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龙哥心里一阵紧张，这个时候胡迎凡的态度直接决定着单子的成败。正好，胡迎凡的手机又响了，他没有忙着接电话，而是直接把电话挂掉了，再把翻盖关上。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令龙哥大喜过望，这个hr关掉的不是手机，而是美卓的大门！
胡迎凡小声问：“这个事情你可以做主吗？我把这个赠送的vip课程转给我老婆来学可不可以？”
龙哥喜笑颜开地说：“胡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们结婚这半年多来，我一直没送过她什么像样的礼物，连旅游都没去旅游过。你晓得我们都是工薪阶层撒，我一直觉得有点亏待了她，正好现在有这个机会，我想给她弥补。”
龙哥想，这鸭子看来已经煮熟了，再煮下去就要煮烂了，于是以退为进：“胡哥，难得你有这份心，我会尽量帮你的！不过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回去给校长申请一下，晚上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
龙哥一回贝尔，就迫不及待地给孟天杰报喜，把事情前前后后复述了一遍。孟天杰一边听一边笑了好几次，然后故作不爽说：“嗬！龙哥，厉害啊！我在替补席上坐板凳，你一个人就搞定了？都不给我出场的机会！”
龙哥答：“比赛看重的是结果嘛，就这么速战速决有什么不好？哥看吧，这个单子应该是十拿九稳，晚上还要给他通个电话。”
吃过晚饭，两人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意犹未尽地分析这个单子的各种可能性，本打算8点钟给胡迎凡回个电话去，不想7点过对方的电话就主动打来了。
“这虾子，怕是一下午都在想着他老婆的礼物呢！”龙哥揶揄一番，然后接起电话，“喂，胡哥啊，你好你好！”
“贝尔的路西亚诺哇？你好！下午说的那个事情……你们校长同意没有喃？”
龙哥兴奋地说：“啊，没问题没问题！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校长说了，什么转不转的，太见外了！校长说，送胡哥和嫂子一人一个vip课程！你看啊，嫂子过生日，送金送银送鲜花什么的都太俗套了，你要是送她一个贝尔的vip课程，你们一起来享受贵宾级的教学服务，多有档次！多浪漫！”
胡迎凡估计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了，都是懂得起的人，他也完全不设防地说：“哎呀，谢谢，谢谢！路西亚诺，我就觉得你这个朋友耿直！这个事情你放心，我肯定全力支持你们贝尔。我后天就安排员工到你们那儿去测试，一共46人参加培训，然后你把具体的课程报给我，再给我报个价，只要和美卓的价格差得不太离谱我就可以做主！”
通话结束，龙哥激动地问：“天杰，算一下，这个单子多少钱？”
孟天杰有些不安地说：“龙哥啊，你这就是裸的商业贿赂了，美卓的情报战很厉害的，如果美卓知道了，足可以至我们于死地啊！”
哪知龙哥“哼哼”两声，胸有成竹地说：“天杰啊，你太小看哥了，别忘了哥也是学法律的，能不懂这里面的名堂吗？什么叫商业贿赂？为了争取交易机会，暗中给予交易对方有关人员和能够影响交易的其他相关人员以财物或其他好处的行为才是商业贿赂！”
“龙哥，这个定义你记得很清楚嘛，那你这还不叫商业贿赂叫什么呢？”
“哥并没有暗中给予好处啊，我们的服务条款上面写得很清楚，学期结束考核不能过关的，tutor应当在学期结束以后继续辅导。当然，我们这培训班的考核只是个形式，大家都过得了关，但是我们可以故意不让胡迎凡过关，到时候就必须给他一对一辅导，哥送他vip课程是在他的常规学期结束以后再送，正好符合服务条款！”
“你这擦边球打得好啊！那她老婆的课程怎么说？”
龙哥大笑：“哈哈，这个就更简单了！我们这个月的促销活动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一人报名，两人同行’！胡迎凡报名，当然可以让老婆同行啊，解释权在我们这里，我们想送他老婆什么课程，是我们的权利！我们哪有‘暗中’给予好处啊？合法，合理！这些东西啊，哥早就研究过啦！”龙哥特地在“暗中”两个字上加重音量。
龙哥又说：“当然了，这样一来我们成本就高了，这vip课程啊不白送，算八折，反正他已经是自己人了，多报几万少报几万都是他说了算。”
孟天杰赞叹道：“丫的，龙哥，我今天是彻彻底底见识了你的厉害！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在双宇那么牛逼了！妖人！实在是妖人啊！46人通吃完了还硬加了两个vip的添头上去。12000一人，46人就差不多55万，加上两个半年的vip，一共60万！这差不多是以前一个月的总业绩了。怎么总感觉听起来有点不靠谱啊……”
“你放心好了，哥以前在上海什么大单没做过？只要对方的关键人物可控，就可以得到比竞争对手多得多的情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龙哥有些得意地说，“以后啊，就叫哥人间妖人吧！”
“简称人妖！”孟天杰调侃一句，回房间做俯卧撑去了。
接下来几天，贝尔就忙忙碌碌起来，心之家园安排46个员工分为5批到贝尔完成了英语水平测试，龙哥把他们的数据收集起来，反复和教学部研究，制订出能满足他们不同程度需求的具体课程设计，并报价60万。
龙哥每天都会给胡迎凡通一两次电话，了解这个单子的最新情况。美卓也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但由于报价都是密封，胡迎凡也没办法得知美卓究竟报价多少。
最后，事情还是大大出乎了龙哥的意料。
那天是约定的开标的日子，下午，龙哥就接到胡迎凡的电话：“喂，路西亚诺，现在这个事情有点麻烦，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开标一看，同样的课程和服务，美卓的报价才37万，你们都快接近别个两倍了。你们贝尔虽然品牌大一些，但不至于价格差这么多撒！
而且之前我也私下问了一些员工，他们好多都说喜欢美卓那种时尚的环境，甚至老板的妹妹，以前也在美卓学过。现在这种情况，我如果明目张胆地选你们，别个肯定有话说，到时候我们老板晓得了我根本说不过去，你看咋个办？”
龙哥想，果然低估了这个美卓，为了抢占市场，几乎拿成本价来做单，真他妈绝！幸好抓住了胡迎凡这个关键人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还算冷静地说：“还没宣布中标人吧？”
“没有，还有一回二次报价的机会。”
龙哥松了口气说：“那好，我这就去找校长商量。”
挂掉电话，龙哥就去孟天杰办公室汇报情况，孟天杰一听，难道煮熟的鸭子也飞了？他想了想说：“这个单子还是要拿下，我只好去找安娜，求她再把价格压低一点！”
龙哥制止道：“不要，销售最忌讳请求老板打价格战！而且即使再压也不可能压到美卓那个价位，这样做反而会让安娜对你有意见！”
孟天杰想想也是，正动用头脑风暴开始想如何压缩成本以压低价格，哪知龙哥先开口了。
“我要抬高美卓的报价！”
此言论如同平地一声雷，着实给了孟天杰一个震撼！龙哥啊龙哥，你这个可怕的妖人级销售，究竟已经修炼到什么境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