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明白。”铁甲老人突然开口，“时过两百年，可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了的。前些日子，我终于悟通，逃避……并不是办法。”

“可是，你跟他……”离尔焦急呼道。突然，没由来的，从山顶遥遥传过来一股势，只是一股很莫名的感觉，像天地骤然呼吸一紧那样，压抑住离尔接下来的话语。

铁甲老人朝山顶方向遥望一眼，冷笑道：“听见了么，你师傅在呼唤我呢……哼哼，看来他终究不愿我继续留存这世上的。”离尔默然。

“我需要一间静室。”

离尔无言以对，点头，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

……

欧阳神思不属的朝山下走去。他到不是担心铁甲老人会对他出手，作为自己杀害他重重孙子的赔偿……单纯的感觉，铁甲不是这样的人。

而欧阳自己，从洛水那事之后，对生死，也便看得愈发淡漠了，就连那丝急切寻根的心，也正发生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改变。

“欧阳小花？”灿烂的缤纷花树后面突兀一声叫喊，在这片静谧的山道上犹显清脆。

欧阳眉色微微一抖，却并未如那人所料那般错愕回头。

顿住脚，欧阳冷冷道：“我是欧华……方学姐，认错人了吧。”

来人正是方晓。此刻她轻蹙眉头，轻轻走到如块冰冷的欧阳身旁，俩道极细极弯的眉毛拧成一道很好看的褶，眼神中浮光闪动，有些许羞涩，有些气恼，泛着点点如冬天平湖上的冰雾。

“欧阳小花……”方晓轻轻勾拉着小指头，却是以相当肯定的口吻说道。

欧阳厌恶的转过头去

探询别人人的隐私就这般值得炫耀么？

“你记不记得我？”方晓突然问了一句。

欧阳一愣，然后仔细回神思索着，的的确确没见过这个女人！要说欧阳还有什么值得他骄傲的，大概就剩那点不错的记忆了吧。只要曾经跟他碰过面的，鲜有认不出的，更别提似方晓这等出色的人物了。

犹豫半晌，欧阳低声道：“不认识。”

方晓微有些恼，伸手饱满的胸部，从衣襟中慢慢掏出一条布巾。布巾暗红，上面滴落点点宛若梅花状的血迹，只是血色略显得有些黯淡，想必也是有些年头的。

“可曾……有什么印象？”方晓提醒着欧阳，握着布巾的那只手轻轻抖着，许是心里有些发堵。

能有什么印象？欧阳微微嘲弄的看着那条仿似处女落红的布巾。难道她想说我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以何种姿势把她给做了？哼，笑话！口中冷冰冰答道：“不错！入得厅房……上的了床。”

一霎间，方晓的脸雪白雪白，白的如同午后残留的雪花烂动，山风劲急，只不知是这冷风吹的，还是被欧阳话语里的冰冻伤的？

“呜”一声

方晓掩面跑开，从登途而上的陈峰诸人中间生生挤将过去，直奔山下。陈峰扬手呼唤，却得不到什么回应。回转头，以一种怨毒嫉恨的眼神死盯着欧阳。后者耸耸肩，抬高鼻孔，一脸若无其事的沿着方晓足迹从陈峰一众中间挤将，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