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_打死也不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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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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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王五这一路里如狗骑兔子一般,强自换下嗑巴,开着那破三轮跨斗摩托车,好不容易到了乌酒店,俩人的屁股也差一点儿给颠成四瓣儿。气得王五连揣了郑明好几脚,再想伸手,却让在酒店门口迎他们的铁拐李给拦住了。郑明却满不在乎,冲王五嘻嘻一笑说:“兄弟,山不转水转。”还要再说啥,却被汤三儿和嗑巴给拽进了乌河酒店。

咱们的宝贝疙瘩郑明和他那个“昔日好友”,今朝的合作伙伴吴盛有让那环眼塌鼻的杨大胡子给抓到了乌河酒店里,又给关进了前番关吴盛有的那间屋子里。

隔了好半天,才见服务员繁荣开了门,给他们端进两碗面条来,郑明的面条还没吃完,吴盛有那里已经提溜秃撸造完了一大碗。

俩人胡乱吃了一口,郑明的心大,又去打电视,却不知为何电视打不开,一看,却见电源钱不知为啥给剪断了。郑明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吴盛有搭讪。三绕两绕,竟然绕到南方人聪明,北方人笨的话题上。吴盛有心里正闹心,自是忘了言长语短,讲出的话来也就戗毛戗刺的,倒把南方人灵、北方人笨这大实话给捅出来了。郑明对这类话题最敏感,听了一通吴盛有引经据典的言论,不由得一轱辘爬起来,把脖子一耿说:“你知道个吊?且不说我老人家搞的这全国独家的防伪技术,也不提啥□□□□□□,单说恢复高考后的头一年,俺鹤城就出了个大人物叫都定柱,虽说名子不太豁亮,让人给安了个外号叫腚堵住,文词儿叫大肠干燥,可是你知道吗?那是比陈景润一点都不差的大数学家!为了头一批高考还改了户口,可人家就是比那为借虎皮改户口的李大师厉害,数学卷子不但满分,光一道微积分的加分题就做了四种解法,把练习纸都用光了,监考老师又现给补了几张。现在是世界著名的大数学家。清华,北大当初也想要他,可一见他三十大几的人了,又是老婆又是孩子的,只好屈在齐齐哈尔的轻工学院里,没到半年已是半个学生半个师。学院里有了个去美国留学的名额,一看他比老师还厉害十分,不派他派谁?结果一去不回,让美国鬼子硬给留在那里当了数学家。九十年代初期市里一中又出了个名人,是个叫吴玲的小丫头。大学一天都没念,直接到英国去念牛津,结果毕了业以后倒成了牛津大学建校八百多年来的第一人。又为啥?她那学习成绩是傻妈哄孩子,就知道悠(优),把那校长稀罕得如得了宝贝一般给直接留到了学校,你还江南出才子?