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昔日之痛

丁小乙早早就去上班，一天下来倒也不困，他正年轻，精力很充沛。下班后同事相约去ktv喝酒唱歌，这是他们经常的娱乐活动之一。以前要下班陪女友，还要找借口，现在降级成光棍，自然要去放松一下，工作的事，且先滚到一边去。

觥筹交错间，大家已经酒酣耳热，丁小乙瘫坐在沙发上，忍受着同事们的鬼哭狼嚎。突然间，他有点郁闷，兴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他觉得人生无趣，欲望太多，现实太糟，整天这么混日子，心里发慌。

丁小乙莫名想起一件事，他伸手揽过同事大刘的脖子问道：“你有没有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是那么明显，就是会隐隐传来那种。”

大刘哈哈一笑，对着他的耳朵喊道：“有啊，刚刚我就听到了。”

“啊？你听到什么？”丁小乙有点诧异。

“你听，不就有人在鬼叫吗？”大刘朝紧握麦克风神情陶醉的那位努努嘴。他正在用破锣嗓子演绎阿信的《离歌》，高潮处全力以赴的吼叫，音量恐怖。

“靠，我说的是……算了。”

丁小乙也就是随便一问，本没想得到答案。

他只是想起自己经常会在夜深入睡前或安静独处时，耳边会隐隐传来一些声音，那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声响，传到耳朵时，已经极微弱，也分辨不清了，有点类似耳鸣的感觉。那声音有时候仿佛千军万马在厮杀，有时候像一个人在竭力吼叫，有时候更像两群人在激烈吵架。昨晚他一个人静坐时隐隐在耳边传来某种野兽的低吼，又夹杂着怪笑，似乎还有女人的抽泣，他仔细想分辨一下，可声音就消失了。一会儿声音又出现，仿佛是从脑子中某个角落发出的，根本不像正常听到的声音。这种事他从小时候就开始经历，并伴随着他的长大。他一直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每个人都会这样，兴许只是一种幻听。可是最近这样的幻听越来越频繁，不由的开始疑神疑鬼。

“小乙啊，别胡思乱想了。女人嘛，就是这个样子，别太伤心。改日老哥给你再介绍一个。来来来，咱合唱这个……”

丁小乙不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站起来接过麦一通乱唱。

歪在出租车上，酒劲涌上来，丁小乙脑子昏沉沉的，他突然想起这个场景很相似。那年他就是这样歪在出租车里最终死了心，离开那个城市那个学校那个女人。

想起婉容的样子，他的心狠狠的疼起来。

他们已经五年没有见面了，五年前他去她的学校和她见了最后一面，从此天各一方，再无往来。如今大家都已毕业几年，不知道她还好吗？只是从高中同学那里听说她快结婚了。他不想听这些消息，所以也就没有细问。他在刻意逃避一些东西。有时候相忘比相恋让人过的轻松。

他们并不是不可以走到一起，只是，很多事不能尽如人意。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是否一些事情可以挽回，一些东西可以改变？丁小乙有些伤感。事到如今，还想那些干什么？

他昏昏沉沉的下车，进楼，走进电梯，摸到钥匙打开房门，衣服也不想脱，就重重倒在沙发上，他想先歇息一下，然后洗漱。昏昏沉沉中他听到一声低吼，像是狗发怒的声音。他爬起来，想打开灯，一团黑影跃起朝他扑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脑子瞬间清醒，他一侧身躲过，同时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他一把打开灯，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是丑丑！它比平时大了一倍，浑身脏乱血污，一双眼睛正在凶狠的盯着自己，呲牙咧嘴，两颗长长的犬齿滴着黑色的涎液，后腿微屈，随时准备扑过来。

丁小乙大骇，丑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来不及多想，那狗已经迅猛的扑上来朝他的喉咙咬来，小乙大叫一声，转身夺路而逃，那狗已咬住他后背，钻心的疼痛感传来，倒激发起小乙的勇劲。他伸手一探，拉到狗尾，用力一扯，可那狗不松口，倒扯得小乙疼痛愈甚，一人一狗跌倒在地，小乙这时已全然不顾，他一把揪住狗脖子，拼尽全力一捏，那狗窒息松开口来，小乙一只手扭住狗脖子，一只手提起狗尾，狠狠的朝墙上惯去，那狗虽凶恶，毕竟不大，丁小乙臂力本来就大，情急拼命的一甩，那狗如沙包一样飞向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刹那间小乙心中大悔，那毕竟是自己的爱宠丑丑啊，这一摔给撞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