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个头,我是江小小,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我最後一次告诉你,我不愿意,你他妈现在上了我,准备咱俩一拍两散吧!」
易长洲这才停下来,这回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靠在她身上,呼吸从急促渐渐变得缓慢,好久才松开手,转身游到了对面。
江小小贴着池壁蹲着呢,两个人就这麽谁都没说话地对峙了一会儿,还是易长洲先扒了一把头发说:「抱歉!」说完就站起来,拿起壁台上的浴袍穿上,「你泡吧,不用急着出来。这个药浴可以缓解疲劳,这些人你够累了。」
他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江小小。」
江小小正低头捞水呢,闻言抬起头来:「啊?」
「我要申明一点:刚刚我没把你当成别人,还有我已经很久没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易长洲在说这些话时好像有点害羞,奇了怪了,这个十六岁就错手杀了自己养父丶经历了各种苦难并且私生活混乱不堪的男人居然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居然会害羞?
江小小卡哧一声笑出来,笑完了忽然想:他丶他刚刚不会是在表白吧?表示他为了自己在守身如玉?
呃,压力好大……可是为嘛在觉得压力大的同时,又有种奇怪的甜蜜?
泡完出来蒸桑拿,易长洲已经在里面了。这也是两个人单独的房间,他全身只围着一件浴巾,闭着眼睛向後靠在木墙上。
江小小蹑手蹑脚走进去,打算在另一边坐下来。
「过来。」易长洲都没有睁开眼。
江小小走过去坐下。
易长洲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似乎不满意她隔得太远。
江小小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易长洲抿了抿唇,睁开眼睛:「怎麽,要我坐过去吗?我坐过去的话可就不光只是坐了。」
江小小愣了愣,硬着头皮坐过去。
两个人挨着坐,易长洲身上的热气散发过来,引得人怪不自在的。还没等她习惯过来呢,他就舒一口长气地躺倒,把头放在她大腿上。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你干嘛?」
「睡觉。」
「睡觉就好好睡。」
易长洲:「……」
江小小又不敢动,身体僵硬着:「别靠在我身上,旁边地方这麽大。」
易长洲:「……」
她刚动了动,易长洲就「嗯」了一声。他侧着身子,脸朝外地枕在他腿上,眼睛还是闭着的:「我让你放松了那麽久,你也该让我放松一会儿吧。再说这几天,我可真是累坏了。」
她想争辩,但看着他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又不忍心,犹豫渐渐就变成了默认。桑拿房里的光线很昏暗,只有房顶正中央一盏橘黄的灯光在雾气氤氲的屋里放着模模糊糊的光。易长洲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睡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後,易长洲先睁开的眼。他是习惯使然,几乎睁眼便强迫自己清醒,随时对周围保持戒备。然而当他看清楚周围环境,又想起来睡之前的情景,他蓦地转过头,却看见江小小低着头也睡着了。
她睡得不踏实,头向下一点一点的,长发垂在两颊,有一些落在他胸口。他伸手将一缕头发拿起来把玩,将它们一点点缠绕在指尖,头慢慢地抬起,抬到她的头再往下点到最低处时就可以吻到他。
江小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头发像是被什麽东西扯动,不疼,但是有点痒。可她正打盹打得挺舒服,就舍不得醒过来。
嘴唇上忽然碰到一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麽,想把头抬起来呢,结果头顶被按住了怎麽都抬不起来。
那个东西就更可恶了,居然在咬她!
等等!
睡之前是谁靠在自己身上来着?
这样一想,她悚然地睁然眼,果然就见一双蕴满笑意的明亮双眼,那光亮似要一直照进人心里去。
她想抬头,但被按住动弹不动,就用手把他推开,捂着嘴。
易长洲笑着说:「这次可是你主动的!」
「什麽?」
「我睡在这里,是你低头下来吻我的。」
「你!」她气得不轻,看他一脸无赖的样子,突然从墙椅上站起来,他没防备,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哈哈!」她笑,「活该!」
结果他爬起来一把就将她按在墙上:「再说一次。」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抿得很紧。
「再说一次就直接在这里办了你。」他饱含威胁地在她耳边说,「说实在的,那晚过後有没有想过我?」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嘴巴又凑得她很近,言语中嘴唇数次擦过她的耳朵,让她大气都不敢喘。
她猛地摇头。
他的声音更沉了:「一点都没有?」
听上去他似乎生气了,她有点害怕他气起来会做更过份的事,就点了点头。谁知刚点完头就听到他的笑声,又恍然自己真是傻冒,连忙摇了摇头。
他笑得更深了:「又点头又摇头的,什麽意思?」
江小小:「……」
他慢慢地将头挪到她的眼前,眼睛近在咫尺地盯着她看。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约很久,也大约只有三四秒而已,她已经不知道了。
他已经靠得她很近了,可他还在往前,一副要吻下来的样子。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唇落下来的触感,眯开眼睛看,却见他正看着自己,嘴唇离自己只有一线的距离。他的眉头有点微微地皱起,忽然直起身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吻得又轻又慢。吻完了松开她:「把账记上。」
「啊?」
易长洲朝她看了一眼,笑容一直挂在嘴角:「出去吧,不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丶车祸
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正好八点五十分。这个洗浴中心占地极大,建在偏郊区的位置,行人极少,只是庭前停满了各色豪车。
易长洲从门僮手中取过车匙,打开门让江小小进去,自己再绕过来上车。车子行驶在被路灯照得通明的大马路上,四周安静得听得见低低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铃——
易长洲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号码,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喂。」那边不知说了些什麽,他说了句「我马上来」就将电话挂断。
「易宪治撞车了。」
「什麽?」
「我得去趟医院看看情况,」易长洲看了她一眼,「先送你回去吧。」
「要不我坐车回去,你先走吧。」
「这里不好叫车的。我把你送到闹区。」
「嗯。」江小小想了想,「不会有什麽事吧?」
易长洲:「……」
「你别担心,你哥不会有事的。」
易长洲笑了一下,伸手拍拍江小小的头。到了闹区,他亲送了江小小上车,自己才开车来了医院。
医院里早如临大敌,手术室的灯亮着,易培国也到了,坐在专用的贵宾室里。他看上去很憔悴,看见易长洲,示意让他坐过来。
「你哥的车刹车失灵了,高速上撞到护拦,说是严重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