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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的后台老板叫于晓涛。对郑明来说,虽说不认识,却也不是外人,他是赵宏雁的小舅子,于晓波的亲弟弟。按说于晓波与郑明曾经有过一次肌肤之亲,这于晓涛也该算是郑明的表小舅子。不过他这表小舅子不但顽劣,而且邪皮,英俊模样儿的皮囊里不知道为啥老是有苍蝇蚊子光顾,当然生出一些个蛆虫来也就在所难免。雪芹先生说:“生就一副好皮囊,原来腹内草莽,前一句说得贴切,可这于晓涛的腹内却不仅仅是草莽,他那草莽里的草叶上却附着些虫儿卵,一遇着些许机会便要蠢蠢欲动。”
按照一般的规律说,容貌漂亮的男生女生一般不会有太出色的智慧表现,说反了就是不太聪明,为啥?仅漂亮一项就足够此类人吃上一辈子了。不信请诸公亲去北大、清化之类的大学里看看,一般的高材生大都是些其貌不扬甚至是相貌丑陋的男生女生,可是如果真的出了才貌双全的人呢?在下并没有错,他们一定是二班(般)的。
于晓涛先是在姐姐于晓波和郑春光的买卖里拼缝尝到了甜头,后来干脆连正当工作也不愿做,一个心眼儿的做起图书批发生意来,老婆的娘家人也偷偷的相跟着做,一来二去的竟钻进又黄又黑的生意里出不来了。常言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的鞋?这于晓涛终于得了一回肠炎,把郑春光给牵连得够呛。按说郑春光也搞盗版、可一牵扯到黄黑二字,他还是退僻三舍,敬而远之的。况且此时的郑春光正如温州人的鞋业一般开始转型,自是不愿再趟浑水。不过看在于晓波的份儿上,花了好大的面皮总算把于晓涛给弄出来,可是自此是再也不肯让他参与。于晓波也恨弟弟不争气,更是狠狠地开付了弟弟一顿,还亲自转告上下家不能与弟弟来往,否则出现一切后果自负。于晓涛让姐姐给封了门,却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深知这满天里乱飞的各类假货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即使自己得着一点落下来的渣子,也会富得流油。三拐两转的,见饮料行业更是好做,马上私下里买了几台灌装机,搅拌器啥的干起了饮料批发,一时也弄了些甜酸儿。可是哪个行业都不喜欢陌生者,饮料行这圈子里各家早就相互熟知,也有互相点炮的习惯。但由于时间长了,你一拳我一脚的太费神,又各有各的后台,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基本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于晓涛冷丁的闯进来,而且一出手就比众人的大,还乱闯地界,把那平衡给弄歪了,当然要惹众怒,大家群起而攻之,也就见怪不怪了。买卖开业不到一个月,于晓涛就让技术监督部门给查了个底儿掉,连送货的松花江面包也未能幸免。无奈只好又舍了脸去找姐姐。于晓波也拿他没法,家里姐仨,就这么一个男丁,姐姐们不护着谁护着?又到处拉关系找人。还好,郑春光已荣升统战部长。虽说是个闲差,可也是个正处,不料找来的听说是个万能胶的人物不但是个社会上的散仙儿,竟然是个一脸大胡子头却秃得不像个人样儿的陈和平陈秃子。见于晓波筋鼻子,郑春光倒笑了,说:“你管他什么秃不秃干啥?能办事就行,不过他上边秃你下边秃倒是一个光明一个明光的相映成趣。”气得于晓波隔了桌子伸过手来掐他。
不过郑春光的话没错,如今到各类政府部门走后门办事要是直接硬闯那十回得有十一回办不成,为啥?如今反贪势头正兴,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听说北京这位新上来的领导人看着和蔼可亲,那是对穷馊馊的老百姓,对这些又黑又狠的贪家可不怎么样。又听说上任之初此公就先去拜望伟大须袖毛主席当年指点江山的西柏坡,还听说他自己把自己关在毛主席当年住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天,连秘书都不让进。一些贪官污吏自打他一上台就惶惶不可终日,能跑的想方设法往出跑,后来跑不出去的不少人竟以死来逃避。这些大道的、小道的消息让老百姓们听见自是兴奋异常地添枝加叶到处撒播,一时倒有建国初期三反五反运动的味道。所以各类握有实权的权贵们自然如挨了雨打的梨花一般深闭大门。不过为消息灵通计,身边自然也聚会一些闲散权充死党。一来为自己鼻子的延伸,二来也为寻得好机会时不时的再偷吃一把。这阵和平陈秃子就是此类的师爷,而且靠着当年帮一位如今已做到省政协常委的吕大宝的功绩在市里省里手眼通天,上一回就把咱们的宝贝疙瘩郑明的那艘“贼船”给带搁了浅,这一次不知能把于晓涛带向何方?
