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_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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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房三爷大概注意到我一直注视着他的烟荷包,就说:“这是我那个没过门的媳妇给我缝的,我使了五十多年了。我们是自小的娃娃亲!可惜,她死了。”他的目光凝聚到噼啪响着的火灶上,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伤感的痕迹,我知道,伤感到了极致的时候,就没有伤感了,只有漠然。“那年月,大闺女、小媳妇平日都不敢出门,整天躲在夹缝墙,还得用锅灰把脸涂黑,涂得像个鬼模样,为啥,就因为遇见日本鬼子。你们不知道,东洋人比西洋人还牲口,见了女人不要命。”

房三爷颤巍巍地把夹袄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又说:“冤家路窄,那天我媳妇出来到井边挑水,让日本鬼子发现了,就把她糟蹋了。我发誓,一定要把那个鬼子杀了,从此天天晚上都到炮楼下面猫着,寻机复仇,巧了,一天半夜,那个鬼子出来撒尿,我上去就照他的脖子捅了几刀,还把他的###剁了下来,扔垄沟里了。跑回去,跟家人一说,家人吓坏了,连夜将我送出了村,这么着,我就投了军。”

铁木儿沉重地喘了一口气,问道:“房三爷,您有您媳妇的照片吗,我特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傻闺女,”房三爷一下子笑了,“那年头,一个庄户人家哪去照相啊,听都没听说过。”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秀大妈的招呼声,声音渐渐近了。我们赶紧迎了出去。秀大妈看见了,仿佛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屋的门敞着,不见人,我怕大雪天把你丢了,四下里找,后来,看见了地下的脚印,就跟着过来了。”

“想不到秀大妈还有跟踪追击的本领,像大侦探波罗。”我拉着她冻得如同红萝卜一样的手,替她搓了搓。

“你们问问三爷,我们这雪天有狼,头几年还伤过好多人呢。”秀大妈惊魂未定地说。

“三爷,改天来做客好吗?”我冲三爷说。房三爷没答话,只是非常温厚善良地笑着。

临走,铁木儿还说:“三爷,您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往后再说。”房三爷翘脚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灰,送我们出来。

十分钟之后,我们就回到了家,家里温暖极了,烧开的茶炊吱吱叫着一个劲冒蒸汽,铁木儿拍着巴掌说要喝一杯乌龙茶,秀大妈没理她,径直把我拽进她房间,用三堂会审的口气问道:“昨天,这个闺女是不是在你房间里睡的?”我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说是。秀大妈立刻向我投来试探性的怀疑的目光,着急地说,“你要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可咋办?”我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我要她就是了。秀大妈愤怒地责问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这是严重的作风问题!”我噗嗤一声笑了。秀大妈担心地说,“要是搁在从前,早把你们俩五花大绑押县公安局去了。”我反问道,凭什么呀?秀大妈说,“你们道德败坏。”我说我们俩是未婚夫妻。秀大妈听我这么一说,眼前一亮,逼问道,“真的吗?”我说是真的。秀大妈立马高兴起来,“要是你的媳妇,我可得好好的待她。”转身走到门口,又咬着我的耳朵说,“不管怎么样,还是领了结婚证稳当,俩人想咋睡就咋睡。”

以后,秀大妈的这段语录,就成了我跟铁木儿做爱的暗号了,每次,我们都会说:“来吧,想咋睡就咋睡。”

“也许有一天,我嫁给了你,真的会觉得很幸福。”铁木儿高兴的时候,常常会说这样的话。

“你的感觉绝对准确,我会让你过天堂一般美好的生活,你可以尽管地去想象,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们的生活就是什么样子。”我在自己倾慕的女人面前,我从来不懂得什么叫谦逊。有时候,谦逊就是窝囊废的代名词。

“吹牛吧你,我只相信你的话的百分之五十。”

“太少了,过于吝啬了,起码得给个及格吧。”我极度夸张地苦着一张脸,摆开架势,试图跟她讨价还价。“在男人当中,我还算不上最差的吧?”

这天,我们俩突发奇想,要设计一套情侣装,就是在僧袍式样的白色睡衣上描画出对称的图案,设计理念是不能忒俗了。模仿着拜伦的笔记,用天蓝色基调的国画彩书写,我刚好相反,采用怀素体的狂草书写,色彩则是红的。说来简单,真要操作起来,工程还是蛮大的,等大功告成以后,我俩的手上和脸上就跟带上了傩戏面具一样,花了。

铁木儿和我只好又跑到洗澡间去讲卫生,她嗤嗤笑着说:“原来玩一把布尔乔亚也那么不容易。”我说,你才知道,哪如无产阶级来得轻松啊!我们两个就这么赤裸着站在水龙头下面,像原始人一样,连遮羞的树叶都没有。我提议以后我们就实施裸睡,她慌忙说,“不行,那不行,只有乡巴佬才那样呢。”我告诉她,几十年前或是几百年前,我们也是乡巴佬,别忘了你生长在一个以农为本的国度。

逗一阵,相互拥抱对我们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了。我们抱得是那么紧,紧得连弥漫着香浓气味的空气什么的都无法介入。我能觉出她在发抖,她每次情感从蛰伏中苏醒过来时都要发抖。

出了洗澡间,我一把将她拖上床,用唇抚慰着她的脖子以及锁骨附近的区域,她用她雪白的胳膊和腿缠绕住我,同时把她的舌头深深地深入到我的嘴里,我可以尽情地吸吮着她唇间比柑橘更甜的气味。我问她感觉好不好,她说,“你觉得好,就好。”她的目光特迷茫,摄人魂魄的那种。我想说,你不觉得好,我怎么会觉得好?但是第六感官告诉我还是不说为好,那会影响竞技状态。只是笑着轻轻咬了她的乳头一下,她乳头的颜色是淡淡的,像尚未熟透的葡萄,令人垂涎,她不禁尖叫起来,叫声跟nba赛场上的啦啦队的那些傻妞差不多。一个回合下来,我就像在海滨沙滩日光浴似的摊开手脚,躺着,喘息着。

铁木儿却赶紧把衣装穿戴整齐,仿佛忙着要去某位贵夫人主持的大型慈善晚会或是沙龙什么的。我知道,她是大白天做爱不大习惯。其实,我也不习惯。她弯下腰,将丰满而又绵软的胸部紧贴着我,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说道:“可爱淘写了一本书叫《那小子真帅》,你要是穿上衣裳一定比那小子还帅。”我说,君子要坦荡荡嘛,磨蹭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把遮羞布披挂上,然后抱起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脸上还荡漾着芍药般的红晕。

“无论我在哪里,无论高贵还是卑贱。”铁木儿喃喃地背诵着我们刚刚写在睡衣上的那首诗。

我接着背诵下面那句:“无论你在哪里,我真诚地把你爱恋。”

不幸的是,我们的浪漫让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是原田的突然出现,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趿拉着面拖鞋,跑去迎接他,并把安顿在客厅里。原田似乎很急,茶也不肯喝,就说让我给他找一本书,他要引用一点东西。

我问他:“什么书?”

原田说:“席勒的剧本《强盗》,只要李长之译的,别人的不要。”从他惺忪的眼睛上看,他好像没睡醒似的。

“又开始熬夜了吧?”我对这个疲惫的家伙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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