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慎瞟了她一眼,轻轻冷哼。
毛乐乐却管不上他那么多,只是担忧地看着谭炳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他有没有签什么不平等条约,会不会因为她而让谭家吃亏。
谭炳文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对田慎道:“今晚实在是打扰了。”
田慎客气地回道:“谭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个小误会而已。不管怎么说,毛……女士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和亲妹妹没什么两样,现在涛叔不在了,田家就是乐乐的娘家。”
毛乐乐被这话刺激到了,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面色不改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自从她重新认识田大少起,她就越来越怀疑眼前的这个田慎和她曾经迷恋的那个田慎是不是同一个人。
幸亏她也是练过的,客客气气地回道:“大少的好意我心领了。”
谭炳文宠溺中带点责怪道:“田大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田慎的额筋一跳一跳的,却还是挤出了笑容,向谭炳文伸出了右手:“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谭炳文也伸出了右手与他相握:“合作顺利。”心里却道:愉快未必。
毛乐乐见事已至此,已无力挽回,只能闷闷地低着头,看着他们互相道别,然后跟在谭炳文身后离开了田家大宅。
从坐进车里开始,谭炳文就开始保持沉默。
毛乐乐偷偷看看坐得离自己八丈远,一直看着窗外的男人,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嘴张了闭,闭了又张,最后放弃般地把自己扔进椅背里,也扭头看向窗外。
谭炳文从车窗里把她的举动看了个清清楚楚,眼里的寒冰渐渐消融,却依旧没有打破沉默,就那么从车窗里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毛乐乐也靠在另一边,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他在心中轻笑,却也感到有些失落——她难道就不知道主动靠过来吗?
车子在一个路口拐了个弯,毛乐乐坐直了上身:“咦?走错了,不是这条路!”
前排的司机好像压根儿没听见,自顾地开着车继续行驶。
毛乐乐立刻明白了,这是谭炳文吩咐过的,于是吭吭唧唧地小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谭炳文回过头,认真道:“回家。”
这个回答,再加上谭炳文认真的表情,是很让人心动,心动到惶然,但是……
“我家不是往这边走啊。”毛乐乐在某人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压迫下底气不足地小声反驳。
谭炳文没有回答,而是又把脸扭向车窗。
气得毛乐乐牙根直痒痒,握着拳头在他后脑勺上狠狠比划了两下,然后才一挑下巴,也把脸转向了车窗。却不知自己身后的车窗里,谭炳文的眼中盛满了盈盈的笑意。
车子继续行驶,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毛乐乐开始坐立不安,终于车子不出她所料地到达了目的地——谭家本宅。
毛乐乐看向谭炳文,黑魆魆的眼睛里水光盈盈,要多无辜又多无辜,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然而谭大公子丝毫不为之所动,淡淡丢下两个字“下车”便开了车门出去了。
毛乐乐扑到前排的椅背上,谄媚地对着司机道:“大哥,我一看你就是好人,麻烦你送我回家成不?今天你帮我这一次,我今后一定……”
她的话还没说完,谭炳文就已经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伸手抓人了。
毛乐乐躲开他的手,死死地扒着椅背,可怜巴巴道:“谭先生,谭公子,谭少爷,你让我回家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谭炳文冷着脸,一把捞住她的手臂把她从车座上撕下来,拽出车子。
毛乐乐扭着身子一边挣扎一边继续扮可怜:“我想回家,你放我回去吧,咱们有话好好说成不?你先让我回……”
“这里就是你的家。”谭炳文的一句话立马让像一只蠕虫一样扭动的某人安静了下来。
毛乐乐愣愣地看着谭炳文的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似酸又甜,似苦还甘,几味杂陈,烩成满心的温暖。
谭炳文拉着她的手要往里走,却一拽没拽动。
毛乐乐反向回拽谭炳文,继续低声抗议,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你看都这么晚了,我这时候来多不合适。咱等哪天找个艳阳高照的时候再来,行吗?”
开玩笑,感动归感动,但是她理智还在。
虽然谭家二老她都见过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可还没有见公婆的准备,更何况……她现在这一副狼狈。
可气的是谭炳文对她的话是充耳不闻:“你是想自己走进去,还是让我把你抱进去?”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毛乐乐开始磨牙: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是不是?!
“谭炳文!”她刚要发威,就见谭炳文作势要来抱她,于是立马改口,“我我我……我自己走!”
谭炳文斜睥她一眼,意思是你早这么识时务多好。
毛乐乐忍气吞声,挺着一肚子鼓鼓的气昂首挺胸地往里走。
谭炳文在后面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虽然头几步毛乐乐走得很有气势,但是越是接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