于晓涛里外一通打点,又有陈秃子上窜下跳。这陈秃子还真神,没几天功夫不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帮于晓涛牵出来一桩大生意。这陈秃子是真有能耐,他原来把于晓涛的事弄平乎了就算完事,可不知为啥倒给改成了天津的面包――大发了。
陈秃子那个省里的朋友有个弟弟在家里行三叫吕三宝,不过这位可与那郑明的名誉本家三宝太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因为家里行三,又姓吕,上学时就让人给安了个别号叫驴三件儿。这位驴三件儿腰间那物事像不像驴,大概只他的老婆知道,可这小子的驴子脾气倒是与吕大宝是一个爹揍出来的。三十大几的人了,眼见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相跟着成了大老板,自己却还在哥哥的羽翼下过生活,心里也不平衡,老是缠么阵秃子给出主意也像他哥哥当年一样,三二年挣他个三五千万的。可陈秃子如今正技穷,况且现如今买卖难做,已不如当年那般跑马占荒的年代。更何况当年自己也是瞎猫?不过遇见了只死耗子,又怕药死没敢吃才让与了吕大宝。如今正自后悔,别说没有好生意,就是有,也断断不会再学雷锋
的。无奈自己天天被他缠,况且自己为赚得些肥肉,常常要用得着他的哥哥吕大宝。正赶上反贪高潮叠起,自己平素里吃吃喝喝的小事都快断了流。一次去区里的开发区帮人办事,见一处开发到一半儿的厂房闲置,不由动了心念。可自己胆儿小,不敢挑头儿干,想起驴三件儿来,马上打电话相约,二人一拍即合,驴三件儿挑头,具体由陈秃子去办,万事谋划已毕,只差一样儿――没钱。不过这陈秃子可不等闲,更不会白了少年头,好在他也没几根头发好白了。这小子也不傻,知道银行里有钱,灵机一动,来了主意。他先是疏通好银行,言明称愿以一工厂连同地皮押给银行,又半明半暗地称贷家是省里的那位政协常委,是几千万的身价,如今不凑手,想暂时以工厂抵押。银行一见这是押大贷小的买卖,自觉无啥风险,也就同意。他又去区里找人联系那开发到一半儿那工厂的本主。一打听竟是一家村办企业,当初开发是为区开发区凑数,也不知是哪位的政绩工程。区里为此正头痛,见这位主动上门,自然极力搓合。陈秃子早就知道这家工厂旁边儿的三0一国道马上就要扩道,到时把前边的围墙一砍,整个厂子就临了三0一国道。到那时即便啥也不做,地皮也会增值。不过这位空手道高手还是不敢大意,硬是逼着卖家先把房地产都过了户他才肯付钱,又把吕大宝拿出来或明或暗地知会区领导,这样的买卖是哈尔滨那常委同意了的。区里也愿担保,陈秃子只付了十来万的订金就把房地产执照拿到了手,又赶忙去银行借贷,当然一帆风顺。不出一个月,吕家老三成了身家几百万的大老板。不过他这大老板百分之百的本钱是银行的,他不光收回了那十来万,又自当中吃差额赚了近五十万,先自买了辆二手的奔驰来开。可这位阿物儿哪会做生意,搞企业更是棒槌。陈秃子玩空手道易如翻掌,可是一旦经营起企业来也是七窍通了六窍,却还差着那关键的一窍。原本想赢不了也未必输,可驴三件儿这位阿物儿却提前吃开了空额。本来挺美的一件事,后来竟如美国人的伊拉克一般,倒成了只烫手的山芋。赶上国家清理开发区,市里的大开发区都不景气,这区上的小开发自然不好。驴三件儿却整天的开着奔驰忙着发扬光大他那外号的名气,
