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黑影一闪,慕容凌霜立时顿住了脚下的步子,回眸打量蝶影儿,却见其仿若无事一般,优游自得。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么,也许当真只是风吹草动。“师姐,出了什么事儿么?”随慕容凌霜一道停下,蝶影颇感不解。二度四下打量,却再无异常,如此,自己竟也有了些许“捕风捉影”之嫌,多心了呢。青葱玉指对着偏殿旁的一丛梧桐,慕容凌霜理了理鬓边秀发,呵气如兰:“殿中有些闷热,咱们不如先去那处透透气儿。”提过百花裙褶,婉然,率先往那梧桐林中去了。
再说那允涵,慕容凌霜的座位上虽是空空如也,却总要移过目光。方才酒靥浅浮的慕容凌霜,当真是绝色尤物。豁然起身,允涵对太后略一作揖:“儿臣去醒醒酒,片刻便回来。”这壁允逸却状似会心的笑开,笑语道:“臣弟同皇兄一起。”无奈地直起身,允涵面上含着笑意,心中却暗恼自己教允逸看清了心思。兄弟二人并肩走于回廊之中,允逸似乎不想轻易地放过这个机会:“皇兄一言不发,可是在恼臣弟坏了皇兄的好事儿?”允逸自小是同允涵一道儿玩大的,两人熟知的地步,自非旁人所能比拟。自己这皇兄素来游戏后宫,除却那苏烟静,再少在意过旁的女子。这静妃进宫不过寥寥数日,如此恩宠,倒是教允逸始料未及。
在外人看来,允涵不过是位闲散王爷,似乎难成什么大器。然允涵这做皇兄的,对自己皇弟的文韬武略,却是一清二楚。允逸少用涉足朝政,私下却是允涵所能依仗的肱骨之臣。公孙一族之事,允涵早吩咐允逸四下探访,如今,已是大有所获。当今圣上胞弟,玄亲王爷的不理政事,不过是允涵同允逸一道儿施的一计障眼法罢了。
故作大方地笑开,允涵不以为意:“八皇弟哪里的话,咱们兄弟,也好久不曾见到了呢,能多些时间相处,朕可是求之不得。”未置可否地笑笑,允逸淡淡道出目的所在:“这静皇嫂甫一出殿,皇兄便也尾随,多少会招那些嫔妃的闲话。如此便与皇兄的本意背道而驰了不是。”遥遥望见远处有一凉亭,淡笑而语:“臣弟便去那儿坐会子,可不敢打扰皇兄了。”不曾有尴尬,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仍不忘笑语一句:“八皇弟甚解风情,只怕是这京城中的女子,都争相要做玄亲王妃了呢。改日禀了母后,先为八皇弟纳几名王妃,才是正事儿。”这回便轮着允逸支吾不言了,索性快步离去,倒惹来允涵一阵笑语。
见允涵往偏殿来,守殿的宫人忙奉了茶,随侍在一旁。吃口茶,允涵正欲询问慕容凌霜的去处,一支箭矢已直直向允涵射来,幸得允涵亦是习武之人,立时回过神来,身一侧,那箭矢便刺于雕花画屏之上,那画屏登时倒地,此箭发力之猛,可见一斑。不曾留给允涵丝毫喘息的机会,二十余名蒙面之人,已持刀而入,一同向允涵攻去。招招凌厉,欲置允涵于死地。允涵虽常年习武,武艺不凡,但如今手无寸铁,且刺客人数众多,着实有些招架不住。茶几桌案随着众人打斗纷纷倒地,一时间偏殿已是乱作一团。
允逸许是觉察到偏殿有所异动,忙过来看个究竟。情势危急,允逸立时抽出英雄剑,替允涵挡去了大部分攻势,这才使允涵得以稍作休整,一手夺过刺客手中的锐剑,不至空手敌白刃。允逸在武学上的造诣,江湖上少有人能在他之上。手中的英雄剑,亦是绝世名剑,千金难求。为首的一个见允逸介入,便欲速战速决。趁允涵与刺客缠打,不备之时,亲自提剑向允涵刺去。而这壁的允逸却被数名刺客困在一角,苦无分身之术。
天子性命,悬于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