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_打死也不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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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自春燕儿美容店里给春燕儿的徒弟做了一回道具,郑明的心里美滋滋的。难怪有些男人也钻美容院,原来以为是色鬼之意不在媚,却不知纯粹的美容竟然使人这般舒坦,连带着竟也容光焕发了一回。

俩人自打重新见了面倒也巧遇了几次,有一次竟然偶遇在大乘寺北边的滑雪场。郑明那天被老婆逼着还愿,到大乘寺里还了愿回来竟然对雪后的滑雪场那尖尖的山峰特异的迷恋,见雪道上没人,索性爬了上去。不想前面的一处背风的地方竟站着一个人,呼哧带喘的没留神脚下,一个腚礅儿跌坐在地上,惊动了那人,回头一望他,郑明也刚爬起来抬头

看,却是贾春燕儿。

自那次巧遇,郑明知道贾春燕儿的婚姻彻底破裂了,原因也挺稀奇,她有狐臭。如今借了郑明的光喝了一个多月的“中药汤子”竟然好了!

春燕儿把郑明拉进美容院来,郑明的模样在灯下更是难看。好在郑明是熟人,春燕儿也忘了害怕,七手八脚地为他找东西擦血。又动员他去医院,郑明心知兜里没钱,不肯去,只说没关系,找点酒精棉啥的擦擦就可以。春燕儿却不依,忙指使徒弟去对过的药店买药,顺便看看道西的范大夫在不在,如在的话尽管请来,也好看看有没有啥危险。

如此的一通忙乱,春燕儿的徒弟不但把范大夫领来了,身后还又跟着个又高又瘦的酒懵子。郑明一见这俩人,一个似姚明,一个却像潘长江,不由得嘻嘻一笑,却又连带着动了挨揍的青包,疼得自是一咧嘴。也难怪他乐,范大夫充其量不过一米五,可酒懵子却早过了一米九,这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倒相应成趣。酒懵子自后边来哑哑的嗓音说:“你还笑得出来,你的店都让人给砸了,到处找你找不着,你咋还挨揍了?谁打的你呀?”

懵子说得没错,郑明前脚走不长时间,大刀王五就自玉秋熟食店喝罢了酒,和汤三儿相跟着出来找到郑明的酒铺闹事儿。张嗑巴认识郑明,不敢一同去,只远远地尾随着。想不到王五和汤三儿进店一看,郑明不在,只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子自店里看书。王五心思那也不能白来,马上高一声低一嗓地与郑明这外甥喊,那外甥却连看也不看他,还顾自看书。王五一见这人挺硬实,只好拿出菜刀来笔划,倒把郑明这外甥给逗笑了,放下书如观猴儿一般地看他。却不知外边来了辆面包车,自车上下来几人冲进店里来先是客客气气地与郑明的外甥谈了一回,又笑对王五说:“你出来,我告诉你郑老板在哪里。”来者是谁?是于晓涛的手下柱子。柱子早在苏尼特酒店里订好了包间儿,却想不到郑明会走着去,赶

忙临时补救亲自带了人开车来市场里接。没见着郑明,却见王五和汤三儿自那里半醉半醒地耍赖,还一会儿一个监督局、一会一个工商局的唬人,又拿出个比鱼鳞铁还薄的菜刀来乱舞。心里自是来气,况且他知道这郑明如今早已是老板的心头肉,自然向着郑明这一边儿。几个人拉了王五和汤三儿出来当街就围上去,三四个人把王五打趴下在地上。磕巴正自一边看热闹,见这三四个人打王五,汤三儿却不知钻到哪里去了,脑袋一热冲其中的一位上去就是一脚。因是在后边踢的,按说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可这挨踢的主儿正撅腚用拳头,嗑巴这一脚正中靶心,只听嗷地一声长嚎,挨踢的这位真是如先倨后恭一般先是挺直了身子,然后又弯下腰来胎歪在一边儿起不来

了。

柱子一听,忙问道:“泡卵子,咋的啦?”一边说着话手却不闲着,一手拉过嗑巴来用卡簧刀把上去就是一下子,一甩手把嗑巴扔到王五的身边。马上就有几只皮鞋踢过去,把嗑巴揣了个晕头转向不说,七个音符忘了六对半,只剩下哎哟了。

躺在地上的王五见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索性弯腰蜷腿任人揣贱,倒是嗑巴还断断续续地回骂,肚腹间又挨了几脚后,也没了动静。

