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集
1.入夜。左家山梁。
左大娘、二梅、白容芳和小萍四个女人准备睡了。左大娘炫耀似的从柜子里拿出她珍藏的相片,走到白容芳和小萍面前说:
“来,闺女。看看你们认得不认得我这俩个傻儿子?”
照片上是赵慕文和左新录。
白容芳指点着照片上傲气十足的赵慕文,狠狠地说:“剥了皮也认识你的骨头。土地主!”
小萍则指着左新录:“不脱裤子我也知道你屁股这边有块黑痣。”
左大娘惊呼:“哎呀闺女,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就知道俺家新录屁股这边有痣啦?”
小萍:“不光我,我们三十多号军训队的男兵女兵都看见了。不信?你问小白。是吧,容芳?”
白容芳还是盯着照片上的赵慕文,逗小萍道:“我可不象你,人家别的女兵也不象你。你盯着人家左新录的屁股看是你自己的事,我们可什么也没看。”
小萍急了:“胡说!左新录屁股上的痣还是你最先发现的,你还对我说那叫什么将军骑马痣,富贵着呐。”
二梅凑过来:“到底你们是怎么看见我弟弟的.....啊?”
小萍:“是这样。有一天军训,左新录想装病偷懒.......”
(白容芳、小萍的回忆:
王教官:“好,赵慕文你告诉大家,那个未到的学员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赵慕文茫然,你他妈这是个狗屁问题?
“回答!!”
“活着!”赵慕文被教官的大喊吓了一跳。
“前头带路,领我去他的房间。”王教官,“其他的学员,全体都有,向右转,目标:那个活着还没死的革命军官的房间,跑步走。”
王军事教官、陈训导主任和包括五个女生在内的全体学员,鱼贯闯入左新录的房间。王军事教官挥舞着马鞭跳上大炕,一把掀开了左新录的被子,正光腚做着美梦的左新录精赤条条暴露在众人面前,他被大皮靴猛踹、被马鞭子狠抽......
五个女生鄙夷地瞥着嘴扭转头。
男生都在偷笑,其中就有造成此次严重事件的罪魁祸首赵慕文。
左新录穿着一条大花裤衩笔直站在操场中央接受惩罚,而其他的学员按部就班开始他们的驳壳枪射击训练。左新录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天鹅白容芳,盯着她的一笑一颦一举手一投足,而对方却好象连眼皮也懒得向病夫左新录这边搭一下。)
小萍还没讲完,左大娘和二梅就早已笑得喘不过气啦。
二梅:“活该!俺家数他最懒数他最坏,仗着赵慕文护着,赵老爷认了他作干儿子。他自己也想当然地把自己当少爷了。俺说俩位妹子,这赵慕文、左新录发疯,跑出去当兵打仗吧,他们是男人。你说你们俩,家里也有钱,小模样也漂亮,还有上过好学堂。找个好人就嫁了吧,你们当什么兵?还真得上了战场,又是枪有时炮的。你们为什么呀?”
白容芳笑着给她讲:“为了尊严。一个民族要有自己的尊严,就象一个女人要有自己的尊严一样。”
二梅:“什么是尊严?”
白容芳:“我给你打个比方,民族的尊严就是我们民族的独立自由,一旦我们失去了独立和自由,我们就要当亡国奴,就都要被日本人当牛马使唤,就象现在的朝鲜人。让你上中国打仗,你就得去中国打仗。让你去死你就得死,不让你吃饱你就得饿肚子,就象使唤牲口一样使唤我们。我们能答应吗?”
2.王教官在给躺在炕上的重伤员王记贵喂水,左家老五抱着他的铺盖卷进来,笑眯眯道:
“长官,俺娘让俺过来和你们一起睡,让俺夜里照应这位受重伤的长官。”
王教官:“谢谢,你叫左新....什么?”
左家老五接过王教官的碗给伤员喂水:“俺弟兄五个的名字都是赵大叔给起的,左家轮到俺们辈上是新字,俺家从上往下是财、德、福、禄、寿,你就叫俺的小名五娃吧。”
王教官:“左新录。你四哥小子狗胆忒大。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脱去了啊?”
