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了。”见于晓波还自那里待着不动,又说:“行了,还不去三姐那边儿查账别一会儿又有点错了点儿的又该惹你生气。”于晓波听他如此一说,总算有了一些笑意,与郑明招
呼一回,起身拎了包自去。
郑春光接过郑明递过来的烟,抽了几口,又问他有什么事。郑明忙三叠四地讲了一回哈尔滨的事,又是挺冲动地感谢郑春光,约了他出来去正信山庄里边吃边唠。郑春光又说他:
“郑明,你这八岁男孩儿的脾气一定要改,你一定要学会沉着,千万不要冲动,这爱冲动是咱东北人最大的缺陷。”郑明不服气,反问他说:“那你和于晓波又算啥”郑春光一笑
说:“那不过是本能,文明一点儿,是高级动物间除了传种接代外的一项副业而已,难道你就没有吗”郑明被他问得哑口,继尔又笑道:“看来你常喝而已汤了”郑春光不解,
问说:“啥而已汤”郑明此时又忘了他此行的目的,立马眉飞色舞地给郑春光讲起而已汤来:“说有一户人家,孩子的学习不好,寻思着给孩子们找个老师补补课,偏巧对门的邻
居也正忙着这事儿,那老婆就让自己老公去问门道,对方说:‘请吃了顿饭。’又问吃的啥对方又答说:‘无非鸡鸭鱼肉四菜一汤而已。’老公回来与老婆学,老婆说:‘咱也准
备一顿吧。’订好了日子,这老婆准备完了,忽然想起来不知道这而已汤该怎么做,打发孩子去问。这孩子找到邻居家,他爸爸那里玩儿麻将输得正惨,孩子一连问了几遍,害得
他又打错了一张牌,焦头烂额地回过头骂了一句:‘你妈的x,快滚!’这小孩子哪懂大人间的事儿,回来与妈妈学。这老婆也傻得很,心说:咱这邻居可是真舍得下血本儿的为
了孩子竟然连那物事都舍得出去!可是又一想不对呀,这女人要是没了那物事,男人还会要吗想想自己舍不得,又一想中医常用童便做药引子,不如来一泡尿吧,这童子尿能败火
,兴许我这老娘们儿的尿真的就能氽出好汤来。当下就蹲下来撒了尿做汤。不期那先生来过了一吃,果然奇鲜无比……”郑春光正喝啤酒,被他这一逗,一大口酒卟地吐了一地,
笑得差一点儿没前过气去,乐了一回才叹了一口气说:“郑明,你说你请我喝酒不会是为了给我喝这而已汤吧”郑明被了一说,这才又想起正事,说:“失礼失礼,我怎么把正事
给忘了,你给我讲讲这吕大宝的事行不行这仁兄要与我合作,连个前奏都没有,开板儿就唱,打了我一个指手不及,还让我给准备合同。”郑春光说:“我也不太了解他,不过在
市青联那边见过两次面,他问我要了几回字,出手还是挺大方的,我们也没什么深交。不过我听说他虽说出身很是一般,可是很会兴风作雨、挣了不少的钱却不像那些个酒肉老板
,挺喜好名气,也挺大方,在市里和省里都挺吃得开。听说他调到省里时已经是副处级的干部,听说好像还是个民主人士,好像是国民党的党员一类的。这事你听我的,先别太着
急,停两天看看,他要是主动找你可不太好,要是他不找你,那就证明人家有你五八、没你四十,反而应该去合作。我分析的也不知道对不对,算是给你提个醒儿吧。”俩人边吃
边唠,倒把郑明的思绪唠清晰了不少,不过郑春光还不是很放心地叮嘱他说:“郑明,三国人人爱讲,不过你可千万别讲那一出。”郑明不解,忙问他说:“哪一出”郑春光说:
“这一出可不是借东风那么精彩,况且书上也没写。”郑明心急,又问说:“到底是哪一出”郑春光淡淡一笑说:“诸葛亮订计害孔明。”郑明先是不解,继尔大悟,说:“春光
,能不能也加入进来咱一起搞这项目得了。”郑春光却笑笑说:“如果我想加入的话,当初就有机会,现在可不行了,我给这生意和工作上的乱事绑得死死的,晓波现在有钱,要
不要我劝她入你的伙”郑明把眼一翻,说:“得了,我可惹不起那无毛鸡。”
郑明在家待了一个星期,见哈尔滨那边没有动静,只好又与郑春光通话。郑春光却告诉他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说这位吕大宝挺有门路,底子也厚;可就是有一点让他注意,说这
人可不怎么好惹。郑明放下了电话,自己又是七上八下的一通折腾,康宏彬那边却没有消息,只好硬了头皮去找吕大宝。
吕大宝正自等他,见他拿了合同来,先把他安排住下来,第二天才与他谈。却称合同不合格,把郑明由里到外一通损。郑明心说自己身在矮檐下,只好认低头,低声下气地请主任
动笔。这主任还真不含糊,五分钟没到写完了一纸合同。郑明又拿了合同回来与厂长商议,厂长却说:“他无非是想少负责任多赚钱,咱就依了他吧。”如是又去哈尔滨,厂长也