别拿苞米面儿不当干粮,大米白面吃长了容易消化不良,时不时吃一顿棒子面儿可是名大夫的口头语儿。”话音还未落,就听门响,王五打外边进来嘻嘻一笑说:“郑大奔儿头你猜得挺准,今儿个老子就给你们两位来一顿棒子面儿,可别嫌砬嗓子。”郑明却说:“你先等一会儿,我给他讲完。”回头又对吴盛有说:“你知道如今那位红透全国的湿疣的表哥吗?听说他的爹也是俺鹤城人呢!”王五的嘴欠,正事没提,倒问郑明说:“湿疣的表哥是谁?”郑明顺口回说:“笨蛋,葛优呗。”回头一见是王五,当即上牙碰不着下牙,倒把舌头搭拉在口边,呆立在那儿了。可王五却破天慌没急眼,嘻嘻一笑说:“大奔儿头,听说你挺能白话的,这乌河的牛挺多,你讲一个老牛的笑话儿,说好了老子不急眼,说不好你可照量着办。”郑明自思可别顶撞着这位,别让他逮着打自己的理,想罢嘻嘻一笑说:“咱别的没有,笑话可有的是,说俩牛唠嗑儿,一南方牛对北方牛说:“你看俺们多轻闲,造假的做奶粉跟本用不上俺们,”北方牛冷冷一笑说:“哼!那你就离汤锅不远了,准备洗桑拿吧!”南方牛却说:“我南方山美水美牛更美。”北方牛说:“我北方皮纯肉纯奶更纯,”吴盛有见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王五不知为何没了刀兵气,也有一些技痒的,自一边加上一句话:“还缺个横批,我来加一句,”略一沉思说:“由我来卖。”王五却自一边白楞他一眼说:“一边呆着去,待会儿再收拾你。”又对郑明说:“大奔儿头,你小子欠我的太多,这个不好听,再讲一个好笑的。”郑明知道自己如今晚儿得溜一溜这小子,略一沉思,想起那晚与嘟嘟讲的笑话,心说这笑话大概即不至惹了他,又可以让他笑,想毕又说:“一农村牛去北京旅游遇见一北京牛,”问说:“大姐,北京人爱吹牛,后面还加了个乘号,那是啥意思?”京牛说:“吹的人多了,加法算不过来,只好改用乘法。”不等王五那里笑,吴盛有那里早已笑做一团,可王五却是个单弦儿,想了半天,却没想到可乐之处,郑明知道这小子也许直目瞪眼惯了,赶忙现抓了个笑话儿说:“两口子搬家,打行李卷儿时,那男的用手绑好行理,告诉女的使劲勒,”女的使足了劲勒,那男的说:“勒……、勒……、勒……”那女的说:“老公,我勒不动了。”男的却红头胀脸地说:“……勒手了。”正说话间,却见张嗑巴自外边进来,嗑嗑巴巴地说:“老……老……老五,你……就么……就么……就么快点儿。”这回王五明白了,哈哈哈地这顿大笑,倒把嗑巴给笑楞住了,问说:“就么……就么……就么有……有……有……有啊啥……好笑的?”郑明赶忙打岔说:“没啥,王五勒手了。”嗑巴却还是有些奇怪,问王五说:“勒……勒……勒手……有……有……有啊……好吗……笑的?”还要再问,却见王五那里早就直不起腰来笑岔了气儿,连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大刀王五嘻嘻哈哈地与郑明勾肩搭背地自屋里出来,吴盛有也想跟着,却见张嗑巴上去一脚就把他踹回了屋,又反手把门锁上,刚要回过身去搭话,却见王五和郑明早就拐出走廊,进了前厅。

