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南话吗?”亚妍追至车前的第一句话。
一个骑马的锦袍男子看了看亚妍,“什么事?”有些异域口音,可是比台德说的好多了。
“我想为你们唱一首歌。”
锦袍男子摇头道,“我们赶路,没时间。”说着由怀里掏出一小块银子来,“走吧。”
亚妍不接银子,“我不要钱,只想唱一首歌,希望这里有人曾经听过。”
锦袍男子听她说得古怪,正要再次拒绝,却见车中女子扬帘望来,“那你唱吧。”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故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成熟一次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又借了一首《东风破》来,本来还是想再唱最熟的《发如雪》,可瞧着那蓝眼美人,突然就唱起这首来了,难道是她那双湛蓝眼眸中流露出的我见犹怜的孤单感觉吗?
亚妍唱完了歌,蓝眼美人怅然若失,轻轻道,“谢谢姑娘赠曲。”
亚妍等待着,却没有等到她盼望的“亚妍?”这类惊呼。“多谢各位耐心。此曲名为《东风破》,若是有人曾经听过,还请姑娘帮忙告知为南暄洛绒所唱,暂居兆安,多谢。”
“你,在找什么人吗?”蓝眼美人冰雪聪明,一猜就准。
“嗯,找一个听过这首歌的人。”
美人的车消失在她们的视野内,虽然又一次无功而返,亚妍却轻松的笑了,起码又开始尝试了。
“阿绒姐姐,这‘东风破’是什么歌儿啊,听起来,很奇怪。”小霞细细寻味着,却发现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这姑娘乐感不错,只听了这么一次,就唱得一丝不错,“分手……是指……”
亚妍笑着解释,“特指相恋的两个人,分开。松开了彼此牵在一起的手,就是分手了。”
“那,阿绒姐姐和萧公子,分手了吗?”
小霞这句话说得亚妍张口结舌,忙摆手笑道,“这个牵手不是手牵在一起就算的,要有爱,要连心都牵在一起的那种关系。”
小霞似懂非懂的嘟着嘴,“阿绒姐姐和萧公子的心难道没有牵在一起吗?阿绒姐姐听到萧公子回兆安去了,不是很难过吗?萧公子要走的时候,也是在我家院子里站了好久才走的。”
亚妍怔然失神,她说的是萧宪霆吗?嘴上却笑着,“你这个小丫头,闲着想这些事情,真是早熟。”
小霞笑道,“早熟?阿绒姐姐怎么净说些我不懂的话……”
“洛绒!洛绒!”一个声音遥遥传来,打断了小霞的话。
亚妍和小霞都是一呆,谁?
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叫声中还如此的欣喜?亚妍扭头看去,一个马队远远由蓝眼美人消失的地方出现。一个熟悉的粗壮身影,远远落开众马,跑在最前。黑袍随风鼓动,脸上那憨憨的笑容,竟是燕可。
亚妍一直不算讨厌他,何况他又在卡那部放过暴露了身份的自己,让她平添了几分感激。看他奔到跟前,亚妍一笑,刚要问好,只见他翻身下马,灵活利落,走到亚妍马前,单膝下跪,双手上迎,与当年在扎勒汗城迎接紫罗女王的姿势一模一样。
亚妍一愣,不知他什么意思,此时马队其它的人也已经赶了上来,见到燕可的姿势,都是高声吼叫,十分兴奋,这才明白应该是带着某种爱意的表示。
燕可竟然操着一口南话,“洛绒,快下来,给个……面子!”亚妍听他腔调古怪,又见他那企盼的目光,不忍拂他之意,反正当时在扎勒汗城也接过一次,再来一次又何妨?
燕可将她稳稳接住,猛然将她抱在怀里,竟隐隐有些哭腔道:“我以为,你死了!”
即使你不喜欢他,即使你不爱他,可是这个时候却无法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