,穿堂通过厨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男人走进屋里:一高一矮,手里都拿着手枪。矮个儿的脸上用黑丝袜蒙着。那浅色头发的高个子,左眼上部的额头上有一块鲜红的角型伤疤,脸的下半部蒙着黑色面罩。矮个子守在门口,高个子一直走到厨房当中。
“不要害怕,”他冷冷地对吓坏的母女两说:“我们不想做什么杀害你们的事,你们可以继续干自己的活,就是不准从这里出去。”
有伤疤的人坐到了靠窗子的椅子上,由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从旧村到新村的道路。用黑丝袜蒙脸的人站在门口默不做声。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心惊胆战的女主人和她十三岁的女儿什么事也做不下去了,她们勉强装出正在忙着家务的样子。然而匪徒对她们毫不在意,他们只是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突然,高个子跳离窗口叫了一声:“来了!”
他的矮个子帮手立即躲到穿堂门背后,淡黄头发的家伙则站在炉灶突出部分的后面,使走进屋来的人看不见他。
“别吭声!”他对妇女们说,“否则我就开枪了。”
一个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来到住宅门前,他下了车,把车靠在台阶旁,随即走进厨房,根本没有看见隐蔽着的匪徒。
“你们好!”他快活着向房主人打着招呼:“我给你们送钱来了,很少,说真的,总共一百块钱,可是过日子还是用得着的。”
他从肩上卸下了一个装得满满的皮口袋,放到桌子上,然后翻查着邮局汇款收据。
这时,那个站在门口的故意把门推得“啪”的一声响。邮递员应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持枪的人。
“别动!举起手来!”另一个匪徒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也用手枪指着邮递员。
和邮递员一样惊慌失措的妇女,眼看着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邮递员慢慢举起来手。
“别打死他!"小女孩绝望的喊了起来。
”他要是放聪明点,我们不动他!”匪徒一面有意识的让小女孩放心,一面命令自己的助手:“搜一搜他,看他身上有家伙没有。”
那个匪徒从旁边靠近邮递员,竭力不妨碍高个子继续对邮递员瞄准。他走到受害者身后,迅速而灵巧地检查了所有的口袋,然后走到一边,做了个手势,表示邮递员身上没有武器。
“转过脸对着墙!”有伤疤的人命令着邮递员。
在枪口的威逼下,邮递员别无选择,只好照令行事。第二个匪徒站在那儿,眼睛一动不动地监视着邮递员和妇女们。有伤疤的人走到放着皮口袋的桌子面前。
“手放下吧。"他大发慈悲的吩咐。然后把口袋里的钱和汇款单都倒了出来,对汇款单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仔细清点现款。
“这有八千二百九十块钱。”匪徒说着,转向女主人,又补充说:“您好好记着:八千二百九十块钱,您就这么告诉公安局,让他们别以为邮递员趁火打劫,把一部分钱迷了起来。”
他不慌不忙地把钱收到口袋里,走近窗口,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我们可以走了。”他对自己的助手说,又对其他人吩咐:“一刻钟之内不准离开这个屋子。好吧,再见。”
两个匪徒象来时一样,突然间走得无影无踪。邮递员扑向窗台。
“从这里看不见他们,还有朝另外一边开的窗子吗?”
“那儿,在房间里。”小女孩指了指门。
邮递员和女主人走进里屋,小心翼翼地向窗外窥探。匪徒正从容不迫地穿过田野,走向一片小树林,离住宅大约一百米了。
“我到村子里去!“邮递员喊着:“应当报告公安局!村长哪儿有电话。”
“您最好先坐一会,”女主人警告他:“等他们走进树林里,从那里他们看不见您。”
他们又等了几分钟,当匪徒隐没在树林中之后,邮递员立刻奔向了自己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