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自己的额头,暗啐道:喂喂喂,貌似刚才被敲的是本人、我和在下吧?
我抬高下颌,开口替自己鸣不平道:“喂,boss修,我被你敲了我都没哼唧一声,你敲了一下我光洁的额头占尽了我的便宜,你还‘哼’什么‘哼’啊?”
“大胆,你是何方魔怪?竟敢对修大人无礼,看我不把你……”身边有小鬼替死神男说话了,语气甚是嚣张。
正所谓“扇阴风,点鬼火”,看来这个俗语还真是从冥界传上来的,我深有体会地想。
我打断它的话,漫不经心道:“你才大胆呢,你家修大大都没叽歪,你这旁站的多什么嘴啊?”
我的下巴在下一秒钟时被冰凉的大拇指和食指肚擒住,这个手指的主人还恶劣的用力地捏我下巴的那坨肉,疼得我呲着嘴发出抽气声。
此时,死神男的声音在出现过那细小的波动后又恢复成原来没有温度的冰冷,那带着曼陀罗花香的冰凉气息喷在我脸上,令人晕眩却很带压迫感。他说:“尖牙俐嘴的小东西,小心我把你丢到‘万蛇壕’里去喂那些心血澎湃的小蛇,来个以牙还牙。这个,也算是对你这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了,嗯?”最后的鼻音带有危险的气息,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玩笑。他满意地看着我抖了抖,便松开了蹂躏我下巴的手指。
死神,你真他丫的变态!被他这样一威胁,除了想咬他一口以息民愤之外,我反倒镇定了许多。
挣脱徉幽护住我的手,管他东南西北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前方说:“本姑奶奶是来拿‘系魂令’的无意冒犯各路大人,可是你们似乎存心找茬。怎么滴,虽说是阴曹地府,但是没有章法和王法可言么?”
反正我是瞎子,爱指谁就指谁,管不着!哼!
死神男突然叹出一口气,像是万般无奈又有些庆幸地说,“呵呵,丫头,不管轮回多少世,不管你的容貌性别再怎样改变,你还是这般坦诚直率,就算……变成了一个小瞎子,都还如此顽劣不乖。”听着他的语气里尽是悲伤失落和孤单的滋味时,我的心竟有些得意。
莫非,这变态的心理会瞬间传染?我脸上肌肉抽搐着,夸张地想。
死神,这个对人类死亡都司空见惯了的使者,抑或者说是他无情地挥动了森寒的镰刀,于是,人类才有了灾难和死亡。可是为何此时,他会让我有种――他不过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神”的错觉?
徉幽上前来重新牵过我的手,礼貌不失稳重地向死神解释我们为何到这里来的理由。在徉幽说完以后,这边就静谧下来了,静得让我开始觉得体内真气全部流失掉,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一双冰凉的手抬起我的下巴,一阵微风袭鼻而来,整张面庞荡起那种花的香味让我的意识也跟着飘忽起来了。仿佛,听见有个声音遥远地在呼唤着我,心心切切且焦急。
糟糕,不会是幻术吧?我的脑袋一个激灵就顿醒三分,趁着自己还能控制住大脑思想的当儿,用力掐自己大腿外侧的肉。可是,居然怎么掐怎么不疼。心里一顿,马上惊慌了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子死了,我连疼的感觉都没有。
刚想告诉一旁的徉幽我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儿的时候又惊慌地发觉自己叫喊不出声来,而且情况好似还在继续恶化着,因为我的听觉也跟着声音,消失殆尽。
所有能称之为“恐惧”的词语,现在都能用上了吧?
我心里一阵发麻,随即又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徉幽还在呢,徉幽她一定会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的,她是我的伙伴,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救我的,就算徉幽不成,还有央离。嗯嗯,我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未从有过的恐慌感努力地从我心里挤破出了一个小洞,然后那些害怕啊,恐惧啊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有个声音慢慢地,慢慢地从外界传进来,如幻影般没有声音,只是反射到我的意识里,焦急地催促和怂恿我说:哭吧,皇甫予绯,你哭吧,哭出来了,就会好的。
哭吗?不,不哭,说什么都不哭,我不要向黑暗低头,我肯定自己心理的想法。这个破死神吹了点什么东东给我闻,搞得我现在只剩下意识了?呜呜呜,我是只有自我意识的肉球了,比肉包子还要恐怖。所以,我更要忍住颤抖和害怕。撑,撑下去或许就是希望。也是在这个时候,那种名叫“强韧”的感觉才慢慢的取代害怕,盘桓在我的心里和意识上。
“嘀哒”,有滴水的声音。我能听见了?我巴眨巴眨眼睛,视野顿时开阔了。我又能看见了?
低头看见自己穿着血色红衣站在一个湖面上,赤脚,四周黑暗。微微发光的冰冷湖水刺激着脚底的穴位,一股子寒气自下而上游走我的全身,如真气那般。
“徉幽?你在吗?”我轻轻地叫玄武的名字,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一阵兽的低吼回答我的呼喊,我平静的心又被这个吼声搅得如脚下湖面那般,晕出一个一个的圆形的纹圈。
我再次开口,警觉地问:“谁?”这个和上次那‘心魔’不一样,这种低吼虽然不友善,但是没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