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_打死也不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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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2 / 2)

五岳三山齐骇。

不自制间竟要与女儿论道,却见背了他学习的女儿睡着了,不由得过去把睡眼朦胧的女儿喊起来,与女儿讲头悬梁,锥刺股,又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见女儿还自那里懵懂,忙不迭问说:“靓靓,知道水为啥冻成冰吗?”女儿哈欠连天地回答说:“水太困了,睡着了。”一句话倒把郑明逗乐了,不觉顽心大起,又问说:“那水又为啥变成蒸气上天上去了?”女儿又答:“它不用上晚自习,高兴得手舞足蹈呗。”

“那天上的云彩为啥又下雨呢?”

“没考上省重点,哭了呗!”

郑明还想再与女儿磨叽几句,却听女儿不耐烦说:“老爸,求求你了,让我再眯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再说行不行?”

吴盛有被杨大胡子和铁拐李给拉到乌河大酒店里时已是深夜。杨大胡子先自与妹妹大白鲨交待了一回,几人又帮着给找了间外面有锁的单间把吴盛有反锁在里边。大白鲨又摆了一桌酒席与众人吃,几个人又一边吃一边吹了一通牛,大白鲨又把秃尾巴老李自被窝里喊出来相陪。杨大胡子虽说在酒店里挨了顿打,可自思开局顺利,先给秃尾巴老李帮了个忙,这老李日后也会照应自己的事儿,多少也就把身上的痛忘了一些。铁拐李可是有些窝囊,凭白的挨了顿打不说,那几个小子把他的伤腿给践踹得不敢动弹,吴盛有这王八蛋还尿了一裤子,偏他挨得近便,浑身给弄得臊乎乎的。

吴盛有给关在小黑屋里刚刚清醒了一些,兜里的电话却又响了。赶忙打开来接,一听却是嘟嘟,正自电话的另一边说他:“老板,您跑到哪里去啦?我和郑明那儿已签了合同,您得赶快回来呀!约好了与人家晚上见一面,您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应该跟人家见上一面。都这时候了,也该您亲自出马了。”吴盛有强忍了心里的难受,压低了嗓音说:“嘟嘟,我的好嘟嘟,我现在被人家给绑架了,你可千万把郑老板稳住了,别告诉他我的事,就说我有急事回北京了,等我找机会跑回去再说。”嘟嘟却自电话里奇怪,问道:“您让人绑架了?那还不快报警?我这就给纪大哥挂电话,您在哪儿啊?”吴盛有赶忙回说:“千万别报警,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哪,不过肯定不是市里,大概是我大庆的那个老婆搞的鬼,你可千万别报警,把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听我的电话。”说完话赶忙把手机关了,一想别再有啥动静,忙把手机闭上,黑着灯连亮也不敢找,先自摸到一张小床,赶忙把手机藏到了床底下,这时才觉着裆间磨得难受。

杨大胡子领着众人吃了顿庆功宴,酒后又暗使妹妹大白鲨给众人每人找了位打八折的小姐,舒坦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秃尾巴老李又主动把自己的座骑――一辆过去警用三轮跨斗摩托借与他们,由大胡子当驾驶,铁拐李坐后边,倒把王五和梁三儿塞进跨斗里,一路里突突突地返回了市里。

这几人先回了铁拐李的麻将房,却见大胡子的亲家翟不净正自与铁拐李的老婆闲唠,赶忙进小间儿里来。

这次逮吴盛有虽说是个意外,可必竟也算是王五和汤三儿的政绩,所以这二人总是有意无意间往这上面唠。杨大胡子和铁拐李也知道这俩人显大盖儿,只好先任这俩人一通神吹,末了铁拐李来了句商量正事的话,就算把话题转了过去。可不知为啥,一提到正题,大家都成了曹营里的徐庶――一声不吭了。

