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帅妈收拾着凌乱的屋子，大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楼外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推着一辆三轮车，举着喇叭大声哟喝着：“收废品了，收废品了。破烂换钱了……”

邵帅妈趴在窗户上冲着那老头喊道：“老师傅，你等一会，我家里有废品。”

饮料瓶子、废纸被邵帅妈装进了塑料袋中，摆了一地。

邵帅舅舅催促道：“姐，差不多了，别划拉了，你总不能把家里的东西都卖光吧。”

邵帅妈一边四下收集着废物，一边道：“没有的东西搁在家里反倒碍事，再说现在正是用钱的节骨眼，能卖的就卖了吧。”

“没想到你们城里人也这么会过日子。”大宝摇摇头。

她从邵帅卧室的床下拽出那个折叠在一起的飞车，奇怪地打量着：“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大宝，你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宝走过去看了看，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一起卖了算了。”邵帅妈把飞车装进袋子中：“大宝，你下去帮我卖了吧。”

大宝拎着袋子走出屋去。

邵帅急匆匆赶回家中，把母亲吓了一跳：“你怎么跑回来了？你爸怎么样了？”

“我爸还那样。”邵帅轻描淡写地应着：“我回来取点东西。”

邵帅走进自己的房间翻着床下，却让他大吃一惊。床下除了自己的几双鞋子外，空空如也。不见了飞车的踪影。

“你回家就翻，翻什么？”邵帅妈埋怨道。

“妈，我放在床底下的那个东西你看见了吗？”

“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一个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正是，你把它放哪去了？”邵帅急得脸都有些红了。

“那是个什么破烂东西？我刚把它卖了，也就脚跟脚的工夫。”

“什么？你把它给卖了？”邵帅几乎快要哭了：“你也不问问人家有没有用，说卖就给卖了。”

邵帅妈辨解道：“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有用呀，也看不出来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和你说你也说不明白，你到底把它卖哪去了？”

“我叫你大舅下楼去卖的，他下去有好一会了。”

邵帅妈的话音刚落，大宝推门走了进来。

邵帅急不可耐地问道：“大舅，你把破烂卖到了哪里？”

大宝满脸不高兴：“就是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啊。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钱都在这了，总共是23元钱。”

邵帅妈解释道：“邵帅说他床底下的那个东西有用，这不正和我急呢。”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那个破东西啊，人家老头还不愿要呢。”大宝不以为然地笑笑：“人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我硬菜给他的。”

“你们懂什么，那可是个宝贝。”邵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发的哪门子火，出去跑了几天就长能耐了是咋的？”邵帅妈也急了：“你说有用去把东西拿回来就是了。那个收破烂的你也见过，就是常来咱们小区的那个老头。”

大宝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哼道：“收破烂的老头已经走了。”

邵帅不再说什么匆匆向门外走去。

邵帅跑出小区大门外，迎面遇见婷婷从出租车上下来。

“邵帅，你这是干啥啊？急三火四的。”婷婷好奇地看着他。

“婷婷，你什么也别问了。我急着找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我妈和我舅把我把一件有用的东西当废品给卖了。我去追他。”

“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收破烂的，有可能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婷婷指着对面，毫不犹豫地：“我也帮你追吧。”

两个人沿着街道追过去。

一家废品堆积如山的收购站内，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壮汉正围在飞车前打量着。

“这是什么材料？咱们咋从来没见过。”一个矮个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飞车：“这咋又轻又硬呢？”

身材较胖的老板皱着眉头：“是挺怪的，这天底下还有咱们收废品的没有见过的材料。不能是什么宝贝吧？”

高个子手里拎着一把铁锤上前：“老板，是嘛东西用锤子砸一下子不就知道了嘛。”

老板点头：“对，砸一下子，咱们总得搞清楚是嘛东西。”

高个子挥着铁锤向折叠的飞车砸去。

邵帅和婷婷刚好在这家收购站的大门外看见了推着三轮车走出去的老头。

老头把车子停下来，一双黑兮兮的脏手正在数着钞票，他还伸着手指在舌头上醮着唾液。邵帅虽然没有同他说过话，但是经常见到他。他家所住的小区的废品大部分都是被这个老头收走的。而这家收购站离他们的小区也并不算太远。

车子里空空的，显然他刚把收到的废品卖了出去。

“老大爷，你是不是刚刚在宏达小区收过废品？”邵帅客气地问道。

“是，干嘛啊？有啥事吗？”老头抬头看了他俩一眼。

“你把东西都卖到这家收购站了吗？”邵帅感到心里有了着落。

老头没再言语，只是点点头。他只关心他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