自是无瑕理会。可是一通生猛过后,酒足饭饱的陈秃子看出了其中的危险,马上算计着如何脱身。按说名义上没他啥事,他即不是法人,也不是代表,出了事大不了由吕三宝兜着。可省里有吕家老大在,这小子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即使自己要赖,那吕大宝看在过去那几千万的情份上不收拾他,今后可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更别说在这个圈子里混。他都五十来岁的人了,已是不求善始,但愿善终的年纪。正满世界里寻找替死鬼时,不想于晓涛出现了。接触了几次,陈秃子认定,就是他了。所以又故技重演,来了个金蝉脱壳。而于晓涛却觉得通过陈秃子不但攀了吕大宝的兄弟这关系,仨月不到竟然凭白的在开发区里变出一家实实在在的工厂来。又得垅望蜀想趁热打铁再请陈秃子帮扶一段,甚至封了他个副总经理,又许了干股。自思陈秃子这小子也该扶自己上驴,送上一程。哪知这小子刚把自己扶上驴,自己还没美完,倒让这驴给摔了个腚敦儿。忍了痛爬起来接着上吧,那驴却打开了摆子,再往下干脆趴了窝了。
于晓涛与那驴三件儿不同,不但卖掉了自己的房产,倾其全部所有,按陈秃子的主意把那半拉克叽的破厂子弄成了一家初具规模的饮料厂,把自己的原班人马都带上了不说,又雇了不少的人。虽说厂子天天机器响,可那利润毕竟有限,一时想连本带利全还上根本就不可能。照这样干下去,自己等于是给银行扛大个儿。偏巧陈秃子帮他贷款的那家银行换了领导,如今正自当组长带头清理陈欠。找阵秃子帮忙,陈秃子却不知去哪里养x晒蛋去了。于晓涛急得自办公室里直转悠,一抬头,却见自己的手下,办公室主任兼化验员菜延萍自门口过。心里一动,忙喊住她,自兜里拿出一张大票来让延萍去对面的饭店叫餐,问吃啥,却回说看着办。
于晓涛心里早就装上了延萍,她那淡淡的体香和青春的气息时不时地往他的鼻孔里钻,搅得他心神不净的,几次与她调眼色却都没构成回路,看来还得加把力气。一想到此突地想起柱子给他掏弄的春药来,不觉一动,心思今儿个也许是个机会。
延萍知道最近厂长闹心,平素他没事就找自己乱搭勾,近来却很少扰她。自己的内心也不是不想,二十四五的人了,身子早许给了男友王正芳,却因了自己的爹是个酒懵子,后来竟成了精神病,把个王正芳吓得忙不迭地躲着她,只好忍了亏再寻出路。
买得了饭菜送进去,知道厂长又要她陪吃,心思一个大中午的,陪陪也没啥,从前也不是没陪过。可是今日却不知为啥,喝了厂长给的饮料之后,不但晕晕忽忽的,心里还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冲动,浑身上下燥热难当的,越是夹紧了双腿越是觉得腹间热痒难耐。她本与男友正芳尝过禁果,现下那感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能自制,被于晓涛半抱半扶地弄进里间儿的休息室里已是气喘如老牛,脸红似玫瑰。
好一阵的云雨乌山,俩人都出了一身的透汗,延萍清醒过来,却连眼泪也流了下来。
于晓涛出了一阵的大汗,心里的压力自是减轻了不少。知延萍已不是处女,可自知自己连独生儿子都快会打酱油了,又不是人家丈夫,自是不好多问,只把些甜言再拌上些蜜来哄延萍。可是不知为啥,他老是觉着延萍的身上新近老是有些淡淡的体香,出了汗之后香味儿更浓。于晓涛原来经过几个女子,况他长的又英俊,单身时就有不少的姑娘上赶着他。可今儿却心里奇怪,笑笑问说:“延萍,你的身子真香,我闻闻,看脚香是不香?”不等延萍躲开,即拿了一只脚来闻,却也是香香的可人儿,不禁笑问:“你是不是香妃转世啊?”说着把嘴去闻腋窝,延萍被他到处嗅得发痒,不觉破涕而笑,小声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在车间里干活时间长得了风湿,挺重的,俺爸好了之后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一
桶中药汤子,喝着却比可口可乐还可口,喝着喝着,就成了现在这模样。”于晓涛不觉心内一动,问她说:“你认识这个人吗?”延萍摇头称不认识,说:“俺爸的酒疯也不知让他给喝了叫啥鬼成仙儿的酒喝得不像从前那样耍了,现在不但帮俺妈上菜,还买了摩托做摩的司机呢!”
