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帅不再理他，蹬上车子向前。李建业的小车追了上去，故意气他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邵帅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李建业接着道：“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铁匠儿子会打铁，木匠儿子会拉锯。”

邵帅还是没有理他。

李建业又道：“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跟着屠夫学不成皮匠。”

“你什么意思？烦不烦人？”邵帅终于忍耐不住。“我一不偷二不抢，堂堂正正蹬三轮有什么不好的？”

“你火什么？俗话说：是火就热炕，是亲三分向。我这不是看着你蹬三轮没出息想帮帮你嘛。”

邵帅扭头还击道：“我妈经常说：猪腚里掏不出好东西，猴子嘴里吐不出花生米。”

“行，你小子有种，算我白白浪费吐沫星子了。”李建业冲司机挥挥手，小车这才加速驶开。

邵帅在高地市大街上转来转去，半天时间过去了，仍然没有开张。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了父亲以蹬车为业供自己上学的艰难。他对靠蹬三轮车挣钱为父亲治病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不过，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他不得不继续蹬下去。他正一边蹬车前行，一边胡思乱想着。前面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定神看去，让他吃了一惊。竟是婷婷站在车前，眼中含着哀怨。“邵帅，你有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我没……困难。”

“你没困难为什么要上街蹬三轮车？”

“我想锻炼锻炼……”

“行了，你别来糊弄我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邵帅一时不知道再该说什么好了，把头低了下去，有点像一个惹了祸的孩子。

“你怎么不说话了？”婷婷却不依不饶地：“你倒是说话呀？”

邵帅仍是没有言语，只是看了婷婷一眼，发现她的脸上充满了火气。

婷婷干脆跳上了三轮车，催促道：“行了，你不说话就有理了是不是？你不是能自己挣钱吗？你拉我走吧。”

“对不起，我不拉你。请你别影响我正常营运。”

“我不影响你正常营运，我坐你车给你钱。”

“请问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叫我往哪里送你？”

“脖梗后留胡子――随便。愿去哪去哪。”

邵帅极不情愿地蹬动车子，向前走了几步后。婷婷就喊了起来：“行了，到了。”

邵帅只得把车子停了下来，婷婷跳下车，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他。但邵帅没接。

“拿着。”婷婷的手往前伸着。

“我不是要饭的，用不着你施舍。”

“你以为你比要饭的还能强上多少？”婷婷把钱甩到车上，扭头招了一辆的士。‘’的关上车门。

邵帅在原地停了好久，他只感到自己的脑子比平时大了n倍。

“你以为我愿意蹬车轮？我这是被逼上梁山的。”邵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吼了起来。婷婷乘坐的车早已经离开了，几个过路的人好奇地望着他，小声议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