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海洋32

徐良进了省委大院，在值班室见到了刘秘书。徐校长，你让我好等阿。不敢当，不敢当！刘秘书，您最近好吗？要跟王副省长去外省了，这一段忙得够呛。您怎么亲自到这里来接我？－－－－刘秘书在给王副省长当秘书之前，就是省委办公厅的副厅级干部，因为王副省长对他的才华很赏识，才被特意招到麾下的；这会儿他亲自来值班室接他，这不禁让徐良暗暗吃惊。

中央的仲雄同志来我省视察，他想见见你。刘秘书在前头走着，话很少，但每句话都很直接了当。等下要见仲雄同志，你自己要在心里有个准备。徐良感到很震动，这样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碰到的；另外这种场合的若是应对不周，也足以让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仲雄同志退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在有关的高级会议上，还可以经常见到他的身影，这应了老校长经常讲的那句话，虎死余威在－－－－而且仲雄同志不但身体健康，还是中央许多在任的头面人物的老上级。

徐良在王副省长的住处外的值班室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刘秘书带着几个人出来，然后招呼他进去。徐良穿过了一间又一间房间，终于来到一个客厅，里面很安静，看不到主人刚刚接见一大帮人的遗迹。王副省长在桌面上一张大桌子上泼墨挥毫，神态激情潇洒；熟悉而又陌生的仲雄同志坐在另一张桌旁专心地看报纸。王副省长，徐校长来了。好，你先下去给省委办公厅打招呼，仲雄同志下午要去深圳了。

仲雄同志，这位就是第一工业学校的徐良校长。听到王副省长的介绍，仲雄同志脱下眼镜，又换上另外一副眼镜，站起身来，背着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徐良。徐良忽然想起《射雕英雄传》里描写沙通天见到欧阳锋的那一段情景，欧阳锋只用半招就制住或者说降服了沙通天－－－－他现在自己就有这种深刻的体会，虽然这种比喻不大恰当且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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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徐良同志吗？仲雄同志声音清亮而且底气很足，有的相书上把它称作清贵的声音－－－－虽然徐良对这种相术只不过是半信半疑罢了。老首长您好，我是徐良。老首长？我很老吗？仲雄同志转过脸跟王副省长碰了一下面，然后又转过脸来打量徐良。徐良见到王副省长在仲雄同志的身后微微地摇摇头，就再补充了一句，仲雄同志，您一点儿也不老，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

哈哈哈，我不老我不老！雅辉同志，他就是你在大学里的高足吧？是的，当时我还是教授兼着学校的领导职务，忙，也没有太多时间指导他们－－－－不过徐良学习确实蛮出色的，功课好，头脑好！仲雄同志似乎很满意，过来牵着徐良的手，一起到沙发那里坐下。他的手掌温暖而多肉，徐良感觉蛮特别的。

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徐良主持学校工作大半个年头了，总算碰巧找到一个机会做总结，就不管好赖，有简约，有叙述，有心得，有不满，反正一股脑儿讲了大约十多分钟。仲雄同志看起来听得很细致，很有耐心；但是从不插话，更没有评论，一直到听完这十来分钟，才站起身来，开始在客厅里踱起步来，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徐良心里一阵茫然，不知是福是祸，忐忑不安的尴尬是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般情况下，向上级做汇报，能不提意见尽量不要多嘴，多种花，少栽刺，多表功，少抱怨就不会错了。但是，偏偏仲雄同志就坐在身旁，他身上似乎有股巨大的磁场强力地罩住徐良，让他没有办法有什么隐瞒或欺骗的余地。

王副省长也没有表情地看着仲雄同志在客厅里踱着步，徐良是他向仲雄同志推荐的少数几个干部之一，并且仅仅是处级干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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