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号码只觉得心烦,按掉,没有两秒钟,又响。
接起来。
那头等他说话没等到,不得已开了口:“你在哪儿?”
他没必要告诉她。
“电话换了?”
张衡被第二个问题问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一定是先打了这边原来的座机号——只可惜他的手机号要留着联系出版商,不然也早一起换掉了。
“我把钥匙还给你。”那头见问不出个答案,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衡慢慢穿衣起来,跨下床往卫生间走:“不用。”
“张衡,你就这么怕见我?”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诡异地低下去,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门铃响了。
张衡挂断电话,走到门边,打开门。
“肯开门?”
门外,陈鹭直勾勾地看他,收起手机,目光从他脸上一直滑下去,在他下身转了一圈回到他没扣好的睡衣领口上,笑:“刚起床?”
张衡开口:“钥匙呢?”
陈鹭又笑,左手握着伸到他跟前,打开,那串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张衡伸手去接,在他就要扯回钥匙的一刻,陈鹭很快把手缩了回去:“拿新的来换。”
张衡在心里冷笑,如果可以换新的给她,他根本没必要换锁。这女人有时候也真是笨得可以,既然试过用这把打不开,当然也应该知道他换锁是为了防谁。
见他站着不动,陈鹭也不勉强,把钥匙重又装进包里,抬头:“想必屋子里也变了样儿,请我进去坐坐吧。”说完了自动自发就要往里走。
他们不是朋友。张衡横跨一步,拦住了。
“这么小气?”陈鹭抬头冲他笑。
张衡没理会,转身就要进屋关门。
“我知道你恨我。”陈鹭在他背后开口。
知道就好,张衡动作不停,眼看门就要合上。
“张衡,没有女人可以真正做到爱和性完全分开的。”
还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他没接。
“我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陈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张衡,我爱你。”
手机还在响,他没有看号码就接起来:“喂?”
“张衡,昨天晚上的事——”
“我现在有事,晚点联系你。”
挂了电话,张衡转身。
陈鹭,这个人前从不服软的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泪流满面。
安静
陈串串
她的世界忽然一下安静了。
闹腾了半天的萧乐乐事件,听大印说,到底还是没能瞒过去,萧老师把女儿好一顿教训,上课之外的时间把她给禁足了。也好,那孩子的性子太野。
说老实话,她也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一是被萧乐乐气得狠了,二是太轰轰烈烈的感情在她看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更关心的,当然是那天帮了大忙的张衡,陈串串心里很清楚,对这个人,已经不单纯是口水他身材的问题了。
可张衡,那晚之后,失了踪。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他手底下叫元山的男孩来过店里,说他这两天忙别的事儿没空过来,那就证明他人还是在的。只不过,三四天过去了,他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人也不再露面。
那天的电话里其实就透着古怪。和张衡认识到现在,陈串串看他处理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的样子,那样急促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又不好打电话问。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了,两个人私底下相处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现在她再打电话过去,万一被误会又是想找他那什么,她一个女孩儿,丢不起这个脸。
幸好手头有事情做还不至于太闹心。学期论文的雏形已经出来了,教材资料的搜集也比较顺利,这些情况都已经向萧老师报备过了,今天萧老师约他们到家里讨论。
“你是不是跟大印有点儿什么事儿啊?”去萧老师家的路上,周英问。
怎么最近所有人都这毛病?陈串串没什么好气:“没啊。怎么?”
“前两天萧老师打电话给我说让今天过去的事儿,后来连姨把电话接过去问我你和大印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串串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家姑娘跟大印纠缠不清,小孩子不懂事儿,大人怎么也跟着瞎掺和?
眼看到了导师家,周英见陈串串脸色不好,忙劝:“喂,我电话里已经跟连姨说你有人了,和大印没啥,你可别对着老师放脸子。”
她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只是这口恶气难忍。陈串串没答话,倒是从善如流地把脸色整了整。
“我说的没错吧?”周英见她态度缓和了,又开始笑:“听说你在张衡的店里打工,是不是——”
一句话戳到陈串串的心尖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