翟不净看了看几人,慢条丝理地吞了几口烟说:“昨天郑明回来了,在他的酒铺里待到下午,直到晚上十点来钟了还有亮。可惜你们都不在,打老杨的小灵通又不灵,原来你们是去了乌河。要我说老李的话对,你们这买卖是私盐包子,所以不能像从前似的大摇大摆地去找他。我看早晨也不行,早市上人多,弄不好会给人留下把柄。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个借口,约他出来,再一个就是傍黑没人时找他。老五你别再轻易出头露脸,老李你没事常到蓝毛子那里转转,他的耳朵可灵着呢!”王五却自一边插话说:“你是说蓝毛子?老子上回还有笔帐没找他算呢!他把他放臭了的狗肉卖给我爸,把俺家老爷子给吃得上吐下泻的,我还寻思忙过了这一段,找机会收拾他呢!”一边儿的汤三儿见老翟和杨大胡子都变了脸,铁拐李也直筋鼻子,赶忙拦了王五的话头说:“老五,为了咱杨大哥和翟大哥的大事儿,先把你老爹的事放一放,这年头做事得灵活一些,以后有机会了咱再收拾他,现在还是以……”这王五是个急脚鬼托生的,不等汤三儿把话说完他倒先坐不住凳子了,汤三儿那里话未说完,早被王五冲头一句话给噎了个干瞪眼儿。

“你行,你灵活,灵活得把房子都给卖了,咋的啥时候能再捞回来?”

铁拐李一见嗑又要唠散了,赶忙往回拉,淡淡一笑说:“老五,君子斗智不斗气,昨儿晚上我和老杨挨了顿打,说啥了?那里边儿就有孔大眼儿的外甥,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三在孔大眼儿的店里给人打,我去了他孔大眼儿不但不买面子,却念念不忘赔他钱,这些事早几年在这市场上谁敢?可如今咱得为大事着想,这一点你不如老三,”说毕又与杨大胡子使眼色,又接着说:“为了杨大哥这事儿我白白的扬了五六千,为啥?老杨和老翟不会白了咱,走,咱们先喝顿酒,完后再收拾郑大头。”

杨大胡子心知铁拐李在卖他的人情,却也不好说破,只好忍了心里的不快,强挤出些笑来说:“可不是,咱这老大的人参,缺了酒可不行,走,咱先去喝他一顿。”

这帮子人一门心思的想算计郑明,却不自知自己早没了喝酒撒疯的毛病,尤其那大刀王五,只要是三两小烧一进肚,保证开始抢酒喝,喝多了就开耍,却不知连日来都喝郑明那鬼成仙儿,不但不耍了,酒后那些头重脚轻的毛病都不见了。可这些人就这毛病,奉行的就是吃孙喝孙不谢孙的至理名言,不但不谢这郑大奔儿头,还变着法儿的算计他。

杨大胡子一张罗,众人当然不反对,只翟不净略筋了筋鼻子说:“老杨,你们先去喝,我得去店里看看,姑爷这两天有些感冒。”见杨大胡子自那里看他,心里明白又问说:“你的钱够吗?”杨大胡子说:“够,不过我没带现钱。”翟不净马上自兜里拿出一叠百元的票子,数也没数就递给了身边的铁拐李。铁拐李自翟不净手里接过钱来,还不等数就让已到门边又返转来的杨大胡子抢了去,不由楞怔了一下,心中暗骂:“这呆吊,倒是在呆里藏了些奸滑。”

众人跟在杨大胡子的身后出了麻将馆,却见杨大胡子又奔玉秋熟食店里来,不觉都自心里来气,汤三儿笑笑说:“这老杨大哥喜欢吃后蝤,咱哥们儿也跟着借光闻臊味儿。”见铁拐李回身拿眼翻楞他,赶忙笑着捂嘴。

几个人来到熟食店里,却见后蝤那店内的小间里有人,只好都站在前边等着杨大胡子换地方。却不知杨大胡子又亲自去后间儿里寻了个破桌子来在前堂的屋角支巴上。大胡子又与后蝤说:“玉秋,你去对门儿的饭店里点俩,不,点仨吧!点三个菜,完后再把那烤鸡王的烤鸡买来一只,点一个酱尾骨,再点个素的,剩下的就在你的熟食里给我们来一个多拼。”后蝤一听,心里却不乐意,冷起脸说:“你们去饭店里吃不就得了?何苦还在我这小店里挤?”铁拐李却自一边嘻笑着说:“俺杨大哥不是为了肥水不留外人田嘛。”后蝤冷着脸说:“不敢当,四个菜有三个在外边叫,我这儿不过是个拼头,”刚要往下说,自觉语失,只好恨恨地出了门给他们点菜去了。众人都捂了嘴不做声,独大刀王五不在乎,笑对杨大胡子说:“杨哥,你这拼头倒挺实在,自已都承认了,你说你俩一个孤男一个寡女的干脆把行李卷儿合到一起算了,”杨大胡子听了。有心想急眼,却又知道这大刀王五最爱翻脸,翻了脸还就不认人,只好忍了肚痛,嘻嘻一笑打岔说:“老五,别跟你大哥我开玩笑,赶快帮老三摆凳子。”又问众人说:“咱先来个凉拌猪耳朵咋样?”铁拐李赶忙说:“别来那玩意儿了,这几天吃得我老是觉着耳朵见长。”一句话又把大家说乐了。

