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_打死也不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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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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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ok厅这几日门可罗雀,主要是受了非典的影响。虽说电视里天天报道北京死人的数据,必竟这里离北京还很遥远。可是眼见着宾馆,饭店乃至车站商场日渐稀少的人群,人们也相跟着紧张起来,有事儿没事儿都躲在家里不出来。消毒水的生意可是异常火爆。嘟嘟与刚刚偷跑回来的吴盛有一商量,这样下去还不如关门,厅里做船儿的小姐们也轰然做鸟兽散,只剩几个家太远的回不去,又离疫区近的暂时留下,也都慌慌的长了草。好在吴盛有和嘟嘟当初也并不在意ok厅的利润,只是把心留在郑明那里,变着法儿的想套他的项目。这回更省心,倒可以一心一意地与郑明谈了。

那晚郑明和吴盛有自乌河酒店里逃出来,半路上又被碰巧撞上的铁拐李和杨大胡子们吓了个半死。哆哆嗦嗦的沿着三一国道走了半个多少时,才见着开车来的于晓波。于晓波一见这二位不但泥头土脸的一副狼狈相,偏巧那吴盛有她也认识,况且还挨过他的叮。一时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又不好问郑明,只好捏着鼻子任他们上了车。

刚一上车时吴盛有还自惊魂未定,加上着急忙慌的跑路,自是累得够呛。刚把气喘匀呼,却见于晓波与郑明说话,才发觉开车的竟然是赵老师的老婆,与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于晓波。不觉心内诧异,心说这可是真真的无巧不成书,这郑明凭白的就与于晓波有了联系,倒是有些令人费解。不用问,一看这俩人相互间的眼神,吴盛有就知道这二人非同一般。有心想插句话,却又怕于晓波怪罪,所以只好闭起眼来假装睡觉。

如今这社会就是神奇,刚刚俩人还在荒草甸子上狼奔鼠窜的逃命,如今半个小时不到,于晓波已经把车开到了吴盛有租住的楼房的门口。看来这现代化真就是那化腐朽为神奇的阿拉丁神灯一般的可人心意,不过得有钱。

于晓波停住了车,回过头去示意郑明,郑明知道于晓波的意思,赶忙去推身旁的吴盛有说:“哎,你到家了。”

吴盛有本没睡着,一听郑明喊他,忙不迭地开了门下车,又与郑明说:“郑老板,下来吃点饭再走吧!”郑明知道于晓波烦他,赶忙摆手回绝说:“不了,谢谢你了。”吴盛有还想说买卖的事儿,刚张了张嘴,却见于晓波早发动起汽车一溜烟的没了影儿。

于晓波把郑明拉到富丽宾馆的洗浴中心里洗了一通,又找人给他做了一回实实在在的按摩,倒把郑明的劳乏洗去了大半。郑明当然知道对于晓波的这通招待也该表示表示,所以洗完了澡俩人又去了上边开了个房。郑明又费劲拨力地让于晓波心满意足地直哼哼后,才如失了骨的软蛇一般沉沉地趴在于晓波的身边枕着她的胳膊,手里还摸着她的大妈妈甜甜地睡去。

于晓波并未睡着,耳边听着郑明渐渐响起的鼾声,不觉甜甜地一笑,把手去抚弄他那早已斑白了的头发,心头自是暗想,这一步三晃的大奔儿头虽说哪里都不顺眼,却又到处充满了新奇。都四十多的人了,做起爱来竟还如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般令人心旌激荡,且又技巧娴熟的让人心满意足。她哪里知道,郑明这些年来比起庙里的苦行僧们并未强了多少,老婆子那里早已如庙里修行的比丘尼一般轻易不让他碰一次,生活的拖累又把他缠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心寻思男欢女爱。这就好比长江上横空出世的葛州坝一样,水是给拦住了,可是毕竟不能老是拦着,年把的不放一回,偶尔一放当然要波涛汹涌、惊涛拍岸、兼着激流翻滚了。这几年来于晓波的玩伴几乎只郑春光一人,丈夫赵宏雁那里早比太监还不如,她的年岁也一年年的大了,并不比年轻时的朝三幕四,所以也逐渐适应了郑春光那精致到细微的做爱方式。可是自打郑春光的老婆毛子姐去世后,春光与她提出结婚的事,倒把于晓波难住了。有时也犹疑过,心思多给宏雁扔些钱,再给他雇个保姆。可是一回到家见到丈夫那可怜巴巴的眼睛,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宏雁的眼睛太像了,那眼神简直就是儿子的翻版,而且有过之而不及。所以直到郑春光气她找了那大颥做相好儿的,后来又弄假成真张罗要结婚,于晓波也自忍了心里极度的悲哀不说一句拦阻的话。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哪怕是暗示,郑春光都会毫无顾忌地改变主意,可她就是不说。偏偏又碰见了这歪七劣八的郑大奔儿头,原先也不过是想气气春光,不想倒被郑明的狂野激起了另一种心思,自思这杂合面儿揍的郑大奔儿头不但使她获得了满足,也给了她一些启迪:生活不过如此,郑春光也不过如此,他也是凡人一个,不过精致一些,灵巧一些罢了。而这大奔儿头的粗野和放肆才应该是人类的本性使然。

看着郑明那睡相,于晓波不由失口一笑,顽心大起,自摘了一根头发在郑明的耳朵后头搓痒,倒把郑明给弄醒了。

“干啥呀?你还没吃饱吗?”

