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丽丽小姐把我叫过去,问我准备的情况。我告诉她没准备。我还问她:“考作文还能准备?”
(bsp;丽丽小姐说:“当然能了,至少看看上一届的考题和获奖文章吧。”
老阴就没给我说过这些,我拿到复赛通知书之后,打了个电话给她。她只是一般性地祝贺了一下,第二天在班里也没提这事,搞得我自己都觉得这事肯定没戏。老阴大概觉得这是歪门斜道吧,毕竟她最擅长的是让学生在高考中得高分。
后来丽丽小姐给了我一本“新概念”的获奖作品选。是那本厚一点的a卷(也就是高三组),b卷她说要留给小露。
期末考试我考得不太好,只比上次稍稍进步了一点。
这个结果让我很绝望。因为,我已经把能用来看书的时间都用上了,自认为准备充分,谁知结果依然不令人满意。
出发啦祁又一
去上海之前那几天,微微不大高兴,也不知是觉得小露讨厌还是觉得我把她扔下不管了,总之她就是不高兴。出发前一天,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火车的时间,她的态度冷冰冰的。
出家门的时候,我没给微微打电话,以为她一定会去送我。我心情很好,discman里放的是joesatriani的《enginesofcreation》,而且整个世界阳光灿烂。踏出家门,一脚踩进阳光里,恰好音乐在这一瞬间进入高潮——长时间的沉闷之后,我终于有了一种自由的感觉,我觉得,我简直成了kingofbsp;后来到了火车站,微微不在那儿,我找到阿迪他们,聊了一会儿天,然后进候车室,到时间后上车。
在火车站,我一刻不停地寻找微微的身影,小露问我:“微微不来送你?”
我告诉她今天微微上补习班。
刚上火车那会儿,我心情不大好,还换了portishead的专辑听,结果心情就变得越来越不好。于是我谁也不搭理,借着坏心情写诗。写好之后,小露拿去看,说是要学习学习。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把那几张写着歪诗的纸还我,并且十分关切地问我说:“你没事儿吧?”
竟是这样的旅程祁又一
小露坐在我旁边,我们年级文科试验班的两个哥们——阿迪和老李坐在对面。我们四个都是第一次离开家人独自远行,从北京到上海,总共14个小时,可是我们谁也睡不着。
我拿出随身带的两本书,一本是王小波的杂文集《我的精神家园》;另一本是石康的《晃晃悠悠》——这是我当时最喜欢的文集和小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这两本书不可不读。一开始,我拿出《我的精神家园》看,小露问我还带什么了?我就把《晃晃悠悠》拿出来给她看。
后来,我们发现火车上才真是“晃晃悠悠”,看书时间长了眼睛疼。就改为听cd。再后来,连cd都听烦了,我们就把车上的意见薄摘下来,在上面写小说接力,规定一个故事的框架和人物,一人写一段。
我们一边写一边聊天,聊天令我们有一个惊奇的发现:我、老李和阿迪,我们这三位高三学生都没做寒假作业,我们都想——万一中了大奖呢?那就不用再写那些该死的作业了。
后来,写了一段时间之后,老李突然说:“我们这是进京赶考啊!”
我们都沉默了几秒钟。想想这段时间的遭遇,老李的话让我十分惆怅。
再后来,我们相继睡去。
醒来时,已经快到上海了。窗外晨曦微芒,树木不停向背后掠过,带着冰凉的色彩消失。小露偎在我怀里——这个惹人喜爱的小妹妹,她的模样像只小猫。
到了上海,我们住在阿迪他妈妈的一个朋友的公司里,司机老张来接我们,把我们送到住处。那公司在浦东,是一座小塔楼的4层,有两个房间专门用来接待客户。
我们看了房间,两人一间,有点像宾馆里的标准间,能洗澡,有带暖风的空调,还能看电视,只是没有电话。老张建议我们三个男孩挤一间,只要在两个床间搭个地铺就行。后来,老张看了看我和小露,又说:“要不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商量?”——下火车之后,小露就一直挽着我的手,看上去十分亲热。
阿迪嘻嘻哈哈地说:“成,您别管了。”
阿迪把老李拽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不一会儿又打开,挤眉弄眼地对我和小露说:“不打扰二位了。”
我说:“操你妈,阿迪,你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么。”
小露则抱住我的胳膊说:“阿迪,算你识相!”
小露冲进房间,把书包和羽绒服扔在地上,像鸽子一样飞到床上,打了一个后滚翻叫道:“齐天!放马过来罢!”
我脱下大衣,坐到另一张床上,笑着说:“等会儿不要喊疼,你这个小处女!”
不一会儿阿迪和老李也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了这几天的安排。大家昨天晚上都没睡好,决定上午先休息,下午再开始玩。
我们先玩了两天,逛街,吃东西,四处转悠。第一百货楼上的烧卖特别好吃,人民广场也很漂亮;最让我惊奇的是,在上海最大的那家书店里(我忘了叫什么名字),北京文学单独有一个展柜,王朔、石康、刘绍棠都有——甚至王小波的遗作也摆在这里。他们大概认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所写的发生在北京的故事,全应该算作北京文学罢。
比赛那天,我们起得很早,整个上午无所事事。
老张来了之后,我们一起吃了午饭,等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