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郑杰一共跑了六家店。其中经营花之媚化妆品的是三家，铺货率为50%。三家店里，有两家没给他好脸色看，占75%。而另外三家则更痛快，一听说是花之媚公司的，直接说不感兴趣，占100%。郑杰坐在路边的栏杆上，脑子里闪着这些数字，愈来愈郁闷。他没想到销售这行业这么难做，看别人的脸色不说，货更是难卖出去。当然这也怨他自己，关于产品的一切都不了解，什么价钱啊品项啊听着就头大。他想，明天开会时一定问贾山要产品和客户资料，如果再不提供，老子就不伺候他了。

郑杰打定主意，找个街边小店吃了午饭。下午他也没有再跑店，手里什么资料都没有，跑也是乱跑，不会有效果。还是乘着有半天时间，去医院看病吧。

谁有了病，都觉得挺倒霉的，可如果去医院里，看看人满为患的患者，他的心情一定会好一些。一定会感慨，原来还有这么多人痛苦着呢。郑杰就是这样，进了医院这病人扎堆的地方，想想自己的病也不算什么了。

医院大厅的两扇玻璃门频繁地开合着，挂号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在郑杰的前面足足有20多人。那个小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早已习惯了这样，无论挂号的人多么着急，她手上的动作总是不紧不慢的。

“怎么这么多人！”后面的一位胖大姐说，她拥有着近200近的体重，身上的衣服仿佛随时都会迸开。看来她也是等得不耐烦，找人发发牢骚。

郑杰没有理她。

他现在没闲聊的心情。他只想赶紧挂了号，去医生那里确诊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从火车站回来的那天起，发生的怪事情太多，又没有一件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他甚至不能确定它们是否真的发生过。那破碎的电脑屏幕，苍老的声音，还有夏日静谧的庭院，都仿佛是在梦中发生的。可这个梦却又如此真实。

郑杰随着挂号的队伍，慢慢向前移动着。在他身后，也已排起了很长的队伍。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孩，怀抱着一堆药品的广告报纸，塞在每个排队的人手中。这一代的青年，活得真不容易啊，什么都要靠自己来打拼。钱钱钱，钱真tm是个王八蛋。

他胡乱想着，感觉医院大厅里越来越热，是不是谁把空调调到30度了？郑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依然觉得燥热难当。可奇怪的是，在他前后排队的人，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似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个年轻的母亲，甚至为孩子披上了大衣。

真怪事了，难道就我一个人热？

郑杰望着大门旁边的售货柜台，犹豫着是不是过去买一瓶饮料，最终还是忍住了。虽然口很渴，但如果再让他从长长的队伍后重新排起，会疯掉了。

这时，一只素手托着古色古香的茶杯递到他的面前，茶色嫩绿，香气扑鼻。他赶忙伸手接住。心想这个医院服务真是周到，还给看病的人提供解渴的水。他渴坏了，说了声谢谢，仰脖将整杯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郑杰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刚才那一句谢谢明明出自他的口，可声音却脆脆的。

天啊，不会是那梦又来了吧？他低头看自己。果然，就像昨晚一样，他的身上穿红带绿，又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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