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地喘着,肺里是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疼痛,连嘴色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是红色的。
金贵此时哪里有半分还像那个锦衣玉食,金马玉堂的金家二公子,本是白色的缨络锦衣已经变成了黑色,污秽的衣服到处是破洞碎片,浊泥满身。脚下的那双京都名裁所制的追星踏月十只脚趾全在外面,根本已不能称做鞋子。
在一个满是石砾的小丘上纵身而下,顾不得双脚被石砾不规则的棱角刺得鲜血淋漓,不带一秒耽搁,又纵身像箭一样的向前窜了出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紧随其后,一头巨大的野兽摇摆着鞭子一样的尾巴,紧紧追了过去。
它的身躯还象人类,一颗龙头,利齿突出唇外,鸡蛋大的眼睛放射出青色的幽光。
背上生着长长的鬃毛,脚象马蹄,手象虎爪。
十只手指宛如十把弯曲而锋利的镰刀,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着寒光,它的这双利爪连岩石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切开。
金贵的脑中回忆着书里的记载,相传原本是一名天神,他被同僚贰负神和他的臣子危谋害,充满怨恨的尸体化为了龙首、虎爪的怪物。这只怪物“”完全迷失了作为神时的性情,凶残暴虐,以吃人为生,并且逐渐形成了一个妖物的种群。这种怪物虽然是精怪的一种,但是它们最初是由天神的尸体化成的,神的法力或多或少地残留在了它们的体内,所以它们这个种类的力量之强大,在精、妖、鬼、怪之中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在金贵轰开了封住他的石洞后,他本以为姑姑的测验已经过关了,但他很快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了数天的浴血逃亡,金贵终于弄清楚了他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魔界一个不知名的蛮荒野地,他必须靠他从书里得到的那少得可怜的关于魔界的知识来应付无穷无尽的袭击。
身后的这个虽然危险,但是金贵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攻击,虽然他在拼命的逃跑,但他并没有绝望。
这里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不知名的魃、魅、魍、魉,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有些甚至趁自己休息的时候附在自己身上,这让金贵打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寒意。
他又是悔恨又是愤怒。
魔界恶劣的生存环境让他的状态大打折扣,几乎有一周了,在这里,他没有看到过一次干净的水源,那些生涩难吃的野果让他的胃隐隐作痛。更让他倍受折磨的是,这里没有女人。
烈阳功到了第二层,对女色的需要更是到了一种如饥似渴的地步,金贵的切身感受让他深深理解为什么大哥会被称作色魔,到了第二阶段的烈阳功其实就是一门采补术,它需要大量的阴元来提升境界,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第三阶段。
他的下身坚硬得像一根棍子,又得不到发泄,在逃跑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影响行动,他用腰带将它绑在腹部,他毫不怀疑再这样过几天,即便是头雌性的动物,他也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眼看就要到“家”了,他手指合起,飞快地结出一连窜古怪的印。
他的身体带过的那些气旋儿突然变得明显,然后变粗,变大,嗖得连成一片,形成数十道笔直冲天的风卷柱,卷起地上的沙砾,变成一堵锋利的墙。
怒吼一声,举起利爪,连人带爪撞在这堵“墙”上。顿时沙石飞溅,它硬生生从墙中间撞了过去,继续追击。
过了许久,一个灰土满脸的脑袋从地下探了出来,正是金贵,他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张望一阵子,确定了已经远离,又钻了下去。
这就是他临时的“窝”了,他端起仅剩的一点点“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然后拼命地喘着,体力的消耗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这只狡猾的一直埋伏到他与六只地狼血战结束后才现出形迹,却又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它紧紧地吊在猎物的身后,看着猎物拼命逃跑,继续消耗着金贵所剩无几的体力。
如果金贵知道这个畜生已经有了这样的智慧,恐怕一开始就要跟它玩命。
“不过总算逃掉了。”金贵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下次一定要更加警惕。
就在这时,近处的地面传来一阵急促震动,疾速地来到了金贵小窝的上面,震动狂暴又迅猛,然后集中在一点。
“不好。”金贵翻起身,就欲窜出去。
洞上面的石块泥土瞬间崩塌,金贵只来得及将肩膀伸了出去,就已经被压在了下面。
那只又将一只脚重重地踩在金贵身上,眼中带着戏谑的神色看着金贵,似乎这一场猫玩耗子的游戏让它获得了极大的享受。
“畜生,呸。”金贵吐出口中的泥沙,愤怒地看着敌人,这畜生诈作离开,然后轻手轻脚掩到近处,突然发难,杀了金贵个措手不及,轻轻松松擒住了它的猎物。
早知这畜生这么狡猾,当初它一出现就应该趁自己还有体力搏上一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得个被玩死的下场。
金富有一句人生格言:“临战不退,遇敌不避,入绝境则忘生,知必死而不降。”
金贵就嘲笑过这句话:“事先不安排好,临时反应自然来不及,我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我要的是绝对的控制。”
但是他现在觉得,大哥的话很有道理。
“好吧,既然要死,也让我体验一次入绝境则忘生,知必死而不降的疯狂吧。”
金贵心口一烫,仿佛有把利刃在他心头剜了一个洞,一股热流瞬间卷遍了他全身血脉,这是一股他从未体验过的冲动和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