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郝家堰前沿阻击阵地。
日军的两架93式双翼轰炸机在上空盘旋、投弹。
日军的41式75mm步兵山炮猛烈开炮。
枪炮轰鸣,弹雨横飞,硝烟弥漫。
赵慕文、左新录和梁班长他们端着冲锋枪一阵猛扫,前排冲上来的鬼子兵象被秋风刮动的落叶,“哗”地倒了下去。后排的日军踩着自己人的尸体继续气势汹汹地朝阵地上扑。赵慕文、左新路他们开始拼命地往敌群中投掷手榴弹、滚山雷......
日军士兵呐喊着冲上了阵地……
赵慕文的冲锋枪打光了子弹,左新录的冲锋枪打光了子弹梁,班长他们的冲锋枪打光了子弹……
他们掏出手枪向敌军射击……
终于,弹尽了……
日军士兵的刺刀一步步逼近了他们……
左新录无奈地冲赵慕文喊了一声:“爷,咱这条命就这样完球了?!”
赵慕文狰狞地笑道:“‘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他从战壕里站直身子,随手抄起一把大刀,纵身扑向了敌群……
左新录抄刀纵身扑向了敌群……
梁班长他们抄刀纵身扑向了敌群……
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开始了。赵慕文杀红了眼,左新录杀红了眼,梁班长他们那些陕西汉子杀得性起,甩了帽子,光了膀子,大刀片子舞得上下翻飞……
右翼川军阵地,在高高飘扬的国民革命军二十二集团军第364旅的旗帜下,川军的弟兄们扭转枪口,向同赵慕文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日军打来了一排排子弹……
川军弟兄抄刀纵身扑向了敌群……
左翼西北军军阵地,在高高飘扬的国民革命军十七路军第十七师的旗帜下,赵寿山的弟兄们扭转枪口,向同赵慕文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日军打来了一排排子弹……
赵寿山的弟兄抄刀纵身扑向了敌群……
日军退了下去。
通信兵过来,向刚退回阵地喘息未定、满身血污的赵慕文敬礼道:“报告,赵参谋,山下师座旗语命令:立即向西转进,誓死保卫太原。”
赵慕文:“明白啦。”他转身向周围的士兵们下令道,“全体撤出战斗。快,日军马上又要开始对我们轰炸和炮击。快。撤!通信兵,通知一下刚才支援我们的第十七师和川军364旅的弟兄……”
左新录:“还通知什么?十七师撤了,川军也已开始撤了……赵慕文用望远镜向左右的友军阵地了望――
日军在用火焰喷射器扫射右翼的川军阵地,前沿阵地没来得及撤下来的川军弟兄被笼罩在熊熊的烈炎之中……
“轰――!轰――!”日军的几发毒气弹射到了十七师和赵慕文他们四十二师的阵地上……
”
整个战线已全部崩溃。
6.郝家堰的大道上。
国军在大规模撤退。
人潮汹涌,自相践踏。军队和难民像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向西向西......
长官车队在人流中举步维艰,将官校官们就干脆弃车、弃马,带着他们的警卫深一脚浅一脚地汇入了士兵和难民的洪流。
赵慕文站在道边,他在寻找、他在询问。
左新录拉他:“快跑吧。”
赵慕文冷静地:“去哪儿?也向西转进?也誓死保卫太原?就这熊色,不用日本人打,不出十里地,自己就把自己都挤死踩死啦。”
左新录一时语塞。
赵慕文指着前面翻倒在路边的一辆大马车:“左新录,你带着咱的人去,看车上的东西还有没有?如果有,坚决守住。抓住挑夫脚夫,每人重许五块或十块大洋,抬着东西上山边的小路快走。记住:千万不敢上大路,一定要上山右边的小路。”
左新录:“你干什么去?”
赵慕文:“你带着弟兄们快走!快!梁班长你跟我来。”
7.赵慕文和梁班长跑回师部驻地电讯室,踢门进去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俩人出来,正要去同左新录他们会合,赵慕文无意中瞥见村头的小客栈。他和梁班长跑进小客栈,发现李袖珍租住的窑洞房门紧闭。赵慕文高喊一声“李姐”,一脚把门踹开......
