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多与晓盈来扶着梅雪,将微醉的梅雪扶上床,沈胤翔说:“你们好好侍候谭妃,本王回文德轩去了。”
待沈胤翔刚一走,梅雪轻扶着额头起身了,晓多赶紧上前,又有轻怨道:“谭妃您又是何必呢?为别人做嫁衣?”
梅雪接过晓盈递过的热毛巾,刚才吃了几杯酒,确有些头晕了:“唉,看着王爷日日这样子,失魂落魄。虽然常到我这里,可是,却时常心不在焉,明明坐在我房中,却时望着碧玉院的方向,我明明自己知道他的心思,却不想去揭穿,可是看着他整日这个样子,我真是担心会出什么乱子,想来想去,让王爷知道他自已的想法,未必是件坏事。”
旁边的晓多又说了:“谭妃您也太善良了,您把王爷推向了王妃,中间呢还有一个谢妃,那王爷对您的宠爱,又被旁人分了去。奴婢真替你不值。”
梅雪摇摇头:“你们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待晓多晓盈下去之后,梅雪眼里也是亮晶晶的,只是哀哀的叹了口气,想到:你们怎么会懂我的心情,王爷如此礼遇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是太妃的人,王爷有一种责任啊。转而思绪又飘向远处:我一直像疼弟弟一样疼王爷,我不想他像我一样,把真爱放在心底,不表白,这样,会错过真爱。到头来守着自己不爱的人过日子。想到此,不禁湿了眼眶。
从呈福馆至文德轩,必经过碧玉院,可是碧玉院仍是一片漆黑,大概是因为主人没有回来的缘故吧。沈胤翔并没有因此而直接回文德轩,而是迈进了碧玉院。
一直想着梅雪的话,她这样一个旁观者,一下就道出了自己心底最真的想法,这样直白的就说出自己对亦月的感情,想来,即使亦月不是房姑娘,她的影子也已经深深地烙在自己心里了,再也抹不去了。
王晋默默不语地跟在沈胤翔的身后,见他进了碧玉院,便赶紧上前,点亮碧玉院前院的灯笼,一瞬间,碧玉院内便明亮了起来。
沈胤翔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径直进了亦月的房内,他想在亦月的房间里等她回来。这恐怕也是自己第一次在她的房里等着她吧。
王晋见状,很识趣的将亦月房内的灯一一点燃。
沈胤翔已经来过几次,但是,这样仔细地打量亦月的房间还是第一次,只见亦月的房间并不奢华,而是被她扮得十分温馨,墙上挂着些字画,凑近一看,只见下面落款均为月,而月字写的字法竟与房姑娘赠自己丝帕上的“月”字绣法一样,沈胤翔一见,感触颇深地摇了摇头,叹着自己的愚钝,之前自己竟未在亦月房间仔细瞧上几眼,如果真瞧了,恐也会猜出来房姑娘就是亦月吧。
离开墙边的字画,沈胤翔来到罩着芙蓉帐的床前,轻轻欣起帐帘,扑面一阵茉莉的香味,与亦月身上的味道一样,只是淡淡的,淡淡的香味。不料,却见床上只铺着薄薄的高支纱全棉的薄褥子,沈胤翔不禁一愣,招过王晋:“这是怎么回事?王妃这里的吃穿用度,没有安时给么?”
王晋是总管,管着府内大小事,由于平日里还得跟着沈胤翔的步伐,所以,很多事情实际上是宋离在管的。
王晋看了之后,便说:“奴才马上让人换下。”说完,便出去了。
沈胤翔用手摸了摸那床薄褥子,心想,已经渐秋末了,夜晚也凉了起来,她就整晚盖着这床被子么?
等人的滋味确实漫长,沈胤翔想,聊来无事,便来到亦月的书桌前,书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外,还有一叠似已作废,准备扔掉的纸,纸上多少都画着画或者写着字,想她平日里定是以作画写字为主吧,便往那一堆字画中翻去,翻来翻去,都是些山水之作罢,像是不准备存下,而是准备丢弃掉的吧。翻到一张写着赵体的词,不禁轻声念起来:
陌上残阳,暮照垂杨柳。一地落花残红,暗香浮,朱颜老。帘动,小园寂,谁人共醉月。只闻落雁声碎,孤影曳地凄凄。
刹地,心里很难过,想来,亦月表面虽未表露,但这首词中,却真真切切地记录了她的心声。她,是在怨自己么?
心没由来的一痛,便将它放下,不料却在这张纸下面,翻到一张画着人肖像、并在旁边提了字的纸,沈胤翔一愣,心里似被掏空般难受,不禁深深懊悔起来。
只见那纸上画着一个人,太熟悉了,分明画的就是自己,只见旁边写着四个字:“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