几个人打累了,柱子使人把泡卵子扶进车里,回头对蜷在地上的俩人说:“赶快给我滚,有事到西站去找柱子,我就是西站的柱子。”王五早没了往日的张狂,爬起来扶了嗑巴就走,嗑巴却还那里安……安地叫,被王五硬生生地给拉走了。

柱子见这二人一腐一拐地走了,回头看了看车里的泡卵子问说:“咋样?还疼不疼?”泡卵子疼得连气都不敢喘,自是没法答腔。柱子微微一笑说:“也是的,挺精干的人偏偏长个大卵子,下回做个护罩卵戴上,省得老挨踢。

到郑明由酒懵子陪着回到酒铺时,人早都散尽了。隔了窗向里看时,却只见外甥一人正静静地自柜台里看书。郑明一边寻思一边进得屋来,却还喃喃自语道:是谁呢?

郑明当然不知道,这人就是那忘年交的老朋友老苏头的名誉儿子,如今已改姓杨了的环眼塌鼻的杨大胡子。

大胡子为了儿子的事儿,与亲家不净请铁拐李找人算计郑明。可开局却不怎么顺利,汤三儿买了酒回去的半路上遇见大刀王五,不但酒没拿回去,却又搭了顿酒菜钱,好在翟不净大度,又多拿了些钱使王五和梁三儿去买,买回来之后,又给嗑巴打电话。嗑巴虽说说话不利落,事办得却不错,嗑嗑巴巴地告知众人,安大胖子已经知道了,称有事找他,他一定帮忙。

众人一见,自然人人踊跃、各各争先地拍胸叠肚,又见后蝤早已在小内间里摆了一桌卖不出去的熟食鸡爪、花生米、豆腐丝类的小菜,把自郑明那里买的□□□□□□统统满上,围着桌子坐了,吆五喝六地喝了一阵子酒。看看天快黑了,杨大胡子与翟不净对视了一眼,共同把眼去看铁拐李,铁拐李当然明白,把手里的酒杯兴端起来说:“来,众位兄弟们,咱们都是杯中酒,然后出击,怎么样?”王五那里早已是热血沸腾了,亏了是喝的□□□□□□,要是换了普通的小烧,这小子早醉得不成人样了。此时他先自拿起杯来一口干了个底朝上,对铁拐李说:“老李大哥,你尽管打样儿,哥们儿要是办不到,就不是大刀王五。”说完了话,还自怀里掏出菜刀来在自家脸上做刮脸的剃刀。嗑巴也相跟着干了杯

里的酒:“就么就么……”说了半天的舅妈也没讲明白,被铁拐李拦了话头说:“老五老三你们俩进去,嗑巴在门口望风。记住了,吵得越是人多越好,让大家知道你们的朋友喝他这酒喝住院了才行,轻易别使刀,能打成乌眼鸡最好。”汤三儿喝完了酒接喳说:“我装病,”王五邪了他一眼说:“你也就会装病。”当下三人雄纠纠气昂昂出了屋子,朝南奔去。铁拐李看了看杨大胡子和翟不净俩人问道:“咋样?”杨大胡子淡淡地点了点头回说:“剩下的事你和老李商量着办吧,我有些头疼,先回家去躺一会儿。”说毕起身就走,后蝤却自屋里追了出来问他:“咋的不吃饭了?”话里却有别的意思,杨大胡子只回了句累了。不吃的话即坐上门口的摩的离去,剩下后一人空落落地站在门口。刚要回身进屋,却见铁拐李和翟不净一先一后自店内出来,忙上前说:“咋的两位也走?”心说我这菜钱还没算,翟不净走近他身边,自兜里掏出一张纸票来塞进后蝤的手里说:“我俩到老李的麻将馆儿里躺一会儿。”后蝤待他二人走远了才回屋内,张开紧攒着的手一看,却是一张一百元的大钞。