郑明到了酒店的前厅,见靠窗的一侧已准备好了一桌酒席,正座上坐着一黑脸大汉,铁拐李坐在左首,右边却是个浪不丢的似个白面馒头般的年轻女人,那女人的边儿上坐着个环眼塌鼻的大胡子。郑明当然认识这位,那家伙是自已的忘年交苏老爷子的名誉儿子,铁拐李的边儿上坐着野耗子汤三儿。这一帮子家伙不但一个个长得张牙舞爪的,又固惯搞“阶级斗争”之故,所以一个个自是如谁欠了他八百万的冤种一般七百个不服、八百个不忿的。这人如果一旦老是成天价筋鼻子瞪眼的,你就是邹忌复活,潘安再世,怕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过那女的倒生得妖艳,可昔旁边儿的绿叶们没给衬托好,自是受了一些影响,不过却异常惹人注意,难怪秃尾巴老李稀罕她。

郑明看见的这位,就是杨大胡子的妹妹,大白鲨苏菲。这大白鲨虽说名声不太好听,可是由于屁股扭得比范小宣还好,不但屁股大,那奶子给保养得老是如月子里的女人膀奶一般,又好抹红嘴唇儿,自是挺招人的。难怪郑明一眼就注意上她了。

一见到这帮子人,郑明的心里自是有一些打悚,可是自思自己老是逃避,似个张惶失措的兔子一般,今番见自己已然跑不掉了,索性壮起胆子,不用王五自一边拉拉扯扯的,几步走过来,坐在众人的对面,却又谁也不看,只直目瞪眼地看着铁拐李。

“老李,你把我绑来了,到底有啥意思?”倒把众人给造楞了。

铁拐李见状,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见郑明的身边空着,忙喊一边儿站着的哑巴给拿凳子,说着话就走到郑明的身旁说:“兄弟,杀人偿命,欠债当然得还钱,虽说你是个保人,可你小舅子欠了我的,你小舅子跑了,自然得由你来还嘛。”说着话就想坐到郑明的身边,却不知身后的哑巴把递过来的椅子给挪到了一边。这铁拐李刚要坐下来套近乎,却实实在在地坐了个屁墩儿。郑明连忙忍住笑,把铁拐李掺起来说:“别价老李,虽说如今晚儿杨白劳比黄世仁滋润,可也犯不着行如此的大礼。我当初也告诉过你,我没钱,也还不起,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回你说咋办吧?”

众人见铁拐李那狼狈相,自是有些笑意,可是都忍住了,忙自一边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只王五忍耐不住,笑了几声,见众人无人响应,也憋了回去。铁拐李却还是笑咪咪的也不去找哑巴的麻烦,还是顾自与郑明说:“兄弟,哥不用你还钱了,只要你答应哥的一件事,咱就万事大吉。”郑明一听,赶忙说:“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百件也保证帮你。”铁拐李与众人看了看,见杨大胡子自那里使眼色,赶忙嘻嘻一笑说:“不着急,先喝口茶水,”说罢又递上烟来,又与郑明介绍说:“这位是咱乌河的老大,我的一家子李大哥,”郑明忙点头应承:“李大哥,您好,”铁拐李又挨着个儿的介绍说:“这位是这乌河酒店的老板苏菲苏小姐,这位是杨大哥,你们象似认识吧?”郑明冲那大白鲨点了点头,却故作吃惊地与铁拐李说:“他姓杨?”铁拐李说:“那当然,”郑明心说:环眼塌鼻的大胡子,早忘了苏老爷子的养育之恩,居然把姓也给改了,心里来气,不由得接了话喳说:“姓杨(羊),为啥没角?”众人见郑明如此顽皮,刚要哈哈笑,却又觉着不对,自是忍住了。只铁拐李淡淡的一笑说:“兄弟,咱别开玩笑,这位是汤三儿,”又指了指王五说:“这位是大刀王五、嗑巴你认识。郑老弟,弟兄们今儿不单单是找你要账,也是帮你解套儿来了,你小舅子惹了砬子自己却跑了路,可他留下的窟窿终究得有堵,你这个保人又没钱,哥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卖酒呢吗?”郑明赶忙插话说:“李大哥,我卖酒的那些赚头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要还上你的三万还不得驴年马月?”见众人的脸也都如驴脸一般,马上住了口听铁拐李说:“你别插话呀!郑明,我有个朋友搞了个小酒厂,只要你帮着把他那酒变成和你卖的酒一样,再把我那朋友也教会了,到时候我朋友自然会替你还上这笔钱,你看咋样?如果行,咱就开喝。”郑明一听,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不由一笑说:“就这点儿小事儿,大哥你咋不早说?就是没那三万的事儿,老李你请兄弟我喝一顿,咱也保证帮忙。”铁拐李一听这话,赶忙与杨大胡子递了个眼色,众人赶忙起身嘘呼郑明,一时鸦噪四起,叽叽呱呱。秃尾巴老李一见,赶忙嗯了一声,见众人都静下来了,清了清嗓子说:“这位郑兄弟,咱是初次见面,俺们这农村人也不会说啥客套话儿,即然你们乐和,那我老李也高兴,这么着,咱们开喝吧!”铁拐李赶忙说:“别的,还有个节目呢!”又对王五和嗑巴说:“你俩把那老吴找出来练练,也让咱郑老弟开开眼。”不等嗑巴起身,王五早窜出前厅,不大一会儿就把吴盛有自里边拎了出来。

