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实看着地上的尸体,很郁闷的道:“为什么这个年头总有人嫌命长呢?”
死的正是刚刚偷袭马车的刀手。
他见事情败露,马上吞下了藏在牙间的毒药。
还没躺下,人就已死了。
雷九州的表情很严肃:“因为如果他不死,他的组织也不会放过他。”
“他的组织叫什么名字?”方老实问。
“黑杀。”雷九州道。
黑杀。杀手界最顶尖的七个组织之一。
上到帝王将相,下到贫民百姓。只要你出的起价他就杀。他们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其实这个世界上,一切活着的东西都是有价钱的。”一颗头,一口价。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黑杀。
方老实忍不住道:“据说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他们连组织内的人都杀。另一个人呢?那个小姑娘也是黑杀的人吗?”
雷九州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的暗器应该是凄雨砂。”
凄雨砂。多么悲伤的名字。
秋天的雨,凄婉的风。断肠的人。靠在高楼上思念着一条永远不会回泊岸的船,心痛着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方老实的心好像已来到了那个秋天,看见了那个惆怅的身影。
雷九州接着说:“能用凄雨砂的好像只有一个组织,就是烟雨楼。这个组织虽然和黑杀同级,但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倒宁愿来杀我的是黑杀。”
江湖上对女人的评价总不高。
男人总是或多或少的瞧不起出来混的女人。有时候甚至刻意的去贬低她们。
所以对烟雨楼这样完全由女人组成的杀手组织来说,被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换句话说就是,她们的实力永远比同级的人要强。
不但强,而且会强很多。
方老实叹了口气:“我们真不是一般幸运,居然会同时有两个顶尖的杀手组织找上我们。”
雷九州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只希望我们找到耳朵时,他还能说话。”
耳朵已不能说话。
喝酒的嘴又怎么能再说话?
雷九州看见耳朵,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惊奇起来。
他实在没法想象会在这么个地方找到这么一个人。
地方是全洛阳城最破的酒铺。雷九州敢和人打赌绝对找不到比这儿更破的酒铺了。就连张老头的破茅棚和这里一比都成了皇宫。
像耳朵这么有能耐的人居然会在这里喝酒。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好在耳朵倒是没有让人失望。
他虽然长相很平凡,可他的穿着却很考究。外面是一件手工制成的月白色长袍,还用金线镶的边,腰间佩的玉也绝对是极品,天下都找不到第二块。他的脚上穿着三十两银子一双的虎皮靴。简直是一副典型的公子哥模样。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本来对雷九州来说都没什么太特别。
可两者聚到一起就太奇怪了。就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物被人硬拼在了一起。显得又突兀又别扭。
他觉得奇怪,方老实却好像已习以为常了。
他们一进门,他就把那坛陈年杜康摆在了桌上。
然后他的人也随着坐了下来。
耳朵笑了笑:“两位是为那东西来的吧?”
方老实拍开坛上的泥封,把酒倒在耳朵的杯里。却不再理耳朵。径自端着杯喝了起来。
雷九州只好点点头,道:“我们想先找一个叫小镯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