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孩子送回到了老家。我的父母知道我的家庭出了点问题,我恰巧利用这一点撒了个弥天大谎,我说我是去宁波找国烈的。
第二天我便向医院请了假,我先坐班车到省城,再转火车去北京。
火车是夜晚到达北京站的。
青明守候在车站接我。
我俩一见面,就像久别的恋人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凭借着黑暗的屏障,我和青明热烈地互吻着,我们的手互相在对方的周身抚摸着,搓揉着。
我们打的来到青明的住处。我们度过了一个疯狂之夜。
青明一连十多天陪着我购物、游玩。我们去了王府井大街,我们去了西单商场…北京简直就是天堂,我在这儿见到了许多我从没见到过的东西。
青明说:“你喜欢什么东西就买什么吧。”
青明出手非常大方,我看见他的手提包里叠放着的全是百元大钞,我不知他究竟有多少钱,他的钱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我虽然有着强烈的购物欲,比如我看见好的化妆品就想要,看见好的衣服就想买,但我毕竟是从小地方来的,我原来过的生活都是有节制的,花费过多的钱我也会感到心疼。
买了在北京属于比较中档的一些化妆品或衣服,我感觉就非常奢侈了。
因为,我不想花费青明太多的钱。
青明还陪着我去游玩。北京好玩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我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天安门城楼,看着广场中央飘扬的国旗,看着长安街川流不息的车流,我无比兴奋,我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天之娇女。
我非常感激青明,是他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游玩机会。
我的心中充满着一种美好而幸福感觉。
青明还陪着我去了长城、香山、北海公园、圆明园……每一个地方我都玩得很开心,我忘记了我原来居住的小县城,忘记了国烈,忘记了我的儿子,还有我的父母……同时我也体会到,青明是真心真意爱我的。
但我和青明不可能永远这样毫无节制地游玩下去。我们每天需要数目不少的一笔开支。青明需要工作,需要挣钱。
我已经弄明白了青明在北京从事的是一项什么样的工作。要讲明白他是如何从事这项工作的,还得从头说起。
青明大学毕业后分在省城的一家报社工作,我们省属于内陆省份,经济很不发达,青明所在的那家报社又不是一家效益很好的报社,于是他便停薪留职只身来到北京发展。他在北京有些同学、朋友,通过同学和朋友的引见,他开始给书商写东西。
他给书商写过两部长篇小说,书商给出版了,他拿着长篇小说又回到了省里加入了省作家协会。于是他便成了作家。
他嫌给书商写稿子是给书商打工,永远要受书商的剥削,他因而脱离书商,和几个朋友凑起来搞了一家文化公司,其实也就是他自己当起书商来。
青明现在是这家文化公司的副经理。
青明要工作,我只好独自一人,要么到北京的大街上狂逛,要么在青明的住所睡大觉。
我感到十分地无聊、孤独。我开始想遥远地方的家,想国烈和孩子,我重新回到了从前的那种矛盾和痛苦中。
我表现出忧闷不乐。
青明下班回来总要和我温存一番,我的表现不如以前那么的疯狂、热烈。
青明觉察出了这一点,他责怪自己说:“红,请原谅我,我实在是工作忙了,冷落了你。”
我默默地望着他,我的眼里有了泪。
青明伸手搂过我,凑近来吻干了我脸颊上的泪。
“红,要不你明天上我的公司上班,干些看稿、校对的工作。人干些事,就不会有过多的时间想太多的事。”
我点了点头,但我还是有着深深的忧虑。
我说:“明,咱们总不可能永远这样活下去,这样活着太痛苦了。”
“要不你把你医院的工作辞了,往后就在我们公司干。
只要我们好好干,北京的钱还是好赚的。我们有了足够的钱,就在北京买一套房子住下来。你和国烈离了婚,看孩子判给谁,如孩子判给你,我们也可以把孩子带过来。为了你的感受,我和你可以不要孩子。“青明又俯下身吻了吻我。
我淡淡地说:“如今已经这样子了,这事该作个了断了,可我不忍心国烈……”我的话还未说完,青明用他的嘴把我的嘴堵上了。
我不愿再在痛苦的煎熬中活着。我在北京大概呆了一个月,之后我返回到我们那座小县城。我把我医院的工作辞了,并正式向国烈提出离婚。我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了在宁波一家医院打工的国烈签字。
国烈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拉,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并很快寄了回来。同时他还附了一封信。
信是这样写的。
艳红:这件事终于可以作个了断了。海涅有一句话:现在的痛苦,是再度新生的阵痛。愿我们都能获得新生。
我们虽然分手了,但我并不会因此而怨恨你。我能够理解你作出如此决定的。在此我不想过多地作出解释,请你相信我。
祝你一切都好!
永远都将爱着你的烈看着已经鉴好字的离婚书和信,我无法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和国烈将自此决裂了吗?国烈将由我的丈夫变成了一个行同大街上走着与我毫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