吴盛有一到前厅,不用王五推搡,先自鼻涕拉瞎地跪到众人面前。王五、汤三儿和嗑巴这仨人冲上去这一通践踹,把吴盛有的魂儿都给踹没了,扯起嗓子来喊道:“别……别踹啦……,我说……”众人见这软骨头说话了,都停下来等他说,可吴盛有如今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好把实话拿出来说:“我没……”又是一通踹。

铁拐李始终没言声,自一边冷眼看郑明。郑明见众人打吴盛有,自是有些心惊肉跳的,心说:这铁拐李是把吴盛有当成了一只鸡,谁是猴呢?我?哥们儿,你编排得不错,还真挺象模象样的。可是自思也该说一点啥,想毕对铁拐李说:“哥们儿,你们和吴盛有有啥过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你们当着兄弟我的面打他,是不是有杀鸡给猴看的嫌疑?”铁拐李一见,赶忙止住王五等人,又吩咐把吴盛有给关回去,然后又你兄我弟的攀亲眷开喝。郑明自是舍了脸陪众人喝。可他却发现对面那秃尾巴老李的眼神不对,看模样倒像是个警察。他哪知道这位秃尾巴老李真就是警察改行做了大哥。郑明见嗑巴也神采飞扬的与众人掺和,不由自心里一笑,问张嗑巴说:“张哥,你这嗑巴是咋得的?”嗑巴说:“就么……就么遗……遗……遗传。”郑明听了,嘿嘿一笑说:“舅妈?姨传?都是娘家人儿,不是姥姥传的?”嗑巴气得冲过去就要揍他,却被铁拐李拦住了。

这顿酒喝得郑明里倒外斜,王五和嗑巴早就跑到卫生间里吐了个暴土扬场,连铁拐李都自一边直画龙,只杨大胡子和秃尾巴老李没咋的,自一边冷眼看着众人。

郑明与众人道了个过儿,却自回了与吴盛有同待的那间屋子里,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杨大胡子安顿完众人,又把那尖头哨脑的老钟,大名唤做钟得济的小子叫到一边儿,暗地里让他羁防着郑明一点儿。这钟得济心里挺烦这环眼塌鼻的大胡子,每回他来都神气颐使地指东划西,好象他是这饭店的老板。可他知道这大胡子是大白鲨的亲哥哥,自己又偷偷惦着大白鲨,万一哪天要是成好事,起码他也算个表大舅子,所以每次大胡子来了吩咐他干事,他都筋着鼻子答应。

睡了大半夜的觉,郑明给渴醒了。睁眼一瞅,却见鼻青脸肿的吴盛有正自一边看他,不由得一笑说:“老吴,你还不睡?有水没有?”吴盛有递给他一在茶缸子,郑明接过来先灌了个肚儿圆。刚刚喝完水,却见吴盛有把自己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又把自己的金表摘下来,全放在郑明床边的小桌上,一时把茶桌弄得金光灿烂的。郑明赶忙拦阻说:“老吴,我喝酒你倒醉了?可别再掏啥,这要是丢个一样半样的我可担待不起。”吴盛有说:“郑老板,你能回去,我看明白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东西先放在你这儿。你先去找嘟嘟,然后让他来救我。千万把我这个存单放好,那可是咱们日后翻身的老本儿。”郑明一见这仁兄把那三百万的存单都拿出来了,心里自是有些感动,知道这小子这一回怕是真的想和自己合作。想毕对吴盛有说:“你藏的那个小电话呢?咋不给嘟嘟打一个?”吴盛有苦苦一笑说:“联系不上,这臊娘们儿肯定又是和那姓记的警察在一起呢!”郑明一听,灵机一动说:“你把电话借给我,”等吴盛有自床底下拿出电话来开了机。郑明接过来一见,只剩一点儿电了,心里搜刮了一回电话号码,自是后悔没把于晓波送他的电话带出来,要不然再给她挂个电话,请她来接该多好。可如今不行,只好又想打谁的电话。柱子的电话让他给忘了,忽地想起酒懵子来。他家的电话自己记得挺牢的,赶忙按号,电话是过去了,可是那电话没电的告警声也响了,嘟嘟响了老半天,才听见有人接听。郑明知是酒懵子,赶忙说:“懵子,我是郑明,你别说话,先听我讲,咱的城东不是有一条三一国道吗,你明儿早上顺着这条道奔乌河这边来,在咱们市和乌河搭界的地方,道边儿有个乌河大酒店。你在这附近等我,到时候我找你。”还要再说啥,却见那电话嘟的一声,彻底没电了。郑明长出了一口气,心知这消息是传出去了,可是明儿个咋出这酒店的门呢?顾不得吴盛有自一边与他嘀嘀咕咕,心里寻思咋出这个门,忽地想起哑巴来,不觉暗自一笑,心说得找借口见一见哑巴。