不大的功夫,杨大胡子胡乱做了俩拼盘,后蝤那里又端了菜过来,香喷喷的烤鸡味儿登时满屋子乱窜,惹得众人都如见了腥的猫儿一般不错眼珠地相看。

看看酒满菜丰,众人也不再计较是在哪里,一齐围在直晃悠的破桌子旁忙着狼吞虎咽。王五却不闲着,一边吃一边问杨大胡子说:“杨大哥,昨儿个咱们干的那事没啥奖励吗?”杨大胡子一边吃一边回说:“当然有,几位昨儿个不是都艳福不浅吗?那不过是零头,剩下的账哥哥我记着呢!”一抬头见后蝤自那里瞅他,赶忙让众人吃菜,可是突地觉着那满盘子的烤鸡里好像少了一块儿,不由一笑说:“玉秋,你买这鸡咋的还是个瘸腿儿?”又觉得不对,忙笑着看了铁拐李一眼再不做声。铁拐李却满不在乎,把酒杯举起来说:“兄弟们,走一个。”一回头却见身旁的汤三儿忽然矮矮地蹲了下去,忙问说:“咋的了老三,喝多了?”汤三儿却悄没声地直摆手,顺着墙跟儿往里边溜,一直溜到柜台的一边,顾不得众人拿他闲起哄,赶忙滋溜钻进了后蝤的后厨房里躲了起来。铁拐李顺着汤三儿的手势往外一瞧,却见汤三儿的老婆冷着脸进来问他见没见着汤三儿,铁拐李赶忙说:“没见,好几天没见他了,”汤三儿的老婆说:“他还能离了你?我刚刚去了你的麻将馆,你老婆说你们出来喝酒了,你还说没见?”铁拐李忙站起身说:“我真的没见,不信你搜。”却把自己的外衣兜自里向外翻,好似那汤三儿藏在了他的兜里。众人不觉掩口暗笑。汤三儿的老婆却不信邪,四下里撒摸一回,在店里里里外外一通折腾,倒把汤三儿自后灶间里拽了出来。

这汤三儿让老婆不容分说揪了耳朵就走,刚一出门,王五却自一边笑说:“老扬,你说方才你还切猪耳朵,要是把汤三儿的耳朵切了,何苦让他老婆给揪得呲牙咧嘴的?”众人也觉汤三儿可笑,一边吃喝一边笑汤三儿怕老婆,闹闹哄哄足足到了下午,才约好了下一步的事各自散了。

杨大胡子刚要走,却被后蝤自后边给拽住了,问说:“账还没算就想跑?”

杨大胡子本心想先做一笔糊涂账,可是后蝤却不干,拽了他分斤掰两地与他掰扯了半天,才算把俩人的账目弄清。刚想到里间儿躺一会儿,却又被后蝤拽起来说:“少在我床上躺,别给我传染上花柳病。”大胡子给他捣得直咧嘴,赶忙解释说:“我压根儿就没去那种地方,哪里来的花柳病?”知道自己方才说漏了嘴,赶忙又解释说:“俺们是去我妹妹开的酒店,帮我妹妹办事,你别瞎寻思,”后蝤把脸一板说:“告诉你大胡子,老娘的后边可排着队呢!不差你一个。”

人常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可是咱们的宝贝疙瘩如今已准备得很是充分,不但他那啥的gbs――ndc又续上了前缘,这无意间鼓捣出来的鬼成仙儿也让于晓涛给稀罕得不像个人样儿。可偏偏这机会来时,他偏偏打了个喷嚏,睁眼一看,又闹了个三加二减五。

