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猫似的吓得直打哆嗦。于是她掉转头开始时往回跑。
“狗崽子!给我站住!”他们发现了她,并开始追了上来。
跑着跑着,她看见刚才离她负气而去的黑少年正站在前面歪着脑袋看着她。
“你跑什么?”黑少年奇怪地问着她。
“他们……他们……欺负我。”她指着后面追上来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别害怕,你就站在我身后。”黑少年淡淡地说,同时两眼眯缝着望着来人。
“看你这个反革命小崽子往哪儿跑!”三个男孩子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其中一个长得又高又壮、满脸“青春痘”的男孩子伸手就要揪她的辫子。
“别碰她!”黑少年挡开了“青春痘”的手。
“你说什么?”“青春痘”愣了一下,然后气势汹汹地问。
“我说,你们别碰她!”黑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这时她已经吓得抖作了一团。
“你是她什么人?敢在这里管闲事!”“青春痘”恶狠狠地对黑少年说,“你知不知道?她爸爸是畏罪自杀的反革命分子!你竟然敢包庇她?”
“我不管她爸爸是不是反革命分子,我就是不许你们碰她!”黑少年面无惧色镇定地说。
“就凭你?你要是识相就快点儿给我滚一边儿上去!免得挨揍!”“青春痘”不屑地笑了起来。“青春痘”的两个同伙也起哄凑了上来。
“你们三个男生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就不嫌丢人?”黑少年嘲讽道。
“少跟他废话!先摆平他再说!”另外两个男孩子站脚助威的喊着。
于是三人呈扇面向黑少年逼了上来。黑少年的个头比对方要矮上一头,而且身子骨也瘦削单薄,再加上以一对三,所以刚一交手就吃了亏。而黑少年毫不退缩,只盯住长得最高最壮的“青春痘”出手。黑少年左遮右挡,混战中头上被“青春痘”用什么硬器击了一下,顷刻间头上便流出血来。黑少年见状更加红了眼,一个饿虎出笼用头向“青春痘”的腹部狠狠撞去,“青春痘”被猛地撞倒在地,疼得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黑少年就势骑在了“青春痘”的身上,顺手从地上摸起半块砖头向“青春痘”的头上狠狠砸去。当他再度举起时砖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旁边的另两个人见状顿时被吓呆了,他们被黑少年这种不要命的劲头震慑住了,接着两人转身就逃。
黑少年身下的“青春痘”被打得开始讨饶不迭,黑少年这才住了手站起身来。
“快给我滚!”黑少年抛下手里被血染红的砖头低声吼道。
头被打得如同血葫芦似的“青春痘”从地上爬起身来就要跑。
“站住!”黑少年吼了一声。
“青春痘”闻听就像遭了雷击勒似的站住没敢动,他抱着脑袋战战兢兢地看着黑少年。
“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你给我听好了,往后你们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像今天这样见着你们一次就打你们一次!听见没有?”黑少年两眼泛出狼一样的凶光对“青春痘”恶狠狠地说。
“青春痘”脑袋捣蒜般地应着,然后撒丫子逃去。
“给,快用这个捂住头。”她缓过神来忙向黑少年递过自己的手帕。
“你没事吧?”黑少年一边用手帕捂住头上出血的地方一边问她。
“我没事,只是……你为了我头都被打出血了。”她很是过意不去。
黑少年摆了一下手,并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慧,住在红旗大院。”
“我叫梅向东,住在胜利大院,离你们那儿就隔两条马路。”黑少年爽快地说。
就这样,两个人在铁道边上相识了。
这一年是1969年的仲夏时节,梅向东14岁,方慧12岁。
第二天,两人在铁道边上又见面了。
刚一见面,她就发现梅向东除了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多了好几块淤青。
“是不是你爸爸打你了?”她问。
“嗯,没事。”梅向东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昨天被我打破了头的那个孬种的家长找到我家来了。挨了打就找家长;真没出息,有本事冲我来呀!”他边说着边向铁轨投掷着石头,被击中的铁轨发出着响亮的声音。
接下来,她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细节。
就在昨晚,梅向东的父亲又是点头又哈腰地向对方家长赔礼道歉,并拿出了20元钱的医药费,就好像自己的儿子不曾被对方打破了头吃了亏似的。待对方家长走后,他父亲盯了他好一会儿,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知道今天这顿“胖揍”是躲不过去了。
别看梅向东的父亲是教师,可打起人来却毫不斯文,先是擀面杖后又是皮带,把他打得满地直滚。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硬是不讨饶。后来他父亲打累了,开始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你小子下手怎么这么黑呀,把人家的脑袋打成那样。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你说你,才从乡下回来几天你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来!你说你该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