第二天早上郑明被大刀王五给叫出去,吃过了早饭也不见哑巴。不觉心里奇怪,忙问服务员,服务员繁荣却答说哑巴让老板给指使到乌河镇里有事情。想再问问,却见铁拐李出来了,只好陪起嘻嘻来与他周旋,却不知铁拐李单刀直入问他们的事下边咋办,郑明灵机一动回说:“老李,那玩意儿挺麻烦的,我得回趟市里,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一回。不过你放心,郑明即然答应你了,就保证办到。”铁拐李一听,马上回说:“让王五和汤三儿还有嗑巴陪你去吧!”言毕又使这几人赶快的出去把那破三轮摩托车打着。

郑明一见,知道自己只能见机行事,只好忍了心里的忐忑,别了铁拐李出来,坐上那破摩托。几个人出了乌河酒店,刚刚驶出去不远,郑明却见一辆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着,细细一看,知是酒懵子,赶忙借口有尿,嗑巴只好又停下车来。大刀王五和汤三儿同挤在后座上,见状也想下来松快松快,却不知郑明一扭身窜上了一辆路过的摩托车,眨眼间就没了踪影。王五急忙喊嗑巴,可那破车越急越添毛病,等发动完车开起来,哪里还有这郑大奔儿头的影子。

郑明这边趁人不注意撩了杆子跑路,把大刀王五急得够呛,必竟跑了人是他们的责任。这几个人累得腰酸背痛的也没追见郑明的影子,又跑得饥肠碌碌的,只好就近找了个饭店先吃饱了再说。可王五心里有事,心说:这事要是让铁拐李知道了,不知道又要使什么气,可他自知自己是猪脑子,这事怕是要靠汤三儿。想到此处只好耐下心来看着汤三儿搁那里甩开腮帮子吃,不过那脸可是越来越长了。汤三儿却正寻思自己的主意,心思我先吃个足兴,来个现得利,至于后来能不能得着些余富完了再说,所以一边用耳朵听王五那里玄乎乎地瞎吹,一边儿先可着嘴巴子来了个沟满壕平。