晚上贪了点儿黑,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晚了,顾不上听老婆自一边嘟嘟,赶忙拎了暖壶下搂去店里,到了楼下才想起来给小舅子担保的事忘了跟老婆说,一想老婆待会儿还要给他送饭,心思待会再说也不迟,想毕赶忙奔店里来。

离着酒店老远,却见孔大眼儿的小吃部门前又围了一帮子人。郑明心里奇怪,自思前日这孔大眼儿的外甥已来过了,又把柱子搬了过去,与地包天那警察丈夫数了一回黑黄,该着没事了,咋的孔大眼儿又顶风上钻小姨子被窝了?上前一看,却见孔大眼儿的老婆周兑水正坐在道边的马路牙子上边哭边骂说:“这他妈的是谁呀?半夜里偷猫食――损贼,咋不让车把你撞死。”蓝毛子却自一边儿边笑边劝说:“行了、行了,一台破自行车还稀罕巴叉儿的,我前年丢了台摩托也没你这奶奶样儿,别丢可碜了。”周兑水却还不挪窝儿,自顾自地哭说:“不光是车子,还丢了不少的货呢!”蓝毛子却又笑她说:“你那兑了水的粥值不了几个钱,那大眼儿发糕也早就回本儿了,犯不着抹眼泪薅子。”周兑水止住了哭声说:“那也比你的臊狐狸味儿狗肉强。”蓝毛子本是个酸性人,一听周兑水白话他的狗肉,登时急头白脸地说:“咋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说谁的狗肉有臊味儿?我看是你兑水兑多了,脑子也进水了吧?”话未说完,孔大眼儿却自小吃部里出来说:“老蓝,咱都一条街上住着,我老孔没得罪过你,你咋还跟一个老娘们儿一般见识,况且那狐狸肉和狗肉也差不多,又何必那么所计较呢?”这蓝毛子见老孔的话里带刺儿,当时把眼一立楞,倒跟老孔叫硬儿说:“老孔,我卖的是不是狗肉用不着你来编排,该干啥干啥去,别搁这儿显大眼儿。”孔大眼儿给他气得噘嘴膀腮地直立棱眼,心说这是我的门口,刚要心思给他直罗锅,却见蓝毛子的老婆自他的后边直支棱毛儿。心思菜园子好惹,他后边那圆鼓抡墩的夜叉可难斗,这两口子一贯的打八家子,自思自己刚刚借了外甥的力把挑花劫给平了,还是别再趟这浑水,想毕笑么滋儿地拿出几句温的乎的话来贴糊说:“兄弟,你别急呀,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前儿个我店里的客人喝酒时还夸你的狗肉香呢!问我你这狗肉到底是咋烀的,怎么吃起来比驴肉还香。”围观的众人也知道这俩人是狗皮袜子,不但不劝解,反围了一圈儿看热闹。

原来孔大眼这小吃部昨日挨了盗,盗他的不是别人,却是铁拐李和大刀王五。原来孔大眼这小吃部是天天有人的,每晚他必在小吃部里睡,顺便把上班工作的儿子和女儿的车子也一并放在店里,也省了放到楼房的车棚里多一份花费。他这借口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小姨子地包天一肚子痛他也好趁着前半夜去帮着捂一捂,后半夜他是必须回来。可昨儿个为了小姨子的事平乎到晚上,又要与老婆些好处,自是空了一天,却被铁拐李和宿在他那儿的王五发现了,俩人对老孔的斤斤计较特生气,尤其王五还挨了孔大眼那外甥泡卵子的打,自是想法儿报复,不但顺手把孔大眼儿子的山地车偷跑了,又偷了些吃吃食,王五临走又把孔大眼儿刚修好的柜台给砸了个乱七八糟,孔大眼一见那砸坏了的柜台就知道是谁干的,可他这人精细,自是不说,连拉带拽地把老婆弄回店里去准备开张。

