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此时,我周身如浸在寒冷的冰水上里那样。等意识恢复、全身有了知觉后,我打了一个寒战。
“您醒了。”一个女声清脆悠扬,从不见天日的黑暗中传来。如甘泉,沁人心脾般的清爽甜美,似力量流转。
等我坐起身来,四周马上燃起了跳动着如萤火虫般的星火。一个身影缓步上前来,借着微弱的星火,我看清了她的面貌。
她的一头黑色长发闪着幽蓝的光泽,大而亮的杏目,巧而挺的翘鼻,鹅蛋脸白里透红,嘴唇粉嫩下巴圆润,身段甚是标致纤美。虽然她全身都笼在黑色的长袍里看来如女巫般诡异神秘,但是,却不显得冷艳高傲。尤其,当我看着她的脸庞时,我会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像看出了我的困惑,她嫣然一笑。俯下身去行礼作揖,崇敬道:“徉幽见过绯大人。”
我吓得往后一缩,徉幽?谁啊?谁家孩子跑出来恶作剧了?
我和她对望了一会儿,熟悉感才在心里渐渐扩大,清晰而明了。
想到某点上时我惊讶地抬起手,指向她微笑如春的脸庞,手指抖啊抖的,酝酿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儿来:“你,你,你你你你,你是玄武?”
她咧开嘴对我笑,文静而恬美。长长的睫毛像羽毛般柔和,盖住了幽黑的、闪着光泽的眼睛。谁知,她这开口说话又是另一般景象:“哟,大人,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倒塌,我汗!这是什么性格啊?估计给段hip-hop来,不定这丫头真能跟着节奏跳上了还!
阿娘喂,我的神兽宝贝们,你们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哟,天!我摁摁有点微涨的太阳穴,略为头大的想。
“央离呢?还有,你怎么从那个小包子变成了这个……呃,窈窕淑女的样子了?”我疑惑地问。是啊,不是太奇怪了吗?一个转眼就变成这样,那再过段时间的话,它岂不是就衰老了?
它竟也会读心术似的,仍旧笑笑地回答我道:“因为玄武代表的是您体内的‘能量’啊。比如,第一次在荷池边见到您,那时您的气息紊乱不定,我的式神只能借助你的力量幻化成小小的兽形,而后是您让‘赤帝陨星’吸了血才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让我在水里变了身驮您上岸;第二次是在山洞里,您的力量还是太小以至于我只能以那小p孩的形式出现;不过,经过您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炼和调息,现在您的内力已在中上水平,于是,我都就可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呵呵,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不会衰老,而是越来越漂亮,嘻。”说完,还调皮地吐吐舌头。
听她这么一介绍,我便来了精神,抓着一点点小苗头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兴奋道:“等等,你说你代表我的‘力量’,那央离代表我的什么,白虎和青龙呢?”
“嘻嘻,难怪说四兽这世幻生之时都比较乌龙,原来是摊上你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主人哇。”她掩嘴轻笑,轻言细语。若我是一男的听着这笑声,我肯定会双眼冒心。可不,现在还是女儿身的我都这般心神荡漾了。或许,它真是我的力量吧,只是听着它的声音我都会觉得自己全身力量充沛。
她敛敛笑容,轻和道:“央离代表您的‘生命力’和‘速度’,白虎代表您的‘法术’和‘灵’,青龙代表您的‘神权’和‘形’,而我,代表您的‘力量’和‘器’,也就是武器的意思。”
头大如斗的我,晕乎晕乎的被她绕来绕去地告知这些根本都听不懂话。算了,还是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和状况吧。想来想去,我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赶忙问:“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出任务吗,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还有你和央离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在这段时间内我为什么会法术尽失?”
她依旧挂着亲切的笑容,走过来一屁股蹦上来和我一同坐在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幻境里,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是在我的结界里,在您进入黑暗的时候,我就施了法术。您的法术尽失乃是赤帝大人为了保护您的心脉周全,所以收了,让您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段时间我和央离都到东来去了,给您打点好了一切,只要到冥界去拿到‘系魂令’您就可以穿越过去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得亲自来接您。还有,”她停了下来,微笑的脸庞突然变得很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仔细得出神,看见我不躲闪地望着她,她又笑了,继续说道:“您决定,要去更改您姐姐为您铺好的宿命了吗?纵使,还会有人因你而死去?”
还会有人死去吗?本想用力点头的我却在这一刻,迟疑了。我想着月月受到惊吓时那般无助的呼喊、二哥脑袋上的伤痊愈后留下来的偏头疼、兰以那种让人心揪着生疼的眼神和小肚子为保护我死去的那种毫无怨言,我迟疑了。
“我真的,是火神的继承人吗?”我有点烦闷的开口问她,看见她肯定地点头后心情更为复杂躁郁起来。久久,我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在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保护他们之前,我不会再妄自下言论。
她像看出了我的担忧,安慰道:“大人,人有祸夕旦福,虽然不能笼为自己翅下保护,有些时候我们只能接受。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您这般天赋异秉和身兼使命,所以,您要想开点。人各有命,一切随缘吧。”
我无名火起,声音不免也大了许多,责问她道:“你说得轻巧,你知道失去亲人的那种茫然和无助吗?事不临头谁都说得这般自然无谓。可是,可是就算是没有血缘的人,我都想好好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一点点伤害。轮回有轮回的痛苦,你知道喝下孟婆汤后一切被抹煞的滋味吗?生命脆弱无常,是告诉我们,生命是用来‘珍惜’的,不是用来‘看开’的,你知道吗佯幽?”
她怔住很久,然后舒展开眉头,笑哈哈地对我点点头看起来不正经极了。只是莫名的,看到她的这个笑脸时我竟一点怒气也没有了。双肩放松做回原来的位置上,悲怆地转过脸去,看着眼前这些扑闪扑闪的星火,心中一阵酸涩。
霎时间,突然眼前地幻象扭曲起来,视野再次朦胧。待一阵手脚失重的飘扬滑落感过去后,当我感觉到捂在我嘴上的手掌的温度时,我知道我又回来了。
回到属于我的战场,回到属于我的生活,回到,一个没有小肚子的世界里。
只是,我一个人,孤独的寄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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