于晓波给他说得脸红,掩饰说:“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占完了便宜倒头就睡,也不管人家的死活。”郑明一乐,说:“你方才死了一回,这又活过来了,不是挺好吗?”一想起忌死的那笑话,不由得嘻嘻笑了起来。于晓波知道这大奔儿头心里指不定又想啥歪事,女人家本来好奇心就强,忙把手伸过来做掐状说:“又想啥坏事呢?说出来,要不然掐你。”郑明赶忙说:“别……别……我想起来一个笑话,说有两口子,平常里说话不爱忌口,这回来到年了,男的说:“咱这回可得注意,过年可别乱说话,要不然一年都不吉利。”女的也答应了。大年初一的晚上两口子办事,女的特舒坦,张口喊说:“我要死了,”男的说:“大过年的,别提那死字儿,不吉利,”女的说:“要是这样,天天死也愿意。”于晓波被他说得脸红,不由得骂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饼。”想想又说:“春光说你的笑话多,再讲一个,”郑明一寻思,见于晓波项间那项链坠儿是钻石的,倒提醒了他,拿起来看了看,对于晓波说:“钻石对河流石说:“哥们儿,咱俩同是石头,为啥一个价值连成,一个一文不值呢?”河流石说:“那有啥奇怪的,我没钱买伟哥。”见于晓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说:“再给你讲个老牛的故事,说文化牛和铁路牛互相攻击,一个说文化牛,一个说铁路牛,争执到法院请法官给断,法官一笑说:“你们都牛……”于晓波反讥他说:“你也挺牛,搞了个全国独家,又是啥牛?”郑明说:“我那是吹牛,这回和你弟弟扯到一块儿,希望能变成真牛。”于晓波忙问说:“对了,我弟弟到底找你搞什么合作?”郑明简单的介绍了一回,提及开发区,又想起了自己与老余扯皮时讲的笑话,又说:“再给你讲个笑话:说一个小公牛喜出望外地找到相好儿的说:“亲爱的,咱去开发区发展吧!母牛问为何?答说:“去那里的牛可以在天上飞。”于晓波说:“你离老牛远点儿不行吗?春光说你最近挺有诗意的,给来一首,我可要现编出来的,别拿啥乱七八糟的三句半唬我。”郑明又问说:“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类的,你这兴华书店的大经理想必也看了不少书。”于晓波说:“我记得有首诗:忆江南,那诗我觉得不错。”郑明嘿嘿一笑说:“可不是好,你竟往好的上想,那回那个常诗君你咋不提?”见于晓波要急眼,赶忙又说:“得!咱就来这忆江南,听着:

难辨分

酸甜苦辣咸,

七情六欲同起舞。

风与云朵共缠绵,

无语泪连连。”

一时倒把于晓波说得怔怔的哑了口。

郑明一见,知道他也许是为郑春光发呆,却又犯了欠嘴的毛病,开口问说:“你和春光是多好的一对儿,咋的任凭他找了那个大颥(儒)?春光也是,一点也不顾老朋友的面子。说实话我知道你是拿我当灯泡,可是他怎么就非要娶那娘们儿?腮帮子也没记,脑门子也没摺,倒弄了个记者的名头,哪天我给他搅一搅。”于晓波自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哼!他呀,也是没招儿了,蒋委员长的爱将,不成功,则成仁(人),”郑明被她一说,倒懵住了,转念一想:不成功,则成仁-人,一拍脑袋说:“他把人给搞大肚子了?”于晓波叹了一口气说:“郑明,你说话就不能像你写的诗那样吗?”郑明说:“其实我也想,可是我觉着那大龙虾的边儿上再摆上一碗猪肉炖粉条子,一定会更具创意。”倒把于晓波给逗乐了。

“你这大奔儿头,脑子里怎么净装些鬼怪?”

郑明在自家的楼下别了于晓波,一步三晃地上得楼来,却不知老婆在楼上的阳台上已然把他看了个饱。心说:“好你个大奔儿头,我说这些天着三不着两的连家也不回,原来在外头闹了朵野花。还是个挺有钱的开车族,我真是走了眼了。”见郑明开门进来,自是没有好气儿。

“哟!郑大经理回家啦?忙啥大业务去了?”

郑明当然听得出老婆话里的意思,却不知道老婆在阳台上看他,赶忙找了个借口说:“我还大经理呢!你弟弟捅了个大窟窿,偏偏找我担保,他撒开丫子跑山东去了。我倒是让人给追得屁滚尿流的四处乱窜。”

“屁滚尿流的让一个美妹妹开车给送回来?”