郑明开了店门,又取出条帚来扫了扫门前,一样一样把自己货摆到架子上。还没摆完,外甥大坤来了,爷俩一忙活,不大一会儿就摆好了。郑明闲着没事左右一瞧,却见卖菜的一边多了几个生面孔,正高一声低一嗓地叫卖,可突然间却没了却静,往北一瞧,却见安大胖子领了几个人正挨排儿的收税,就有几个嘻皮笑脸的借口没开称不肯交钱,更有甚者竟想着躲过去,一个劲儿地套瓷,言称自己不过一屁,请大胖子放行,安大胖子冷冷一笑说:“阎王爷不嫌鬼瘦,我这就是零钱凑整钱,今儿个你不交,明儿个他不交,还不要了我的嘎拉哈?”众人都嘻笑一声说:“大哥,如今是黑瓜子挣钱白瓜子花,您要是没了嘎拉哈,俺们还不得把脑袋都丢了?”安大胖子马上提高了些音量说:“少给我狗扯羊皮,再瞎犟犟我可要长猴儿了。”

收到郑明跟前,却过去了,直接使人到老余那里去收,老余忙不迭地掏钱,大胖子也不说啥,却见他摆的鱼食,又说:“你又加项目了,再掏两块,”一旁的王老大却说:“这鱼食是我的,统共卖不了几个钱。”大胖子把眼一瞪说:“卖多少钱是你的事。收多少税可是我的事。”王老大一听,赶忙自兜里掏钱,老余却拦了他,又拿出两块来递给安大胖子。郑明一见,有心想说上一句什么,却又把话咽回去了。

老余交过了钱,见安大胖子走远了,嘿嘿一笑时郑明说:“你看你多好,老婆有个下岗的优待俘虏证,一分钱也不用交。”郑明也还了他一句话:“那证可是用响当当的国营铁饭碗换来的,等哪天铁道部黄摊子了,也许你也能闹上一个呢。”老余赶忙说:“得,我还是见天交吧!”郑明说:“该,你说你编排谁不行,偏说人家儿是城管收税的。这回好,想交月税都交不上,这天天收,一个月多几十块,以后可别假清高了,也学学蓝毛子弄点儿现得利的事干干,省得受这些笨狗的气。”

郑明正自白话,却不知安大胖子有个兄弟因上一号拉在了后边,听见老余和郑明唠心里来气,自后边上来就给了郑明一杵子说:“你说谁是笨狗?”郑明正坐在小凳上与老余白话,不提防却给闹了个前爬子,爬起来一看,却见外甥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早把推他的那位给反剪了双手,那人正痛得撅起屁股头朝下嗷嗷直叫,却又把前头里走着的安大胖子几人给叫了回来。郑明一见,赶忙喊外甥说:“大坤,快放开。”外甥却不松手,一边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来人,一边让那人给郑明陪礼。那小子见自己的人来了,有心想拨梗梗儿,可是手臂都快给捏酥骨了,赶忙说:“对不起,哎哟,我……不故意……哎哟……”郑明一见,赶忙上去拽,外甥这才松手,却又上前一步,叉开了两腿昂起头来看迎面来的几人。这几人一见,忙都停了脚步,想着等安大胖子过来再说。安大胖子早就对郑明有看法,心思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载了,赶过来刚要说话,却见泡卵子领了俩人自后边人群里冒出来,隐隐约约见柱子一晃,心知郑明这小子不但有个不太好惹的外甥,不知为啥又与西站的柱子搭勾上了,我还是收我的税,别招惹他了,想毕马上冲挨了收拾的那小子说:“虎三子,你他妈瞎了眼了?郑明是我的哥们儿,赶快干活去。”说完冲郑明招了招手,领着几人走了。

郑明心说外甥真行,把安大胖子都给吓跑了,不觉心内欢喜,回头刚想夸几句,却见泡卵子站在外甥的后边,那俩劫过他的小子也正看着他嘻嘻笑,不觉一乐,说:“我说老安今儿个咋这么乖,原来是你们来了。”刚要把几位往店里让,却见柱子早已站在店内,赶忙使外甥看摊儿,自己忙不迭地进来陪柱子。

