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通红满地,圣女眼中一阵黯然,缓缓而闭!……
亵园西院,一处灯火幽幽处,本该静谧,却不时传来阵阵吵闹之声。
“这个忙,我是断不会帮的!”一句怒吼传出,沃野夺门而过,却被靳寒先夺一步,挡住了他的道:“难道,你连这举手之劳的忙都不肯帮么?”
“靳左使,莫说我贪生怕死,但你此举,若被人知晓,你可知后果?”他指向房内,“你要我替谁解毒都可,但前提必须是我方盟友,此为原则,亦是忠义!”
“你怎也迂腐至此?”靳寒道:“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的情面之上,破此一例吗?”
“我可没有这个胆去触怒教规,”沃野提醒道:“靳左使,莫要忘了教规明言,通敌者,杀无赦啊,醒醒吧你!”闻得此言,靳寒似是万般无奈般,低声道:“就当我求你了,无论如何帮我救她,教中怪罪我一人承担,决不连累于你!”
沃野有些诧异地望着靳寒,此人向来不都自命不凡,如今却为了这一个小小女子,对他如此低声求,沃野思量许久,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此求,但却与愿相违地道了一句,“真是红颜祸水!”沃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转身入进闺中,靳寒蓦地垂首一笑,真一口是心非。
靳寒随后跟进,行至门槛时,沃野却一把将其门关上,只余下了一句,“想她得救的话就别打扰我!”将其无奈,靳寒调头而过,却正于此时,一教中之徒匆匆而来,在靳寒耳边低哝了数句,却教靳寒神色大变,流连一看房中况,匆匆随之离去。
幽幽烛影摇曳,打在沃野微略沧桑的脸上,透露出了几许冷傲与轻狂,他围绕着罗帐青塌来回数步,似乎无意诊疗,他端坐塌边,与青丝道:“我真不知该不该救你,”他眼中闪烁着不甚确定的光彩,“……是福,是祸?”
月影斜过西窗竹,沃野反手拈花弹去,一片火折横过房中,顿时点亮一屋柔媚,烛影摇红,赫然一根银针乍现,真气略过,银针随指直去,直入青丝印堂间,一滴黑血缓缓而落,散在眉心处!……
“嘭”的一声轰然,铜鼎中火红并茂,虽不甚巨响,却也足以令来人不禁禁步索然。
“圣女?……”如此诡异的氛围,靳寒心下顿时一惊,忙夺步进得闺中,一丝苍白替换了平日的严颜倾城。
幽兰若退下了身旁侍女,缓缓数步上前,眼中凌厉,丝毫不逊于往日,却只多增了几许黯然与几许怏怏之色而已。
“圣女……”靳寒担忧道:“可还安好?”
幽兰若频频摇首,抬眸而望,却深长而悠远,“没想到才刚进京,便遭逢此变,看来此地还真是久留不得啊!”
闻言,靳寒眉间一蹙,随即舒开,他刺探地道:“圣女言下之意,莫非是想返身西域?”
闻言,圣女倒也无驳,却也无应,盈盈道:“靳左使,我刚入中土,便逢此一役,看来你是有必要将眼前形势与我详说一遍了!”
靳寒颔首一默,细道:“此前形势,确实并非如此刻眼前所见般平静,我在圣女踏入中土时,便已在穗王,玄武两方做了观察!”靳寒一顿,“当然,还有右圣使,也一并观察在内!”
“那结果呢?”
靳寒一笑,“当如圣女所料,”随即,靳寒神色肃然,严凛道:“咱回教未溃敌军,未酬大业,便已先窝里反了!”
“右圣使么?”幽兰若闭眼问,语中却平波无纹。
“正是!”
“那玄武门人,为何近京许久,却仍旧处在按兵之状呢?莫不是当真想放任穗王一任登上大宝?”
靳寒一笑,似是嘲讽,“这玄武中人,看样也与我教中之势难匹上下。”
圣女闻言,眉间一蹙,“莫不是他当中也有反徒?”
“这倒无!”靳寒释然道:“只是他此刻,兵马皆在关外,关山迢远,远水近火,他们此刻所做的便是尽量延误京中之势,趁时与关外海王之师会合,一举近京夺下大势!”
“原来如此!”圣女顿时陷入沉思之态。靳寒望着幽兰若的沉默不语,荐道:“依属下之见,要么趁此刻我教内讧尚未真正爆发时,也趁玄武门人羽翼未丰将之一把除去;要么,就是先整肃门规,除去内贼!”
靳寒一语中的,但却使得幽兰若眼中多了几许忧郁,“此为安妥否?”她转向靳寒,正色道:“莫要忘了,最最不容小觑的,不是关外的数十万兵马,而是京城之内的数几玄武人。你我也曾与之交手,实力何如,你不是不清楚,当真兵戎相见时,谁胜谁负,可是未知之数!”
“何不一博呢?”
“本宫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那……”靳寒犹豫了,“圣女,当何打算!”
圣女恍惚一笑,一时间竟魅惑苍生,“靳寒,帮本宫秘密去办一件紧要之事!”语毕,转过身姿,衣裙连袂之际,反掠过墙壁之上三尺青锋,挥剑出鞘,朝之臂上挥之而下,顿时鲜血淌然,汩汩而下!
“圣女,你?”靳寒大惊,一声惊呼而出,却迎上幽兰若笑意盈盈的眼,顿时心里明了,垂首道:“属下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