左家老五:“俺不知道,俺家就四哥和二哥认字。”
王教官“噗嗤”一笑,出了窑洞。
3.漆黑的院里,左新财披着件破皮袄,提着杆步枪在放哨。
左新财:“你去睡吧,长官。放心,晚上俺弟兄三轮着站岗,什么事也不会有。”
王教官拿过左新财的步枪:“有子弹吗?”
左新财:“有三个。”
王教官;“会打枪吗?”
左新财:“会。炮手刚教过俺。俺这人苯,但你一教俺俺就会,一辈子记得牢牢的,到死也忘不了。”
王教官把枪还给左新财,无限感慨地拉着他的大手道:“好兄弟,好兄弟啊。”
左新财:“去睡吧。长官。”他指着前方黑悠悠的两座高山,“那都有咱的哨,双哨。白天看信号树黑夜里看烽火。那边一有事情,俺就敲俺家树上这大铜锣。俺这铜锣一响,下面戏台边老槐树上的大铁钟跟着也就要响。全村人就都藏了。没事,没事。”
4.马蹄声声。
通向县城大路上的一个关卡。
赵慕文的骑兵队被拦下。
“站住!”关卡军官喊。几道明亮的手电光射向赵慕文,“干什么的?!”
赵慕文:“14军团的,有紧急军务。你们是干什么的?谁的命令?允许你们在此设卡?”他做了一个手势,左新录会意地带着手下的人下马,从两边悄悄靠过去。
关卡军官:“我们是第一军团,奉孙长官命令在此督战。所有的将士只准前进,不准后退,否则,杀无赦――嘿嘿!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
摸上去的左新录等人缴了他和他手下的枪,夺下了他们的手电。赵慕文纵马过去。在八支汤姆逊冲锋枪的枪口下,关卡的十几个官兵在明亮的光束下瑟瑟发抖。
赵慕文:“谁是你们的长官?”
一个瘦小的军官站直敬礼:“报告长官,是我。你是...你只是个...少校?”
(瘦小军官军衔特写:两杠两星。
赵慕文军衔特写:两杠一星。)
赵慕文:“证件?”
瘦小的中校军官:“你个小少校凭什么查看我的证件?”
左新录飞起一脚把瘦小的中校军官踹爬下。
赵慕文:“证件?!”
瘦小的中校军官爬起来,哆嗦着掏出自己的证件要给赵慕文。赵慕文不接,左新录接过去认真查看了一番,然后冲赵慕文点点头。
赵慕文:“还给他,步枪也还给他们。”然后他对设卡的官兵敬礼道:
“对不起啦弟兄们,我们马上就返回来。要是有缘,咱抗日战场再见。”说完,他带着他的骑兵打马西去。
瘦小的中校军官忙追着喊:“长官!呸!少校,手电!手电还没还我们呐?!还有我的手枪――”
一士兵哭丧着脸空着两手上来:“那个踹你的中尉把...我的机枪也端走了,还有五匣子子弹......”
瘦小的中校军官扇那士兵一耳光:“你为什么不开枪?!”
士兵委屈地:“没......没你的命令,我哪敢......”
这时,被阻隔在关卡西边的一支神秘队伍快速通过。这支队伍里的一些战士凑到瘦小中校军官的士兵身边,猝不及防地夺下了他们仅剩的十几条步枪,搜刮尽他们身上的子弹、手榴弹。
瘦小的中校军官:“你们是哪部分的?!混蛋!你们要造反吗?”
神秘队伍里的一个挎盒子枪的军官给瘦小中校敬了个礼。(军官特写)
(插播镜头:
赵慕文放下手里的酒瓶向对方敬礼:
“长官好。”
垮盒子枪的说好嘛好嘛,右手举在半空想回礼又犹豫不决放了下来,最后和赵慕文拉拉手算了事。
赵慕文:“你听说过‘箪食壶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