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部一直都在被我的当时的记忆所覆盖。至于她现在老成什么样子我难以想象出来。这是常有的规律,犹如我们经历几十年之后,那些都已经携妻带子小学同学又重新团聚在一起举杯畅饮的时候,萦绕在我们脑海感觉就是那个与我亲密无间的人怎么与天天都用袖子擦鼻涕的人完全不同了呢?经过漫长的时光总是无法最初的保留的深刻的痕迹。亦如此时我想到她一样,总是历久长新,仿佛挂在墙上珍贵的肖像似的细致入微和迷人。她浓密的头发很有光泽,但只保留在耳朵的根部,有一些还紧贴在脸颊上。鼻子稍大就是人们常说那种蒜头鼻子,嘴唇比较薄,血色也不浓。我现在的同桌就长着她这样的鼻子,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一直都觉得不算太好看;薄嘴唇的人我更是讨厌,可是,这样的鼻子和嘴唇生在别人的脸上没有丝毫吸引我的地方,但跟她的五官搭配起来却富有一种无限的魅力,很耐看。她的眼睛特别大,虽然她白晰脸形比较大可是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突出位置。
她就这样与我对视一会儿,也许我就这样地看着她,也许此刻在下意识里已经体会到异性相吸的原理,正在年轻的体内产生奇怪的效果,而这一点丝毫也不影响一个来自农村十六岁青年风华正茂的想法,能够看到这么干净的女人正是我很少体验到的闪电般的触动。一点没错,我还重来没有体会靠自己身体这么近的距离,一个陌生女人身上流露出的热流可以涌上了我的心头。
“你看什么,这么仔细。我是不是比你妈还老了呀?”
“不,不,你比她年轻多了。”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有了相当长一段弥漫着甜蜜与期待的时光。我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
她回答我说是三十岁。不过我觉得并不是这个年龄,因为她是那么年轻,绝不是我接触过的那些三十岁的女人,象别日的黄花一样的容易消失她们的容颜。她的脸庞有着干净油脂般透明的质地,当她把浓黑的头发推向后边,冲着我莞尔一笑的时候,就象一只焕发着光彩大地里开放着的野黄花。茁壮、健美。正值逢勃兴发的季节。我想,我就是联想到了那刻才懂得了许多,对于世事人情有了通达历练。正是这张脸曾在许多夜里,怀念着起那个最初怦然心动的日子,并总使异常开心地拼命地学习,以争取日日想到她的时候与她密不可分。
摔伤的脚虽说相当的倒霉,但却使我难以忘记纱布洁白的本色。接触到酒精那股明净的味道。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一直渴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受伤,以感受那些戴着护士帽,一身白色长衣的护士服,嘴唇与鼻翼尽管被口罩罩住了腮帮,但是脸盘却若隐若现,格外诱人。一天,趁下课之余闲瑕的时间我偶尔曾去医院见她,其实那个工作着人也并一定就是她。那个女人正为一个病人换纱布时,快速麻利地身影忙来忙去,身材的曲线在宽松的护士服里若隐若现,散发迷人的气息。多有美丽啊!欣赏到这样动人的景象。当她休息于片刻,解下口罩的一刹那,犹如醇美的春光外泄出了美色,我好象偷窥其中蕴含的元始妩媚。而那一切正来自她那张明净的脸。那上面充满了迷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