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吉祥继续说:“你们俩都带着手套,您,小手指头,戴着毛线的,而你那个同伙戴得是浅色皮手套。但是你们俩都犯了最愚蠢的错误。您的同伙,再用火钩子橇钱匣子上的锁的时候,怕手套染上黑油烟,把它摘了。您在喝二锅头的时候也脱了手套,因为半升的酒差点滑掉。这并不奇怪,戴着线手套喝酒很不方便,但是手印可就留在玻璃瓶上了。那一位的手印留在火钩子上了。”
罗日旺聚精会神地听着警官讲话,从他脸上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回忆作案的全部细节。他终于笑了起来,心满意足的说:“不对!”
“怎么不对?小手指头,事实如此。”
“不对,我没有脱手套,民警一贯是胡说八道。”
“脱了,脱了,小手指头。”
“没有脱,玻璃瓶上不会有什么手印。”
“好吧,”吉祥同意说:“那么我们这记录上注明:在回答侦查人员问题的时候,嫌疑犯罗日旺说:‘喝酒时没有脱手套。’一切都对了吧?”
“对了。”小手指头连忙回答,等意识到自己上了圈套,才改口:“我根本没有去过那里。”
“你没有上那去?”吉祥假装痴呆地问。
“鲁西醋被抢的时候我没有到商店去。”
“你怎么知道鲁西醋被抢呢?而且恰恰是在店里?刚才你不是说不知道抢劫事吗?”
匪徒眼看自己完全迷乱了,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挤出一句:“我拒绝招供,要求会见检察官。”
“您会看见他的,一定能看见,拒绝招供也是您的权利,但是想一想吧,罗日旺,你这样有什么结果呢,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是在逃跑时被抓住的,摩托车还被丢在大路上。”
“那不是我的摩托车。”
“对,不是你的。”布鲁插话说:“因为它是在上礼拜二被人从邻县偷走了。”
“我没有偷。”
布鲁向吉祥做了个手势,表示要提问题,吉祥点点头。布鲁便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照片,放在了罗日旺面前。
“看看这几张照片。”
小手指头接过照片,便仔细端详起来。
“认识吗?”
“这是谁?”
“被打死的刘芳,也就是尼茶村的女售货员。仔细看看,这是你做的案。谁开的枪,这无关紧要,对法庭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你们一起参与抢劫,就要共同承担凶杀的责任。这可不是开玩笑,象对鲁西醋那样强迫他喝下半瓶二锅头。这是杀人,你当然知道杀了人应该怎么办。”
“这不是我。”罗日旺的脸色变得惨白了。
“不是你?那好吧。我把一个女孩子的证词念给你听听。她看见了你们,那时你们正站在窗前,往里面偷看女售货员的动静。‘有一个高个子,另外一个是矮个子全身都是黑乎乎的黑脸盘’正如证人所看见的,高个子的额头上有一道伤疤。”
“检察长,”吉祥补充道:“将要把几十个见证人传到法庭来,他们是见过匪徒的,一个高个子,前额有伤疤,另一个是矮个子,头上套着一只黑袜子。他们作案三十多起,抢劫国家和私人存款几十万元人民币。还杀死了刘芳。”
“你们打算把这一切都安在我的身上吗?”
“谁也不打算把任何东西安在你的身上。”布鲁当即回答他:“这事是你本人给自己安的。”
“我碰见鬼了吧!”小手指头骂了起来。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困境。
“如果你,罗日旺给我们说真话,而不是编一套嫁了人的姑娘的故事,同时把你的同伙讲出来,那要合算的多。否则你只好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了。”
“您,周警官,想让我把什么都倒出来,我才不吃这一套。”
“你可以不说,单凭火钩子上的指纹,我们自己也能找到他。你总不会说,你的朋友戴着新手套故意要用火钩子把它弄赃吧?其实他已经把你给倒出来了,他吩咐你把黑袜套蒙在头上,使你象那个打死刘芳的凶手,这就叫你做了替罪羊。不过,也许就是你要了她的命呢?”
“不,不!”小手指头现在真是吓得要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日旺?”吉祥拿起自来水笔问:“控告你谋财害命吗?”
罪犯低下了头,沉默了一小会。
“我说事情的经过吧。我坐满了半年的牢,记得是为什么吧?周警官,就因为我们在公共汽车上欺负了一个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