于晓涛一边听延萍说话,一边精赤条条下地去保险柜边开了柜,自里面拿出一叠钱来,看看足有万八的,然后走回来放在延萍的枕边轻声说:“延萍,这些钱你拿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我除了真心实意之外,只好用这个表示,你不要推脱,完后你帮我个忙。”爬上床来闻着那说不出的体香味儿,不觉又感腰硬,爬上去又要运动。延萍自思现在自己已经是破罐子了,见于晓涛又爬上来,有心想反抗,可是如今已然这样,再推三阻四的反尔装假,索性任由于晓涛上来涌动,却自眼角淌了泪来,于晓涛一见,忙把嘴伸过来啃,边啃边气喘嘘嘘地说:“延萍,你放心,等我把厂子的事安排完就先给你买一套楼,完后二年之内我和那破货离婚,我保证明媒正娶让你过安心日子。”延萍被他一说,突想
起自己曾经许过的王正芳来,反而拿了枕巾只是捂了眼抽抽咽咽地哭个不停。于晓涛一见,赶忙停下来去哄,却不知延萍哭着说:“别停啊!呜呜……啊!呜呜……”慢慢的,呜呜声没了,只剩下时高时低的啊声与嗷声时断时续的遥相呼应。
没几天的功夫,于晓涛自延萍处得了郑明的准确消息,又派柱子去了几趟买了几回酒,自己顺便在厂子附近的城区楼房里挑了向阳的好楼房为延萍买了,置办了一应家具,算是偷偷安了个新家。听见柱子打电话来声称事已办好,高兴得连忙又去延萍那里报喜,延萍却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啥药,问说:“晓涛,就为了给我配药也不致于这么兴师动众的,让俺爸去找他不就得了,也省得花费了。”
于晓涛却一笑说:“你个傻妹妹,你以为我单单只为了这一点?咱以后要结婚,你还要生孩子,为了我的娇妻幼儿我自该拼命去挣。”
延萍听他一说,心里自是感动,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咱粗茶淡饭的能过日子,人生自有前世注定的命。”
于晓涛却反驳她说:“延萍你不懂,你说这命是生前注定,这我相信,这世界上有权的和有钱的,没权的和没钱的夫妻们都要行天伦,都要有后代,所以人刚一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可运却是客观环境影响下的反应,如果你让一个穷光蛋的儿子住在贵族的深宅大院儿里,再推门出来的也一定是个少爷。”
延萍却不懂,问道:“难道你的钱还不够多吗?这么大的工厂,厂里都说要值几百万呢!这新房子连买带装修二十来万,一般人家哪能说买就买?”
