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海洋33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仲雄同志在厅内踱步时由于棉布鞋擦着红地毯才发出悉嗉的声音...

...小徐...小徐！金处长，您找我吗？是，是的！徐良撇过脸，看到王副省长朝他轻轻地点点头，于是他向仲雄同志道一下别。仲雄同志，我先出去一下。仲雄同志正朝着窗户若有所思地看着省城新貌，没有对徐良的道别作出反应。徐良不知所措，只好以目光请示王副省长。王向他又轻点了一下头，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徐良可以暂时离开。

金处长，您找我有事儿吗？你看你，升了官儿，连阿姨都不肯叫了。金阿姨，您说吧。这还差不多。－－－在大学那阵子，徐良去过几次王副省长那里，当时他还是学校的教授兼着校长。王校长很少找学生到自己做客家里，一般的公事基本上也在校长办公室就处理好了－－－而更多类似的事物甚至在院长和系主任手里就解决了。徐良学习好，功课好，高大帅气，很有风度，人缘也不错，所以郭柯透过好多人做他的工作，希望他能到校学生会助他一臂之力。徐良很快就婉拒了，那会儿他正跟刘琳打得火热，满脑子的心思都在她那儿，他自言自己整个儿是个颓废派，当不了领导也受不了那种约束。后来郭柯还是不死心，又委请校团委副书记出面敦请，不料被这位校团委副书记自己径行招到麾下，做了校团委的团干部，郭柯这才作罢。也就是这样，徐良认识了金处长，她当时还是某个系的副书记。

徐良一边跟着金处长，一边浮想联翩回忆往事，等他有点醒过神来时，发现已经跟着金处长来到一处小花园。小徐，你先坐下，我进去拿点儿东西。好的。徐良刚刚在小花园里的小石桌旁坐下，就有一个女服务员出来给他倒茶。徐良向她道谢，她却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低着头进屋去了。

徐良品着茶想起与王副省长的种种渊源，不禁也有些感慨。王副省长在学校任上时已经声名在外，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治校有方，更多的是因为他是一员“儒将”。作为理工科大学的校长，他的治学治校能力一直受到部领导充分的肯定，说他是员“儒将”是因为他有一手端庄古雅的好书法－－－几乎当时每位部领导家里都有一幅王校长的墨宝。王那个时代的人治学比较严肃，一般文理科比较平衡，但是王出众的书法功底为他的仕途插上了强劲的翅膀，因为有几个中央领导见过他的墨宝后也是赞不绝口;有专业能力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在专业之外还有这样的“专业”书法作品，自然更令人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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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等久了吧？没事儿，金阿姨。金处长哈哈笑道，你看你，一到家里来就拘束了，是不是？徐良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的，王丹今天忙，我刚才又打电话给她，她说正在开会，抽不出身来...没事儿，金阿姨，我待会儿去看看她。小徐，难得你这么理解我...唉...金阿姨，怎么啦？还不是为了这孩子...我们老两口眼看要去外省了，现在她又不愿意跟着去，这不是让我担心嘛...金处长平时风度很好，见过她的许多人都说她是个有帮夫运的女人－－－－金处长跟王副省长是大学一个班的，后来一起分配到这所大学任教，一直到王离开学校到省里就职。

徐良看到金处长脱下眼镜揩眼角的泪，有点感动，想不到平日里风度优雅的金处长也会因为儿女情长失态成这样。好了，既然你等下要去见她，我就不多说了...小尤！把书房里那本影集拿出来。那个女服务生很快就把一本影集拿出来，然后依旧低着头进屋去了。

你看，这就是老王...这就是你老岳父。是嘛？徐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两个人也能碰在一块儿。他看到一张发白的照片上，站着一帮即将离开大学奔赴社会，充满朝气和热望的毕业生。因为照片上做了记号，所以徐良很快地看到相片里老岳父居然跟王副省长站在一块儿，老岳父头发浓密跟现在谢顶的模样相差很多，但脸型还是蛮像的；而王的块头要比他身旁的兰顺发高半个头，戴着眼镜，但脸型很清瘦，不特意标出来还真认不出来。感到稀奇吧？徐良点点头。我看这两个人都是老古板，老脑筋。徐良没法回答，只好笑笑。先说你老丈人吧，有多少老同学，哪怕是从未谋面的校友也要想方设法来家里来串门子，可你的老泰山可好了，老王派人去邀了几次都不肯上门来。徐良轻轻地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老岳父的脾气－－－他还想到跟老岳父一副“德性”的妻子，因为在金处长面前不敢笑出来，只好佯装抹脸消困憋住了。人人都说老王是模范丈夫，你看看，就这么点儿事还要让我瞒着你这么久。徐良想起金处长有“托孤之意”，干咳了一下说，金阿姨，您放心吧，我会当王丹是我妹子，尽量多去看看她。这孩子...唉...老王一辈子没被什么事难住...就这么个女儿害得他在省委做了几次检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怜天下父母心。徐良心中也暗自感慨。小徐，你既然答应了，我也就放下一点心了...听说你最近跟兰芳闹得很厉害徐良不敢随意回答,因为王校长已经到省里十来年了，金处长也不是原来在大学的那个金阿姨了。金阿姨，是这样的，我自己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但是我还是爱着兰芳...她...她也原谅我了。

徐良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金处长深深的遗憾，并且这些遗憾实际上在她脸上表露无遗－－－但是他必须这样做，至少必须这样说。好吧...唉...你先过去吧，可能仲雄同志还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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