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允涵喉间,千钧一发间,允涵猛然侧身,这才避过了那淬了毒的锐剑。然因惯性过大,允涵的身子一个踉跄,立时失去平衡。刺客不曾停顿片刻,提过剑,又一次向允涵刺去。此番,怕是躲无再躲。慕容凌霜闻声赶至偏殿时,瞧见的,便是允涵命悬一线的境况。原来方才在回廊处自己并未看错,果然有人潜入宫中,意欲刺驾弑君。情急之下,慕容凌霜自然无暇顾及那许多,袖中羽缎丝带仿佛得了灵性一般,死死缚住蝶影手中的红颜剑。为首的刺客未及眨眼,手中的锐剑已被缎带缚住的红颜剑挑至空中。皓腕轻轻一转,那剑与红颜剑相斫,登时由剑身裂开,“哐当”一声,落至青石板上。
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凌霜,刺客哑然地张大口,却吐不出一句话来。而那边的允逸,在瞧见慕容凌霜手中所执的红颜剑之时,亦是一脸的惊诧。旋即,被慕容凌霜所不能读懂的苦涩掩过。然,能行刺驾之事,那人定非常人。果不其然,不过片刻,那为首的大手一挥,又有数名刺客向允涵围去。收回缎带,红颜剑已稳稳回到慕容凌霜手中。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来人,只见到白影一闪,便应声而倒。
慕容凌霜凄冷地笑开,却十分优雅,即便是在了结旁人的生命时,依然是那样优雅。远处的允逸再一次恍惚,这身形,这手法,还有这红颜剑,是她呵。时隔三年,如今终于见到了她。只是,相见恨晚。见允逸分神,周遭的刺客手下的动作便愈加地凌厉起来。不悦地瞧着这些不知死活的刺客,英雄剑平平扫过,四名刺客的喉间不过是一寸来长的剑伤,却足以致命。
为首的见情势不对,示意属下立刻撤退。若放过他们,此案便无从查起,如今天子性命,同样危在旦夕。缎带凌空而起,挡住一行人的去路。允逸提过英雄剑,径直向为首的一个攻去。为首之人的功夫,亦是深不可测,只是方才一心想着保住性命,这才示弱欲走。如今既断了他的后路,索性一横心,使尽全力垂死挣扎。他想鱼死,允逸却不欲网破。只有生擒刺客,此案才有处下手。百余回合后,允逸手中的英雄剑眼见着要刺到那刺客的右肩,然那刺客却如有金刚不坏之身一般,刀枪不入。不禁愕然,允逸一时愣住,片刻又与那刺客缠斗起来,却始终难伤其半分。
见允逸拿自己没了办法,那刺客大为狂妄地笑开:“我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尔等能奈我何?”江湖上素来流传这一些野史,对这金刚不坏之身,亦有提及。据载,须同时击中周身各处要穴,方能破此功。心下暗暗打定主意,飞身上前接过刺客的攻势,示意允逸暂且退到一旁。右手持剑与刺客缠斗着,左手暗自攥紧了缎带。余光瞥见蝶影已移步至殿门,互递一个眼神,师姐妹二人同时出手,一前一后,三十六股缎带分别击中周身三十六处死穴,那刺客登时喷出一口鲜血,看来已是内伤不轻。再者,前后缎带交错间,已将那刺客绑缚了个结实,再难逃脱。蝶影双指往刺客的睡穴一点,那刺客便已死死昏迷过去。
允涵、允逸、慕容凌霜、蝶影四人这才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方能放松下来。缓缓收起红颜剑,神色同方才一样镇定自若,允逸亦复了一贯的儒雅,只有英雄剑同红颜剑,已双双染上了斑斑血迹,提醒着众人,方才之事,真真存在过。抱拳跪地,允逸向允涵请罪道:“臣弟护驾不利,险些教皇兄命丧歹人之手。若非静皇嫂及时赶到,后果着实难以想象。”语毕,禁不住望向慕容凌霜,她不再是当日的那个她了,自己如何又能再存任何非分之想。亲自扶起允逸,允涵宽慰着:“此事委实不能怪罪八皇弟,这些歹人意图不轨,又岂是八皇弟事先便能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