“那是郑春光的车。”

“开车的人呢?怕不是郑春光吧?”

郑明给老婆问得语塞,见门边放着的暖壶,知道老婆早把酒铺子日间喝的水烧好了,一见墙上的表,都七点多了,顾不上老婆自后边骂骂吵吵的,赶忙拎了暖壶就走。

忙过了早市,郑明刚刚返回店里歇口气,茶还未喝上一口,烟刚刚抽到一半儿,却见泡卵子领着常有和付余来了。赶忙让座倒水的忙乱,泡卵子却不见外,说:“郑哥,别忙活了,待会儿咱去苏尼特,老板中午请你。”郑明知道于晓涛肯定是找他谈买卖的事,可是不知为啥,他却提不起精神,心思大概是早晨与老婆口角,可不知为啥,他老是觉着和于晓涛之间肯定会有什么事,什么事呢?他却说不清楚。

几人的闲皮还未扯多少,泡卵子接了个电话,又嗯啊了一回,合上电话对郑明说:“郑大哥,柱子找我有点事,待会儿让常有和付余陪你。记住了,中午十二点一定要到。”说毕又嘱咐了那二人几句,出了门开车走了。郑明又陪二人扯了一会子闲皮,看看要到点了,对二人说:“兄弟们,咱该走了。”付余说:“大哥,不着急,还一个多小时呢!咱走着去都赶趟。”郑明说:“我就是想走着去,也好散散心。”这二人无法,只好陪着郑明一路里晃晃悠悠地走,却不知又走出了一个大岔子,这岔子却是因为卖狗肉的蓝毛子。

蓝毛子赶完了早市,着急忙慌的到市场西边的另一条街上与人约会,原来蓝毛子搭勾上一个人,这人大概是屯不错的表兄弟,不知从何处弄了些死猫病狗,想要卖与蓝毛子,且价格低得不像人样。这蓝毛子对别的不行,搞这方面可是行家,当时二人定下约好了地点,此刻他早提前到了地儿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郑明也是为了抄近路,领这二人走到这背静的小天桥这条路,一路上还与这二人开玩笑说:“兄弟,这条道也挺背的,看看咱还能不能遇见些损种啥的。”二人知他爱闹,嘻嘻哈哈地也不在意。仨人拐出立建街还没到小天桥边,远远的常有就看见蓝毛子正在小天桥的一角与一拎袋子的人嘀嘀咕咕。常有不觉心内一动,回头对付余说:“兄弟,你看是谁?”付余也认识蓝毛子,今儿早上泡卵子特意让这二人认识了蓝毛子,回头又说:“记住这俩人,有机会替我帮助帮助他。”这二人自是会意。常有一见蓝毛子正与那人瞎侃,赶忙回身拉住郑明说:“哥哥,兄弟我求你一件事,你先去前边的路口待一会儿,俺哥俩办一点私事,”说着话不容分说拉了他就走,把郑明安置到地方后,常有又嘱咐说:“大哥,就算兄弟我求你了,你就站在这儿等我们,最好叫辆车等着,”说着话急急忙忙走了。常有还自街边一废亭子边上拣了条编织袋,一眨眼没了踪影。

常有和付余二人到蓝毛子跟前时,蓝毛子正蹶着屁股在丝袋子里翻腾什么。卖他货的那人一见这二人直奔他们而来,知道不是好事,话也不说撒开腿就跑,眨眼间就没了影儿。蓝毛子背对着这二人,刚刚一直腰,猛孤丁的突然被人自头上套上了个丝袋子。话还没说出来,就给打翻在地。这俩人顾不上与骂骂吵吵的蓝毛子还口,冲上去这一通神踹,就把蓝毛子踹成了一团。俩人打够了,常有又变了腔调教训他说:“蓝毛子,今儿个是给你个警告,下次记住了把尾巴夹起来。”见蓝毛子上半身在丝袋子里哆嗦,下边儿的两条腿却似没了主儿的蛇尾一般乱动。俩人相视暗暗一笑,悄没声撒丫子就跑。拐出小天桥的小巷,四下里一撒摸,哪里还有郑明的影子。

这二人在路边呆坐了半晌,还没回过神来,却见蓝毛子鼻青脸肿的自前边走过来,背后却还背着一丝袋子的东西,不觉可乐,可是却没乐出来,这郑明又哪里去了呢?

郑明自打二人走了才回过神来,方记起刚才好像看见了蓝毛子,知道这二人大概是替泡卵子出气去了,不知为啥却有些不是滋味儿。自觉站着等不是个事儿,见远处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刚要招手,却见那车停了。正自孤疑间,却见吴盛有自车上喊他。想要回绝,一想起早上无端的闹心,自思这常有和付余别把祸惹大发牵连上自己,自是有心想走。见吴盛有主动下车来拉他,半推半就的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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