“就么……就么……就么……这……这……这回……抓……抓……抓住郑明,老……老……老五……你咋……咋……咋整?”王五自心里不想和嗑巴说话,他那一句话说出来自己累得找不着北不说,把听话的也得给累得腰酸背痛的,所以他也找着了一个窍门儿,那就是不闲着,一个劲儿的说,刚吹完自己如何在狱里帮警察收拾狱友,马上又说:“嗑巴你放心,这回抓着郑明我先给他来个大背,”见汤三儿搁那里正自甩开腮帮子选得正欢,气得他拿起筷子打了他一下说:“老三,你别见了好吃的不松嘴,赶快寻摸个主意,咱把人钱都花差不多了,事儿还没办咋样,这大奔儿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赶快想个办法。”汤三儿翻楞他一眼道:“老五,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冰尜还有歇脚的时候呢!你不说话谁也不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倒把王五闹得挺没面子的,可他知道这小子最知道自己的底细,在他面前推横车可不好使,加之自己的四哥与汤三儿有好大的过码,只好自找台阶说:“那你也别拿把呀!拿你当盘儿菜了你自己倒又矫情,还真把自己当成锅包肉了?我不管了,到时候杨老大问长短你去递当票。”张嗑巴老半天没接话喳,一是自己这自然灾害闹的,再则他与这俩人不太熟。不过他知道这哥俩是属狗皮袜子的,没个反正,不过眼见着王五有些挂不住脸儿了,只好插了一句嘴说:“三……三……三哥,别……别不……不……不开面儿,咱……咱……咱哥们儿……可……可是一……一……一条啊绳上的……啊蚂……啊蚂蚱,蹦……啊蹦……蹦不了你……也……也……也跑啊……跑不了我,别……别让……让人……人家……笑……笑话啊不是?”汤三儿听他说话难受,赶忙拦住他说:“兄弟,不是我不干事,可也不能一刀五个口子――二x搭仨地冒虎气不是?办这事儿不是片儿刀一耍就能办成的,如今晚儿郑大头这小子半路里没影儿不一定怪咱,肯定是有缘故,你把这缘故分析好了,线头也就找着了。你就是毛二三光地四处瞎寻摸又有啥用?咱这城市多大?比北京是小,可是比乌河要大十好几倍,你要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乱跑就是跑断了腿也没有用。”说毕又吃,王五心里来气,不由得冲口插了一句话:“那你说咋办?”汤三儿抹了抹嘴嘿嘿一笑说:“我当然有办法,咱那哪也不去,就去郑明那酒铺子的斜对面儿里那家新开的麻将馆儿,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兜里有闲钱儿就再来八圈儿,他一天不回咱等一天,两天不回咱等两天,三天不回咱就等三天,这叫一闲对百忙。他保证会去的地方就是他那酒铺子,到时候咱就请他喝一顿,再想办法把他弄迷糊了,然后把他塞进跨斗摩托里一突突不就结了?”王五一听这话,心里倒是宽了不少,心说这次这小子丢了怨我,逮着他先揍他一顿解解气再说,嘴上却附合说:“哥,那你可是搂草又逮兔子了,”汤三儿嘻嘻一笑问张嗑巴说:“咋样?我这主意行吗?”嗑巴也没别的好办法,只好说:“行……行……行,就么……就么……就么……”汤三儿赶忙拦住他说:“得了,别找你舅妈了,再磨叽一会儿二姨都出来了,咱们先把这鱼香肉丝和酱泥鳅给他造光了,吃完饭好干活。记住,吃饱了不想家。”

这仨人自小饭店里出来,骑了杨大胡子在乌河掏弄来的那车三轮破摩托,吭哧瘪肚来到蓝毛子对过的那家棋牌室里,汤三儿马上如鱼得水混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就蹭上了桌子,玩儿上了。三圈不到,汤三儿知道他坐的这桌上没人玩儿令子,他的手气也不错。王五使嗑巴在门口望风,自己一会儿到这里看看,一会儿到那里望望,自觉有些手痒,可他知道自己的手臭,有好牌也使不好,又看不出停来,加之酒又未喝多,只好憋住了心痒在汤三儿的后边看牌,可他却是个没坐性的主儿,不大一会儿就溜到别的台面上去了。

