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并不是总爱折腾人的,狐狸娃的手术做的非常顺利,只不过需要再呆在医院疗养一个星期,就可以圆满出院了。含含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确认了消息之后却也没有舒展多少眉头——为了这可恶的钱。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活得潇洒,月光族成为了时尚潮流的代名词,含含虽然并没有惨到没有一点积蓄,但也只够支付手术费而已。医院在做手术前就急急催促交钱了,生怕狐狸娃这一外地人最后病治好了却没有钱可交。医院已经明确表态再不追加住院费今晚就必须离开,所以她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凑出一万块住院保证金。
打电话向家里要已经来不及了,东莞也并无多少朋友,她只得向自己讨厌的男上司借。急急赶着晚班到了上司的办公室,上司对她此时突然出现有点惊讶,因为她今晚是请了假的。
“含含,有什么事吗?”上司每次看她的眼神几乎都一样,一样的令人讨厌。
“嗯,有件事想跟你说,不知你方便不?”对于求人,特别是求这个并不喜欢的人,心里特别纠结。
“方便啊,任何时候都方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他说的倒爽快的很。
含含往前挪了一步,低声说道:“我的表弟被车撞了,医院今晚一定要我交一万块保证金才给继续住院,但现在向家里要又来不及,所以希望你能暂借我一万块,明天就还给你。”这是她背了许久的一段话,一口气就说出来了,也不管上司听得懂不。之所以称表弟,一者她和狐狸娃确实没有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二者怕上司嫉妒反而事情不好办。
上司诡异的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可以啊,都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我岂有不借之理?还这么客气干嘛,什么明天后天还的。现在快下班了,我们先去吃饭,怎么样?”
“可是医院急着要钱”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急也要填饱肚子嘛。”上司毫无商量的口吻,含含也只得答应他了。
吃完饭含含就拿了钱匆匆赶到医院交了,进了狐狸娃的病房,却发现狐狸娃因为麻醉药的作用还没有醒来。她做在病床呆呆地看着狐狸娃,越看越好笑。虽然平时也非常开朗,交际挺广,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一个男生,既好奇又有点紧张。
过了许久,狐狸娃渐渐张开眼睛,看着含含出现在自己眼帘,温柔地对着自己笑,在麻醉药的效力还未完全消退的情况下,他就仿佛如同做梦一样,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还温柔的笑着,他控制不住了,用手把含含的脖子抱住,嘴巴凑上去就要亲起来了,还一边喊着:“含,含,含”
含含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心里一惊,本能的把狐狸娃甩在病床上,骂道:“你这畜牲!”
这一甩一骂,倒让狐狸娃彻底清醒过来,他略微回忆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又哭起来,一边用手击打着床单,一边骂道:“对,在你眼里我始终就是一个畜生!我他妈的就是一个畜生!畜生”
诸位看官不知原委,原来那狐狸娃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起网名时千不该万不该取了个网名叫“网络飞狐”,害得以后大家都叫他狐狸,绝大多数人都是善意的,但不免有些小人,或者从来不顾别人感受的人,就常说起狐狸是畜生,很骚之类的话来了,让他听着怪不舒服,时常为此暗暗生气。但是名字既然传扬开来,要改起来也太难了,后来取了个新名字“才爷”无人买账,大家视若无睹继续“狐狸”、“狐狸”的叫就是明证。所以也只得默默忍受了。
这时听见自己心爱的女人骂自己畜生,不禁联系到此事,心中无限感慨涌到心头,便自暴自弃起来。
含含一见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起来,也自忖刚才自己说话有点冲动了,拉拉他的被子,轻轻说道:“好啦,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样哭起来,丢脸不丢脸?原谅我刚才说错话啦,谁叫你还想对我那个呢。”
狐狸娃灵机一动,说道:“不原谅你,除非你也做畜生,成为狐狸的老婆。”
含含一听脸一红,假装生气地说:“臭美,不理你啦。饿了的话这里有面包,明天一早我送早餐过来给你。”说着就真收拾东西回去睡了,毕竟的确已经很晚了。
狐狸娃看着含含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酸,索性什么也别想,一关灯继续蒙头睡觉了。毕竟他以前想得太多了,但结果证实都是想也是白想,不如睡觉来得实在啊。
一个星期就在这暗示与拒绝中悄然过去了,狐狸娃恢复的很顺利,今天是他在东莞的最后一天了。
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结完帐他就可以离开了,含含送他一直到候车厅,狐狸娃说:“你快回去吧,今天还要上班呢,你最近常请假,老板肯定会不高兴的。至于钱我回去就会转过给你”
两人也无过多的寒暄,一个星期的相处让双方似乎很熟悉,并无必要客套,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很多,想来个感人的场面也是徒劳。
回到候车座位,狐狸娃看着这熟悉的候车厅,自己十几天前从这里来到东莞,如今又从这里回到深圳,来来去去之间发生了这么多荒唐可笑的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损失了二万多块钱,又念及含含并无想和自己交往的意思,越想越是心灰意冷,感觉整个世界毫无意思,自己的未来不知如何起步,爱情也是如此虚妄到索然无味让人烦乱,可百无聊赖的生活却还要继续
莎士比亚说过: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狐狸娃挺过了人生最为无助的时刻,不会在问题得以解决的时候却想着轻生吧?他是否能够顺利回到深圳?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