大炕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她一手搂着怀前的电台,一手举着一把手枪准备自尽。
她正是李袖珍。她在撤退时被一个急于奔命的军官的战马撞倒,脚被马蹄子狠狠踏了一下。当她发现自己随大军撤退无望啦,就一瘸一拐回到了她和赵慕文缠绵过的客栈窑洞........
“额受伤啦。”她指着自己血淋淋的脚,“不用管额啦,带着电台,还有这个钱袋袋。”
赵慕文让梁班长:“你负责电台,我负责这个......快。别出村,径直上山后面的小路,和左新录中尉他们会合。”赵慕文命令李袖珍道,“快爬我背上来!快!”
李袖珍摇着她手里的小手枪吓唬赵慕文道:“不!傻小子!你快滚!背着额,你也跑不了!”
赵慕文跳上炕,迎着李袖珍的枪口挥手扇了她两个耳光:“你想等日本人来再......还不快滚过来爬我背上来?!密码呐?”
李袖珍边往赵慕文背上爬边说:“在额怀里。”
8.郝家堰的大道上,从前线的伤员紧跟着下来。有拄拐棍的、相互搀扶的、骑着毛驴的、坐着担架的。骡马的嘶叫声、军队的呐喊声、伤员的呻吟声,对日本鬼子的谩骂声在大道响起。
日本飞机来啦。大道上,爆炸的气浪将无数断肢残臂掀起。
日军飞机在空中兜了个圈子,再一次俯冲过来,大口径的机关炮在机腹下喷吐出肆虐的火蛇,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和难民像狂风中的芦苇一样顷刻间放倒了一片,一时血污遍野,尸山累累。
(字幕:画外音:10月26日,“京畿藩屏”娘子关战役失败,11月9日,太原沦陷。在军事上被兵家称之为“华北屋脊”“华北之锁钥”的山西门户洞开。山西抗战的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那就是:山地游击战。)
9.左新财猛地睁眼醒啦,远处山外隆隆的炮声把他惊醒。
面前是白容芳,端着自己的一碗鸡蛋面片汤要喂他。
左新财:“俺梦见俺文文弟啦,还有俺家四娃。俺文文弟受伤啦,他还背着个女人,也受伤啦。他在喊俺:大哥,你快来救救我。俺的梦真得很灵验的,不信你问俺娘。俺得快...绑俺做甚?”
白容芳:“你不疯啦?”
左新财:“俺根本就没疯,是一时的急火攻心。白姑娘,你快放开俺,快呀......俺不去砍瓜切菜,俺也不去挑筋剁肉啦。俺知道俺该干甚啦,俺要去救人,救俺文文弟弟。快放开俺呀,俺懂道理啦!”
10.宁静的山腰小路上,赵慕文在用望远镜观察大路上日军的情况。
空中,呼啸的日机一架接着一架,对向西转进的中国军队实施侦察、轰炸。
地面,一队又一队骑兵、步兵之后,是赵慕文从未亲眼目睹过的现代战争机器,十几辆日军装甲车。沉重的履带碾压着大道上中国士兵和难民的尸体,直到把尸体碾压成肉酱,直到把那些肉酱和进大道腐臭的泥土之中。
河滩上,日本步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押解着一队又一队中国军队的俘虏在此集中。一排又一排的俘虏伤兵被残忍地捅死在鬼子的刺刀下。
一个中士上来报告:“报告赵少校,左中尉向你报告:我军行进前面发现一支部队,好象是友军八路军,和我们向同一个方向开进。”
赵慕文:“命令部队,注意警戒。”
中士:“是。”
11.左新录在前领路,带着二、三百人的部队沿着进山的小路蜿蜒前进。队伍里,除了二十七路军的官兵,还混杂二十六路军、第三军、川军等部队的官兵。十几个挑夫脚夫牵着骡、马、毛驴,驮着枪支、弹药、粮食、药品、两口沉重的铁箱和受伤的李袖珍。一个悲观的士兵不想再战,把自己的汉阳步枪悄悄扔在路边的草丛中。
走在队伍后面的赵慕文把枪拣起,瞄瞄,拉开枪膛,枪膛里还有子弹。
赵慕文毅然把枪扛在肩上。迎着呼啸的太行山风,大步迈向他的要塞。
远处山上,有放羊娃在放声凄厉地嚎歌:
山畔畔的屹梁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我那要命的二呀二妹妹,
你在你的那个屹梁梁上呀哥哥我在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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