杨大胡子做事历来很张至,不想这回却是鸭子游泳。安排完事回家自觉内心舒坦,回到家里却被儿媳骂得乌眉灶眼。老半天才听明白,儿媳怀孕了,当即呆怔在当地动弹不得。

杨大胡子这独生儿子长得如赵公明身旁的金童一般,翟不净的女儿又如同玉女一样,二人的婚礼令杨大胡子开心不已。虽说老婆死的早,儿子十几岁就没妈,这下子可结了婚。虽说儿媳是农村来的,暂时还没户口,可现如今已不是重要事情,重要的是亲家翟不净的那份彩礼是有一定的厚度。翟不净当年自老家赌输了钱把老婆给输到山东去了,只剩一个女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地在河南农村住了几年。这些年见自己发了家,回了趟老家把女儿接出来,可是没几年见这前一窝后一块的不方便,后妻老是找借口使性子,无奈只好寻摸着把女儿嫁了。不意间竟与杨大胡子结了亲家。大胡子长得如鬼似怪,他的儿子却挺拔俊秀,不但他自己满意,女儿也羞达达满心欢喜。却不料这位新郎官是个玻璃,自十四五岁

时起就好龙阳,对如花似玉的娇妻不理不采,结婚一年多了也不见有啥动静。一次大胡子这儿媳在酒店里因落了些必须的东西在家,回去取时却撞见自己的老公赤条条的跪趴在床上,一个也是赤条条地男人正自他的身后扶了屁股一下下干得正欢,把她气得东西也忘了拿就回了酒店。闷闷的生了一天的气,自己却拿酒撒气。晚上回家见老公又不在,知是躲她,心里更是来气,又去公公屋里寻酒喝,到杨大胡子回家时,已是醉得不成样子。却不自知在老公公的屋里大耍酒疯。这杨大胡子隐约的见小两口有时计较却不放在心上,可儿媳自打过门之后从未这么张狂过,自己在外边喝得也有些头沉,想想也只好半掺着把儿媳扶回儿子的房里,却被儿媳当丈夫抱了就亲,大胡子是喝了酒,见儿媳衣衫不整的,又春光外泄,心头一活,把持不住,不经意竟喝了一次儿子的刷锅水,做了回实实在的扒灰佬。俩人一番折腾,倒把儿媳的酒折腾醒了,睁眼一瞧见是公公,不由得嚎啕大哭,把大胡子吓得跪爬在地上直磕头,又小声骂自己说:“孩子,都是爹不好,爹不是人揍的,你小点声,这楼上楼下的不隔音,你就饶了爹这一回,爹是驴揍的。”儿媳却哭着骂他说:“得了,你可别糟践那驴了。”可是骂归骂,必竟有了那事,儿媳没办法,恨恨地说:“你给我舔干净,”大胡子果真跪趴了过去一阵的狗舔,不便没舔干净,却越舔多,偷眼再看儿媳,早已浑身颤抖的不能自己。试想,光他这满脸又粗又硬的胡子就够人受的,更何况……大胡子见儿媳早已门户洞开的软做一团,心说一不做二不休,即然儿子不要这粉团儿,

自己何不再来一次,如是又上了一次。这次儿媳不但不言语,还挺了身子配合,可把大胡子乐酥了骨。

可如今……如今怎么办?他赶忙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是问说:“你和金明新近没办事吗?”儿媳擦了一回泪说:“他那玩意儿比些禾杆儿粗不了多少,自打结婚起就没进过门儿,只是在门口溜了溜就完事,现在可咋办?”说罢又哭,大胡子忙安慰说:“他就没淌过水儿啥的?”哼!他那点玩意儿还不如周岁的孩子鼻涕多。”大胡子地释然一笑说:“别怕孩子,有就行,他不会错待你,只要他说半个不字,老子要了他的嘎啦哈。”好不容易哄好了儿媳,又抱在怀里亲昵了一阵,忽听一阵电话声,放下儿媳忙过去接,一听却是铁拐李,他在电话里说:“大哥,你快来,王五和嗑巴都让人人给打得够呛,汤三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气得他把电话一摔,穿上衣服与儿媳招呼了一声就往外跑。

这一晚上不但郑明没睡着,又有陪着的了。

柱子领着手下开车到了苏尼特饭店的门口,让手下把泡卵子扶上来到楼上的包间里找于晓涛交帐。

于晓涛听完柱子汇报,苦笑一声也无可奈何,只好说:“明天一定想办法见到郑明,你们先吃吧,我有点事。”柱子知道他要去找延萍,接过于晓涛递过来的钱与老板道了别,又问用不用送,于晓涛看着吡牙裂嘴的泡卵子皱了皱眉说:“不用了,你们喝吧,记着,别闹事。”柱子回了声放心,又把老板送到楼口才又返回身来与众人喝酒。

