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看了看桌上那漂亮精致的生物钟,发觉已是到了用餐时间,他突然笑道:“昨日国丈回京,今日朕与贵妃设了个家宴款待,相请不如偶遇,明卿,我们这便一同过去。”
明天一怔,却是看见姬已经自行走远,似是不给他婉拒的机会,明天摇晃着脑袋鼓涨着嘴腔,再深深的把口腔中的空气吐尽,这才跟了上去。
这个世上明天不想见的人不多,可是眼前便有两个,一个自然是一脸忿忿的温松直,另一个却是千娇百媚的贵妃温如萍。
看见跟在姬身后的明天,温松直原本的笑脸立即拉直,温如萍的小脸却是绽放得益发的灿烂,明天则是心头暗暗叹气,
姬笑意殷殷,他倒是很清楚明天和温松直由来已久的私人恩怨,就看他神态轻松的搀手扶起温如萍:“都免礼吧,今日大家都不必拘谨。”
他回头看看明天:“明卿,你和贵妃还有国丈也有几年没见了吧?”
明天点了点头,朝这两位面色各异的父女行礼:“明天见过贵妃娘娘和温大人。”
温如萍花枝乱颤,风情万种的道:“明大人请别多礼,几年没见到,明大人可是越发的神采飞扬了,我那雨菲妹子可真是好福气,摊上这么个好郎君。”
温松直却是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道:“老夫可当不起定国公的大礼。”
明天讪讪一笑,却并不搭腔。
姬哈哈一笑,大喇喇的道:“好了,都入座吧。”
待姬与温如萍挨座落下,温松直和明天便面对面的坐下,温松直瞧也不瞧明天一眼,刚一落座便大口大口的喝起闷酒。
温如萍美目含情,轻轻的瞥了一下姬,饶是姬习以为常,近来年又醉心于国事,却也有所沉湎,明天一旁看个真切,他心里不免想起花姑娘,那花姑娘虽也是媚态绝伦,但那恐怕也是因为她修炼了魔门功夫的缘故,不像眼前这位贵妃,她的魅惑却是天生而来,这是一种发自骨子里面的诱惑。
姬轻轻握住温如萍的纤纤柔荑,温柔问道:“爱妃可是有话要说?”
温如萍又是轻轻一勾眸,微波流转,柔声道:“臣妾是看到眼前这二位朝中重臣就觉得好笑。”
姬扬眉问道:“爱妃何出此言?”
温如萍淡淡道:“他二位斗了这么多年,便如同小孩子一样,哪还有点大臣风范。臣妾这父亲,都大把年纪了,还沉迷于往事不可自拔,说他重情义也罢,护犊子也好,这对明大人实在有失公允。”
温松直将酒杯重重一放,这是他心中的逆鳞,即便在姬面前他也不会退让:“老夫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出来,那可是你的亲哥哥。”
姬心中极是赞同温如萍说所,他不露痕迹的握了握温如萍的小手,微笑道:“国丈稍安勿躁,今日我们不谈国事,只聊风月,朕说了这是家宴,国丈代替朕巡视北方三省,明卿在南疆辛苦两年有余,朕唯一想的就是借手中这杯酒表达一下朕的心情,可不要被那些事情坏了气氛。”温松直和明天的事情他也算看透了,要让温松直的那根筋弯过来难于登天,只是委屈了明天替他背了黑锅。
温松直轻轻哼了一下便不再言语,和姬几人共饮杯中酒之后便又是大快朵颐起来。
温如萍轻轻说道:“听说雨菲妹子又怀上了明家骨肉,明大人,我可是要大大的恭喜哦。”她说话余音袅袅,极是动听。
“谢贵妃娘娘。”明天朝温如萍轻轻点头,正对上温如萍意味深长的美目,不由得一愣。
温如萍又娓娓道来:“明大人和雨菲妹子实乃神仙眷侣,臣妾突然有一个提议,”她突然看向姬:“皇上,儿天资聪慧,如若明大人这一次是个女儿,这可真正是天生良配。”
她这一番话不啻晴天响雷,在座几人都是全被震住,几人脸色均在不断变幻。
温如萍自有她细腻心思,虽然皇帝只宠爱她一人,可是后宫之中千变万化,难保异日恩宠不再,如今皇上三十岁,按照中华传统册立太子的时刻已经到来,如若和明天联手,这太子之位几可稳保。
姬心头却是其他想法,他这几天烦恼的事情不但是为了魔兽危机,这册立太子的事情更是烦人,当年他能在不占优势的情形之下夺回皇位,实是因为这太子的名头乃是正道,因此才有明天等人的鼎力相助。虽然这太子先朝也有被废的前例,但那只能作为特例。他目前还稍稍倾向于皇后张晓馨的儿子姬筠,毕竟名正言顺,而且姬筠乖顺本分,也素来得他喜欢,何况这皇后身后还有一个张家。
温松直心头却是大怒,他着实不愿和明天有任何关联,这温如萍当年便迷恋明天不成,现在又要拿儿子来捆绑,身为贵妃却不自重,若不是有姬在场,只怕他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也让这不听话的女儿清醒清醒。
明天怎么也想不到温如萍会有如此建议,他饱受感情之苦,实不愿拿儿女作为政治筹码,可是这话已然当着皇帝的面从贵妃口中说了出来,便不容自己轻易反驳了。他心头千思百绪掠过,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