功夫不大,嗑巴却自外间里进来,着急忙慌四下里撒摸一回,没找见王五,却见汤三儿自台上赌得正欢。想张口喊,又一想不对,赶忙跑到汤三儿的跟前偷偷捅他的后腰,汤三儿正全神惯注地憋宝看飘,头也不回说:“等一会儿。”对家那位输家正愁找不着借口,马上一立楞眼说:“咋的?玩儿令子?一边待着去。”嗑巴却胀红了脸说:“就么……就么……就么……三……三……”巧了,上家打出一张三万来,汤三儿吊的就是这一张,马上把牌一放说:“碰,和了,飘。”对家那位气得去看下家的牌,可没看出毛病来。却把眼去瞪嗑巴说:“你们玩儿令子。”嗑巴给他气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王五自里边听见响动赶忙跑过来问,却见汤三儿正笑眯眯地收钱,嗑巴却急得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忙又问说:“咋的啦?”嗑巴给他一激,倒说出句比较全科话来:“郑明……郑明来……来了。”王五一听,赶忙拉起正自数钱的汤三儿便走,也顾不上对家自那里骂骂咧咧的。可是一出了门,却见对面郑明的酒铺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人高马大的酒懵子正站在门口。这仨人一见,赶忙回身去上跨斗摩托,可是王五发动了老半天,那摩托车就是佝偻气喘地不愿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郑明自酒铺里出来,上了懵子的摩托车,一溜烟没了踪迹。王五好不容易打着了三轮摩托,一着急把档还挂错了,那摩托突地朝前一窜,汤三儿那儿还没坐稳,一个后空翻就给甩了下去,汤三儿气得爬起来骂他,王五却嘻嘻笑着说:“我说你是不是肾亏呀?咋的刚上来又下去了?”跨斗上的嗑巴被逗得直不起腰来,嘴上却还嗑嗑巴巴地说:“就么……就么……就么……还……还……还不快追?”汤三儿重又上去坐好,却又跟嗑巴开玩笑说:“嗑巴,你说话嗑巴,笑却不嗑巴,是不是有半尾子的基因?”倒把嗑巴气得红头胀脸的说不出话来。

这仨人又没追上郑明,只好满世界里瞎转悠。汤三儿毕竟鬼主意多些,寻思了片刻说:“咱先去袁大炮那里坐一会儿,他的斜对面就是酒懵子老婆开的菜棚子,这酒懵子常在那里等客。”嗑巴一听,赶忙又朝铁湖市场里来。巧了,懵子刚刚送郑明回来,刚停了摩托掏出烟来抽,却见大刀王五过来搂头盖脸就是把他一顿打,嗑巴和汤三儿也自一边帮忙。酒懵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刚刚明白过来,见是大刀王五,赶忙边躲闪边喊道:“你们凭啥打我?”大刀王五气哼哼地说:“你把郑大奔儿头送到哪里去了?”酒懵子刚刚被打得晕头转向,却还自那里喊:“妈的,打死老子也不说。”

这几人正自撕打间,却见懵子的老婆如恶虎一般自店里冲出来,袁大炮的老婆大下巴也过来拉偏架。这王五还算仗义,不肯打女人,一时围了一帮子人。这仨人毕竟心里有鬼,见众人都围了他们七嘴八舌,知道惹了众怒,只好找了借口开溜。

这仨人如同没了头的苍蝇骑着那破摩托正满世界里瞎逛,却见郑明正自一搂头间拐出来手里拎着一包东西,正一步三摇晃地朝南里走。汤三儿的眼睛尖,赶忙喊嗑巴。嗑巴不知道是啥事,一边把那破摩托停下来一边说:“就么……就么……就么……”汤三儿气得拦了他的话说:“你就知道你的舅妈,看看前边儿,那大奔儿头要没影儿了。”王五一见,可不是,却自车上跳将下来,大声喊道:“郑大头,你往哪里跑?”说着话早追了上去。郑明刚刚在家里和老婆吵了一架,下得楼来正要去店里取电话,一回头却见王五已追了过来,汤三儿也自后边跟着,却不知这人为啥在这里冒出来。想也不敢想,赶忙撒开腿来俩鸭子遇见一个鸭子。王五和汤三儿自是在后边紧追不放,独不见了嗑巴,想是那破摩托把他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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