跟着去。没一天的功夫签了合同,那边当即拿出一笔活儿来。郑明一见喜出望外,厂长也挺美个滋滋儿地回去准备。郑明晚了一天回去,商议着如何开展工作的事儿,又以这高新
技术推广中心的名儿设计了企业介绍。郑明又如入了青红帮一般自认在这推广中心的门下,称自己在吕主任的领导下开发的gbs防伪技术如何如何。吕大宝听了也挺高兴的,又主动
拿出来自己与某领导人的照片来准许印上。
一切都忙活完毕,郑明回到家又先去厂子里汇报。厂长一见那照片,当即有些发懵。郑明见厂长有些异样,忙问有啥事。厂长沉思了片刻却没说什么,开始布置生产。到全部印制
完毕后,那边却又让改那防伪标签上的文字,可把搞了二十五年印刷的厂长气了个倒仰。可是没办法又改,这一改就废了不少的周折,几万块钱的生产成本算是搭进去了。印完了
活厂长却又担心,说:“郑明,可别不给钱”郑明却一笑说:“你知道这标签是给谁干的保证没问题。”厂长苦笑一声说:“也许我多余。”如是又忙着印企业介绍,好在自己
是搞印刷的,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印完了,又去哈尔滨商量今后两家结算的事。那边倒也爽快,帮着在省里搞许可证,这边又要重新办防伪技术印刷厂,郑明真是有一些累。与厂长
一商量,思谋着不如把营销业务包出去,一来自己的形象不好,二来郑明也知道自己闲着没事儿好往出呲象牙。厂长说:“也好,你先踅摸着找,找到了再议。”郑明有心给郑春
光说于晓波,又觉着不好,不由得想起贾春颖来,偷空给她打了个传呼,这三八马上回了电话。郑明把自己的意思一说,贾春颖却要见面。问在哪里,贾春颖回说是在自己妹妹的
理发店里。郑明不由得摸了摸头发说:“可别再给我剃头了。”那边哈哈一笑说:“来吧,我妹妹正学刮脸呢。”郑明以为她是开玩笑,也就没在意,想不到到了理发店,贾春颖
的妹妹真就准备给郑明刮脸。郑明想跑,可是一想自己的事,索性闭了眼任她刮。还好,没刮破几个口子,总共也没流了多少血,郑明倒是吓出一身的汗来。刮完了胡子见郑明的
白头发又见长,又说要给免费染发,郑明连忙护了头说:“别介,我还是留着吧,省得老是让人说我八岁男孩儿长不大。”说笑了一回以后又去隔壁的小吃部里吃饭,郑明一见有
酒,又忘了自己的病。贾春颖问他病好了没有,郑明说好了。可还是没敢喝白的,胡乱地喝一些啤酒与贾春颖谈买卖的事。贾春颖一听当然乐意加盟,不过她称自己是有条件加盟
,提出自己必须负责全部的业务才行。郑明觉得也合理,就答应了。
第二天又与厂长见面。厂长见郑明领来一位浪不丢的女生来,自是很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又提办防伪厂执照的事,这类事厂长历来不愿管,都托付给郑明,郑明又转嫁给贾春颖
。贾春颖又提出来做法人代表,郑明也没意见,厂长更不管,又分了各自的责、权、利。郑明心说:自是解除了一部分心病,当然也分出一些利去。不过贾春颖果然不凡,没一个
星期执照就有了着落,先自垫付了钱不说,又开始忙三火四地联系业务,一时间也豁拢起几股波来。
中国齐齐哈尔首届“绿博会”在齐齐哈尔召开的前一段时间,郑明和贾春颖准备了好长时间,策划了一个来回,觉着还是应该把重点放到哈尔滨。恰巧哈尔滨那边也参加了一个展
会,郑明领着贾春颖又去给送印制好的企业介绍。吕主任看了很满意,把印了他与领导人照片的企业介绍一通散发,自是又给他增了不少光。可是郑明一提钱的事,又出来了借口
,不但钱没要着,还连带着干了一笔收不了钱的小活。最让人生气的是,他那边仿佛一夜间都成了防伪工程师。临了,打一巴掌给了个甜枣,主任告诉手下安排了一顿午饭。郑明
气得无处发火,只好在酒席上搞一些邪门歪道来撒气。都上火车了,贾春颖那里却拉着个脸来训他说:“你看你酒桌上的德性,那帮人都是什么人回去给主任一说,不用给你穿小
鞋,勒勒鞋带儿也够你受的。”郑明气得扭身便走,这一路里连话也不与她说的回了自家。贾春颖打电话,他连接也不接,天天陪老婆去蒸馒头卖。想给郑春光打电话述苦,却发
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停就停,反倒清静。
清静了没几天,康宏彬那里却来电话到家里劝他,告诉他不要义气用事,还是应该主动找贾春颖。放下电话,静下心来细一想,可也是,自己千万不要义气用事。隔天又给贾春颖
挂传呼。贾春颖却回电话告诉他厂子的执照已经办完了,法人代表可是她,又给郑明说你的头该剃了,马上过来剃头。郑明听了不由得起了一阵的鸡皮,马上去自己常去的理发店
