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鲜花,给我鲜花)榕树林下,一个包着头巾的赤膊汉子手里举着一根短棍正在大声叱喝着一头小象,几个小孩蹲在地上围观,指指点点乐不可支。汉子几次发出口令,小象终于前腿一曲半跪下来,头还在乱晃着。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人是正在训练小象以能够接受人的指令,这里丛林密布,没有道路可言,车辆难以通过,大象力大无穷正是搬运物资和木材的好帮手。
忽然小象像是看见了什么,向旁边就跑,原来是一个小孩拿着一串香蕉在晃动,任凭汉子的叫骂,小象已经追着香蕉往林子里跑的远了,几个还在原地的小孩乐的地上打滚。
我站在阁楼上,脸上也是浮上笑容。虽然枪伤还没痊愈,但我行走已经没有妨碍。
“是你的电话”阿露走近我,她穿着红色的长裙,绣花的短上衣掩不住她纤细的腰肢,我接过手机,目光忍不住还是停留在阿露的身上。她似乎觉察到了,走开时,臀部恰到好处的扭动着。
“喂,听说你中枪了?”苏昆的声音。
“快断气了,清明节的时候多给我烧点纸”我笑着。
“没问题,金童玉女都给你糊好了。听起来,你的伤势似乎不严重,那就好”苏昆说。
“城里有什么动静?”我问
“大概,你也知道了吧?森叔安排我的事情。。。。。”苏昆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跟我说。
“让你除掉孙天益?”我说
“是,你已经知道了?那真他妈的有点扫兴”苏昆说
“你失望什么呢?”我说
“给你打电话,本来就想给你个惊喜。孙天益视你为眼中钉,如果你不是跟在杜森身边,大概早就被他干掉了”苏昆说。
我嘟囔着“我能这么容易掉?哼”
苏昆说“大哥,别在这嘴硬了,一个人能单挑一个庞大的团伙?不过,你的麻烦或许今晚就可以解决掉了”
我心头一紧问“你准备?”
“对,再过三个小时,我就要对孙天益一伙下手了”苏昆说“小时候我们看过好多战争电影,现在我找到些感觉了,想想看,我现在站在一间地下室里,满地都是铁棍砍刀,30个人在门外静静的等着我的指令,还有3路人马正在悄悄的集结”
“有几成把握?”我背上发冷,种感觉比我自己跟人搏斗还难受。
“没有,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就只有一个朋友,我也有些紧张,只有跟你说。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怎么能知道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比我还聪明呢,也许他正笑眯眯的等着我往他的陷阱里跳,鬼才知道!如果今晚失手,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谈话了”苏昆说。
“你。。。。,你先别动手,等我回去,我们一起拼命”我着急道。
“哈哈,跟你开玩笑”苏昆说“我是谁?苏昆,尽管放心,等我好消息”
“喂,喂,混蛋”电话已经断了,我徒劳的大叫。
我茫然的坐在摇椅上,瞪着天边将要落山的火红太阳,明天,当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改变,无可挽回。我什么都做不了,这个黑夜将是无比漫长。
苏昆后来告诉我,当他进入花市大街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劲,他对阿亮说“告诉兄弟们停在这里”
阿亮吃惊的看着苏昆说“什么?可是孙天益就在前面的茶楼里呀”
苏昆说“让运家伙的车子暂时先别过来了,先等我的消息,其他3路人也这样安排”
阿亮立刻几个电话打了出去,又示意跟在身后的几十个人散布在这条街上,不要轻举妄动,他急得一个劲挠头“昆哥,究竟看见什么了?我们不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吗?怕什么”
苏昆眼睛慢慢的四下看着,夜幕初下,街上行人脚步匆匆,没有任何与往日的不同。“大方茶楼”就在前面两百米,有手下一直在盯着,确信孙天益一个小时前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孙天益有听戏的爱好,每个星期至少来两次,雷打不动,这次他似乎只带着一个保镖。
苏昆说“就是什么都没看见,我才觉得不对头”
阿亮说“怎么?”
苏昆说“鬼影子孙天益在这个城市混了几十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我们干掉了?照现在的情形,似乎他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你相信这可能吗?”
阿亮说“昆哥,管他呢,即便老家伙有防备,咱们这帮兄弟也不是吃素,就正面放开手脚跟他干吧”
苏昆忽然指着来时的路口说“我记得花市大街的路口这个治安警亭常年都有警察,最次也得有几个联防吧,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阿亮看看说“谁知道呢,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昆沉吟了几十秒说“我们先进去看看,其他人等消息,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要动手,如果真的里面只有孙天益和一个保镖,那么我们两个人不是就搞定了吗?”
阿亮自言自语的说“也是,上次差点被乱刀砍死,我真想亲手把孙天益的小身板弄散了架”
“大方茶楼”一层是些散座,十几张桌子坐的多是老头老太太,正在边喝5块钱无限续杯的茶水,边玩着麻将,气氛像往日一样的祥和慵懒。
刚往2楼走,一个服务员迎上来说“二位,是找孙爷的吗?”
阿亮愕然问“你怎么知道?”
服务员说“今天的戏场孙爷包了,我估计着你们二位是来找他的”
苏昆心里七上八下,听见阿亮在嘟囔着“死到临头,还这么大排场”
戏台上,一个凤冠霞帔的花旦正在胡琴声中咿咿呀呀的唱着,身段在抑扬顿挫的锣鼓点中起伏,手指换着姿势方向比划。大厅内冷冷清清,只有正中间的一张大圆桌围坐着四个人,全部面向戏台,翘着二郎腿品着茶,似乎沉浸在演员的唱功中。
此刻的场面实在有点怪异,连阿亮也发毛了,他看着苏昆,苏昆没有停步,悠闲的走向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