柱子先给郑明上了支烟,对郑明说:“郑老板,你这外甥可是个人材,等咱们的买卖合作成功了,让他也去咱公司里发展,别老是蹲在这马路边上受屈了。合同咋样?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郑明说:“合同基本没啥大毛病,说心里话,我只是心里没底,你不知道,当初我开公司做防伪时,就叫这阵秃子的哥们儿,省里的一个什么政协常委给泡得歇了业。我看你们老板和这阵秃子关系很不一般,这事要是放在你面前,你该咋办?”柱子淡淡一笑说:“你说这话我理解,老板早看出来你肯定是有啥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他是什么常委,什么秃子,敢泡我们老大的,我柱子不跟他打人命关司,可我一定能让他下半辈子到残联去报到,这一点你尽管放心,阵秃子不过是老板的一张牌,用过了之后不用老板说话,我自会扔了他。你要是和他有仇也好办,咱先把买卖做起来,到了他该闲下来时,不用你花一分钱,我就能把他办了。”郑明刚要接喳,却见泡卵子铁青着脸进来与柱子招呼说:“大哥,待会儿你陪郑老板吧!我和常有、付余俩去前边办个事儿。”郑明知道泡卵子方才肯定是去了孔大眼儿的小吃部里,赶忙说:“老四,你别掺和,你舅和蓝毛子不过拌了几句嘴,况且偷他的又不是蓝毛子,都在这一条街上做买卖,别弄得那么生。况且你出完了气走了,你舅的买卖不做了?”柱子一听,知道泡卵子又要惹事,赶忙瞪了他一眼说:“先办完大事,你的那点破事还用得着明着来吗?”还要再说,却听见电话响,忙自兜里掏出来接。电话是于晓涛打来的,柱子嗯啊了一回,合上电话对郑明说:“郑老板,今儿晌午我开车来接你,你可千万别走,”说完领上泡卵子走了。郑明心知,这蓝毛子用不了几天送柱子出了店,见外甥自那里正风风火火地做生意,倒也觉着适意。一扭身进了老余的屋,见老余正坐在小凳上品茶,说道:“你倒自在,让王老大一个人在外边忙。”老余说:“练练他的脸皮,这老大真是个标准的工人阶级,做买卖还得多练。”又神神密密地说:“知道老大有个弟弟吧?”郑明说:“废话,我还有个哥呢!”老余说:“他弟弟可是大刀王五。”郑明一笑说:“我早猜出来了,是王五又咋样?”老余叹了口气说:“真是一娘九种,这王老大厚厚道道的一个人,怎么就有那么个弟弟?”郑明说:“先别管那些,我昨儿晚上弄了首词,你看看。”说完自兜里掏出他那哇塞和酷毙来给老余瞧,老余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词,把眼眯起来不由一阵嘻笑,郑明一见又自掏了一张纸说:“你再看看咱这个,该有些味道吧?”接过来一看,却是一首泌园春的词,名惊蛰:

兴安春晓,

寒风剌骨,

万物萧萧。

展东北平原,

褐多绿少。

皑皑白雪,

阴坡正俏。

风化匕首,

野露阴芒,

誓与东风共夺枭。

小憩时,

见雨雪交加,

寒流怒嚎。

天冷地偏民僵,

盼再造东风冲九宵。

忆昔日关东,

雁舞鹤鸣,

松嫩平原,

智狸傻狍。

大小兴安,

龙飞虎啸,

百兽争竞百鸟朝。

巢今残,

寻原始森林,

路比天高。

老余呆坐了半晌没说话,烟头把手烫着了才一缩手,见郑明自一边笑他,却笑不出来,说:“郑明,我看你还是把它烧了,这词可不比我那儿是城管收税的,大不了挨顿打,这要是放在从前,可以要了你的小命儿!”郑明淡淡一笑说:“那倒好了,省得我自己寻死觅活了。”老余说:“那年我去哈尔滨,特意去了趟东北虎林园,见那老虎虽说没有景阳岗上的老虎厉害,可它毕竟是虎,老虎的本性是吃肉的,我记得我写过一首诗:

闻知有虎园林中,太阳岛旁寻迹踪。

啸扑剪劈四缺三,何况我在铁壳中。”

老余见郑明不说话,又问了一句说:“你现在有铁壳吗?”郑明似回答老余的话,又象似在自言自语说:“现在我没有,不过快了,我就不信咱中国人八国联军进北京那般的苦难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郎郎乾坤,青天白日里的几只蚊子?”老余说:“可是你那天冷地偏民僵是不是用得过了?再说也有抄袭的嫌疑。”郑明却反问说:“你骟我一个大脖溜子,然后问说,咋样?我这按摩做得好不好?你让我咋回答?”老余却说:“你呀!那树上都能结鸡蛋了,咋还找不着把了?”郑明一时语塞,只好说:“我也不过痛快痛快嘴,”老余说:“这可不是你痛快的时候,赶忙张罗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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