于晓涛冷冷一笑说:“你不知道,这些都是银行的钱,还有利息跟着,给你花这点算啥?这次通过你爸……啊,咱爸找那个郑明就是为了再搞一个大项目。我想过了,你喝的那种饮料如果开发好了,不但可以变成咱们的拳头产品,还可以通过陈秃子的关系找上省里的科委。你不知道,如今开发区的商家都争先恐后地搞高科技的产品开发,一旦立了项,不但可申请低息贷款,还有政策上的扶持和科技扶贫基金,弄好了最高可得百万元的政府基金援助。你想想,到那时你和咱的孩子该会咋活?”延萍给他说得面红耳赤的春心荡漾,于晓涛自然也是心潮激荡,当即双双倒在新床上试了试那席梦思的质量。
郑明先自把家里安排妥帖,又打电话叫了那白拣来的外甥替班儿,看看已近约会的时间,忙出了门往龙华路的苏尼特饭店那儿赶。瞧着离晚五点半还差半个小时,寻思走着去吧,有半个小时也就到了,还省了一块钱。穿大街过小巷的,又穿过了一条背街,见前边是一片破烂呼哧的动迁房,人家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幢幢的残亘断壁。自思走个近道儿吧,不想刚走到一半儿,却突然自一破墙里窜出俩人影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横着拦住了去路,其中的一个说:“哥们儿,咱们兄弟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帮帮忙赞助咱几个。”
郑明的心里一紧,那心立时自腹内窜到了嗓子眼儿,心道这大晴……傍晚儿的咋还出来劫道的了?又一想又有些宽心,自己方才已把钱都给了外甥,兜里只两块多钱的车钱,再就是还有一盒外甥刚给买的烟。想到此处忙把绷紧了面皮松了松,挤出几丝笑意来说:“对不起了兄弟,我刚刚从家里出来,换过了衣服,没带钱。”其中的一个上前来上上下下地翻了个遍,除了两块五毛钱的硬币,再就是一盒两块多钱一盒的烟卷儿,把那人气得恨恨地骂了一句:“他妈的,你真他妈损种,出门儿咋不知道多带点儿钱?”郑明被他说得心里来气,冲口反驳道:“我损种?你们才损种,才两块多钱都抢。”一句话出口,他也知道说错了,未及细想,脑袋上已是挨了一下,俩人各自把卡簧刀合上,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扬长而去。
郑明忍了一身的痛,摸了摸头,粘糊糊的,知道脑袋肯定出血了,眼睛和嘴边也是胀胀的难受。又摸了摸身上,再没有出血的地方,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还好,没挨刀子。
年前年后那段时间里,市里的治安很不好,抢劫的特多。不过大多数的家伙们还算讲理,只要你兜里有个百二八十的,也不过是拿了钱就走。可是你要是个铁公鸡,保不齐就许挨上一刀。但多半往屁股上扎,离心是大老远的。阴历年前车辆厂一个下夜班的女工就挨了劫,身上的项链、手链、戒指类的都给抢了个精光。走不多远又转了回来,硬给拉到离厂医院不远的地方扎了好几刀,原来她那些宝货都是假的。幸好离着医院近便,那还住了两个礼拜的医院呢!
郑明清醒了些许,寻思这约会是不能去了,还是找个地方给柱子打电话吧,又一分钱也没有,只好一瘸一拐地往铁湖市场这边走。刚到市场那牌坊边儿往里拐,却见一女子正自一边喊自己,猛孤丁想起同学贾春颖的妹妹春燕在此间开了个美容店。细一看,可不是。刚刚躲过身去要走,春燕儿已迎了上来,见郑明这样,不容分说,拉了就走。
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果女别几载怕是连认都会认不得的,再造美女可是如今最时髦的词儿。郑明去年刚开业选地方时就遇见过春燕儿,不过他却没认出她来。这春燕如今在铁湖大市场正门的左手开了一家美容店,不过如今瞅着都晃眼的春燕儿不知为啥没像她姐姐贾春颖那样割双眼皮儿,不但让郑明依稀感觉到学生时代贾春颖的影子,也躲过了一次把眼睛变成肚脐眼儿的危险。
郑明见春燕主动与自己打招呼,不好不答腔,况且自己如今调查市场,正需要有人向自己提供些信息。
“你好,我记得你,你是贾春颖的妹妹,还开理发店呢?”说着不自禁的竟去摸头,倒把春燕儿给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