剃头,剃过了头之后才敢去贾春颖那里。贾春颖见他干净了不少,嘻嘻一笑说:“你这才像个孩子样。”又说:“可是你的嘴能不能也干净干净”郑明无语,相跟着来到一家酒店
。郑明连牌子也不看低头就想进,贾春颖却偷偷拉住他,递给他五百元说:“今天你算账。”郑明想说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觉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与贾春颖喝了这顿酒,倒令郑明挺开窍,她不但托市社科院的人找到市科委,又通过成果处找到了省科委。这一切都是在郑明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办的,还准备好了绿博会的门票,
特别是她酒后的那番话让他更觉受益非浅。
“郑明,这段时间我跑了市专利事务所,是为了给你报专利,另外找吕主任帮忙,给咱找了一个老业务,就是今天你陪着喝酒的这位,陈……陈和平。”郑明插话说:“这秃子!还
长了一脸的连毛胡子,你看他那个吃相……”贾春颖说:“你别插话,你这个毛病最不好,听我说!”郑明一见这贾春颖还真就如法人代表一般,心里自有一番滋味儿,可还是耐下
心来听下去。
“这陈和平我也烦他,可是他如果有路子,你不就自己把自己堵上了吗听着,你现在没钱,我也没有很多钱,所以只能走这条路――那就是找关系。找着了关系,干了一笔活,你
就等于跃过了龙门;过了龙门,你就是龙,你也可以选十杰青年,还可以选政协委员、常委。但在这之前你必须低下头来,哪怕是违心,你也必须这样做。记住了,现在除了技术
问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说你行你就行,说不行就不行。如果你答应听我的话,那么我可以接着干下去;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我前一段的钱算白花,咱拜拜,咋样”郑明一见贾
春颖如此的说,心中暗自佩服她,那表情不自觉就表现到了脸上。贾春颖一见,自是心中暗喜,又把话拉回来说:“郑明,我也不是不听你的,只要你不把你那八岁男孩儿的脾气
拿出来,什么都好说,况且你在外这么多年毕竟比我有经验,其实你只是缺乏冷静。如果你再沉稳一些,再冷静一些、再成熟一些,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老板。”说毕又挽了他的
臂一同在街上走,郑明的心里很是激动,也很是满足。
“绿博会”和“观鹤节”几乎同时召开,市里的大街小巷都被粉饰一新,花花绿绿的彩旗以及整修一新的花和树们正竟相争艳。绿博会开幕那天偏偏天不作美,弄了些雨来凑热闹
,好在不大,又是阵雨,下过之后也就拉倒了。雨过天晴,湿漉漉的空气里似乎也含着一种绿味儿。郑明笑笑与厂长说:“干嘛绿到脖子干脆从头到脚都绿了算了。”见贾春颖那
里把眼来瞪他,吐了吐舌头连忙禁声,随了第二批的人流去绿博会的展会上参观,顺便散发一下自己早准备好了的企业介绍。转了一大圈儿,厂长和贾春颖各自买了一些绿色的食
品,见郑明还自在那里与各企业的负责人在神侃,厂长不由笑说:“我看他这是炒菲菜放葱花。”贾春颖不由问说:“啥意思”厂长笑笑一耸肩说:“白搭!”说毕又去卖茶叶的
柜前去看绿色的茶叶。郑明汗么流水地回到贾春颖身边问她:“厂长哪里去了”贾春颖朝茶叶柜那边指了指,却又问说:“厂长说你白搭,咋样”郑明说:“大连来了一份搞包
装印刷的,看那阵式内涵不小,我与那位姓刘的经理扯了一回,他对咱挺感兴趣的。我想是我拉你上了这贼船的,毕竟得负一些责任,所以没找你商量就又以厂子的名义谈了一回
合作。”贾春颖忙问说:“你咋谈的”郑明说:“咋合作都行,有限合作、全方位合作都行。”贾春颖那里却把眼一翻说:“那我咋办”那眼神足以让郑明打了一回冷颤。郑明
沉思了一回忙说:“那还不简单,哪天我给你写一份股份转让合同,把我的股份转让给你一些,你不就可以堂而皇之了吗”贾春颖说:“真的”郑明说:“那当然,男子汉大丈
夫说话算话。”正说话间,厂长又买了盒降压茶叶走过来,招呼他俩出去吃饭。三人又一同吃了一回饭。厂长下午又去听温元凯讲课,贾春颖自回娘家去看生病的母亲,只郑明一
人无事,坐了车去向晖街帮老婆卖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