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海洋31
这位市检察院的副院长姓何,原来是邻市检察院的一位副处长,奉命到省城来镀金的;起初的时候在本市检察院很吃不开,因为市检察院里象他这样副处级的干部,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位,大概也没什么人愿意花心思在一个过路班车似的镀金干部身上。老虎跟他老爹老校长几乎完全是两种人,但是他老子的最拿手的法宝却被他继承下来----那就是不管谁是谁非,见佛就烧香,见神就磕头;反正礼多人不怪,平时加肥加料,到用时才能得心应手。
所以就在去年过中秋时,老虎打听到这位何副检察长(当时还是一名副处长),中秋夜准备孤家寡人地过,就拜托一位朋友约他到家里过节。何副处长也蛮意外就答应了,从此老虎也多了一门捡来的“亲戚”了。真是官场无法预测,运气到了,别人是挡也挡不住的;就在今年开春时,何副处长官运突然亨通起来,就地提拔做了省城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并越过其他副手直接排在检察长之后,眼看就要顶替即将年满退休的老检察长的位置。老虎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无意撒下的种子居然茁壮成长,还开花结果了,就想多约他出来叙旧;不知道何副检察长是刚履新工作繁忙,还是自重身份,总之就再难约到他了。
这会儿省市干部大换班,加上徐良这座主要的靠山也屡屡有人在撬墙角,使得老虎不得不考虑将何副检察长与徐良两股绳强扭到一块儿。
由于何副检察长姗姗来迟,酒席拖到晚间快8点才开始。徐良觉得胃有点儿不舒服,也只好强忍着;刘骁早就在那里叫饿了。何副检察长进了包厢与徐良礼节性地拉了拉手,就大辣辣的在主宾座坐下;他虽然坐下但仿佛心不在焉,通红的脸说明他有过应酬,只是顺路来坐坐,因此也不大看桌上的酒菜,只是半仰着头对着包厢的吊顶发生起兴趣来。
何检察长,您看,又耽误您休息了,来,老虎很久没有敬您一杯了,请!何副检察长侧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拿起酒杯象征性地泯了一小口,然后又开始品味吊顶上的画。老虎朝刘骁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又朝何副检察长努了努嘴。刘骁只得站起身来,何检察长,小刘有幸跟您坐在一桌,是我的荣幸,请您赏脸喝一杯。
包厢里的空气好像一瞬间被抽成真空,因为刘骁年轻气壮的话好像是在真空中传播一样,看起来没有进入何副检察长的耳朵。刘骁楞了一下,再次开口,那好,何检察长,小刘就先干为敬,不成敬意了。刘骁仰头将酒灌入肚子,悻悻地坐下了。
王一山看着气氛很沉闷,就站起来说,何检察长,今天有幸能跟您一块儿喝酒,也是有缘分,小王这里先干为敬了。等等!敬酒那是屁股一抬,罚酒重来呵。何副检察长难得地开了腔,就在王一山的酒落入口之前,恰好地予以叫停。老虎看到王一山僵立在那里,就赶紧出来圆场,何检察长,您看...何副检察长好像在神游太虚中突然返回人间,转过身来打量王一山。这位是...徐良只好出面了,这位是敝校财务室的王主任。呵,你好。王一山赶紧越过老虎,伸出手接住何副检察长的手,握了一下。何检察长,小王比较不会说话,请您多担待!小王诚心诚意再敬您一杯,这杯酒祝您身体健康,官运亨通!刘骁紧张地望着何副检察长,但他没想到这次这位领导爽快了一些。王主任,凭这句话我是一定要喝了!好,碰一下。两人的酒杯在酒桌上空虚碰一下,然后王一山仰头干了酒,何副检察长亦无虚言,干了酒。徐良见何总算动了嘴,大家不再那么感到拘束了,就对他说,何检察长,能抽空来一趟不容易,吃一点菜。徐校长客气了!何副检察长在野菜盘里夹了一条野菜,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里,放下筷子,然后又开始研究包厢里的墙上的装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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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见过不少大官,也少见这样的尴尬场面,再说彼此不在一个系统,素昧平生,这会儿也挺不自然的,不禁轻咳了一声。坐在他身边的谢贞贤却适时地站起来,何检察长,小女子今天好容易见到您这样的贵宾,一定要请您喝一杯阿。正在精心研究装饰画的何副检察长转过身来----虽然他研究地再有心得也不会向酒家提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从头到腰细细打量着小谢,并最终停留在她那高耸如云的胸脯上。何检察长,您要是不喝的话,那就是没有将我们女同胞放在心上了,我们可是半边天呐。何副检察长有将敏锐的目光瞩目在她那张嘴上----一个女人每说一个字,都要将嘴皮子生动地表演那么多动作,不是容易做到的事儿。原来是小谢呵,请坐请坐!在你们厅里听说过好几回了。好,你说,怎么个喝法...总得有个来头才可以喝酒的,对不对?那何检察长说怎么个喝法喽?只要您不把我灌醉就可以了呵。徐良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好尴尬,正好这时电话响起来。何检察长,请随意,我接个电话。何虚点一下头表示不介意。何检察长...您看,您可是个男生呵...对我们女生可要照顾一下嗷,不可以灌酒的...对不对?...
喂,我是徐良...是尚德呵...事情怎么样了...哎呀,老同学,当然要恭喜你
啦...是...是...总之是恭喜你,前途无量呵...是...哎...还是你自己受省领导器重嘛...是...王副省长要先去一趟北京...对...他有交代我要去见一下他...现在呵...领导的事情我们不要打听好,是吧?...你也打算去...这样...我最好还是跟他请示一下...是...跟在大学里可不一样了...对...不要给他造成麻烦...对...哎,主要还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业绩嘛...那好吧...我再请示一下他...呵...就这样...挂了...嗯。
徐良回到桌边,见何和谢斜着脑门窃窃私语;其他三位肚子早饿坏了,在那抓紧填肚子,除了偶尔地笑声,桌上安静多了。徐校长,这阵子应酬多,喝得多,这个,刚才有失礼的地方,请多包涵呵...何检察长能来,是我们面上有光,老虎是我兄弟,也承蒙你那么照顾他...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呵。何副检察长转过头对老虎喊,我说老虎,平常的劲头儿哪去了,来来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干一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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