柱子大号叫汪占柱,却是个十足的苦命人。父母都是机床的工人,住厂宿舍。这夫妻俩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俩苦碰到了一起,却生了个甜甜的大胖小子。哪知道甜了没几年,两口子都因一氧化碳中毒双双离世。那年月的工人宿舍是一排排的平房,取暖都是炉子,这夫妻俩就是因了炉子没看好才双双毙命的。柱子却侥幸活了下来,厂子只好全盘托管。到了十六岁上,单位里安排他学徒。哪知不到二十岁即无意间误杀俩人犯了罪给判了刑。有说这小子是妨人的命,又有就高儿爬说这小子得妨七人,进了监狱倒好。说来也好笑,这柱子一个班组的有一个姓史的南蛮子,大号叫史德奇。口挪肚攒的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那年月一家人里如果有一块首都牌或是上海牌的手表就会显派得爱捋胳膊了,更何况是块

世界名牌的手表。这叫史德奇南蛮子自是珍爱得如同得了珍宝一般,却又好显派,有事没事就看表,倒成了班组里的钟点工了。也是柱子好奇,休息时,不光主动给这史师傅打水,又帮着点烟,巴巴的只望看一眼那劳力士。那史师傅当然知道这小鬼头的意思,却讥讽他说:“你也想看我这表?干脆,我拉泡屎,你当着你师傅们的面吃了,我就把这块表送给你。”柱子却天真地答应了。这史师傅见自己奇虎难下,不觉心里来气,心说我就不信你敢吃屎?也是该着,他那么一蹲下,竟拉出一小条来,再想拉,却挤不出来了,车间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自是两头起哄架秧子,谁也想不到柱子竟真的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屎给吃了。史师傅当时的汗都下来了,有心反悔,可是一见车间里那些眼睛,知道众人不会饶了他,北方人的粗话里就有一句:拉屎往回坐,意思是说话不算话,这回让他给赶上了。无奈只好摘了好几百块钱的表给了柱子。要知道那时节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也就

五十元,那块表差不多顶上一年的工资了,还不好买。史师傅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上海籍的老婆见了自是百般盘间,一见老公把表赌输了,自是骂骂吵吵。史师傅这老婆外号叫五百只鸭子,取的就是她那喋喋不休的嘴。不过这精明的上海佬毕竟老道,连夜去柱子的家里,又带上几十块钱好话说了三万六,只为的一件,用钱再把表赎回来。偏偏柱子不答应,称你们俩只要吃了我的屎咱就算完事,表你可以拿回去。两口子一咬牙,也就答应了。不想柱子拉不出来,那五百只鸭子又出了个主意说:“你去胡同口里的公共厕所弄点也行。”其实她是怕夜长梦多,哪曾想二人连汤带汁儿的分着吃了以后,表是拿回去了,第二天俩人也中毒死了,可是应了他的名儿死得奇。后来有人分析说,柱子吃的是新鲜屎,所以没毒,可这俩口子吃的却是厕所里的陈屎,自然有毒。可是毕竟死了两条人命,柱子为此给抓进监狱里,法院思前想后只好整了个吃屎至死犯的名儿判了几年刑了事。

柱子在狱里待了十来年,认识了几个大哥,回来自是没了工作,为了生计自是连打带拼的闯出了大名。后来年纪大了,他也想找个工作混吃等死,不期在于晓涛处得了甜头。于晓涛本就好交际,见柱子是自己闯黑道的可用之材,不但提拔为自己的亲信,又给介绍了一个失了夫的寡妇,帮着安了个家。那寡妇虽说带着个女儿,可是见柱子还是个精壮的未婚

汉子,自是欢喜不尽。柱子更拿于晓涛当成自己的老板,他岁数原来比于晓涛大,社会上也有些名气,可是见于晓涛这般待承自己,自是拿他当成自己的老大待,所以不论人前人后他开口不是叫老板是喊老大,倒把于晓涛捧出了名。

柱子陪几个手下兄弟喝了阵子的酒,又安慰泡卵子几句,然后喊服务员算帐。除去饭钱,他又给每人发了张百元大票,又多给泡卵子一张,算是他挨那一脚的补偿,嘴上却还不忘了刺激他一句话说:“只这一次,下次把卵子收好了,再挨踢可就没有补助了。”倒把众人说得哈哈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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