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八表姐回到外婆家,见哥哥已经领着大舅舅和十四表哥他们先行一步了,大舅妈传话告诉我三舅舅死活不肯和哥哥一齐去,原因是因为大舅舅先答应去了,再加上二舅舅也不肯去,所以便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可能他们都认为我长大了,再说小河也没到涨水的时节,让我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
去年底我一个人回去就已经感觉没什么了,反正只是走三里多路而已。可是现在我却总感觉不对劲,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而且极其不想走路,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我一屁股扎在椅子上,心里开始埋怨起哥哥和大舅舅他们为什么不等我,特别是哥哥那个“迷糊蛋”,无奈地用双手托着脸蛋,眼睛痴痴地望着大门口,感觉每个路过门口的行人都像“坏毛驹”军团里的那个“结巴子”司令,我害怕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特别那些急匆匆的脚步。
表姐是第一个发现我不对劲的人,她拉了我一下手笑呵呵地说到:“二子,你和你‘老婆’才离开一会就想这么想她啊,那等会回家哩怎么办呢,要不你干脆把她和你舅舅们一同接回家算了。”她以为我是因为想着樱月而发傻。
我此时哪有闲情去听表姐开玩笑,捂着脸对她说到:“春秀姐,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眼泪婆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个女仔么?女仔怎么保护我这个男人哩,反正和你说哩也没啥子用,你也根本就不晓得我在想啥子东西。”
“哪个说女仔不可以保护男人的哩?以前在池塘边洗澡我不就经常保护你的么?”表姐马上反驳道,然后又好奇地问我起来:“二子啊,那你到底是在想啥子东西塞,快点说给姐姐听要得么?”
“没想啥子东西,你是不会懂的,总之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说完把头伸了过去,习惯地向八表姐撒起娇来。“好姐姐,你亲我一下要得么?”
八表姐听我这么一说,脸一下便红了起来,两只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支支吾吾地说到:“二子,你发......发什么神经啊,你已经是大......大人哩,要亲嘴找你‘老......婆’去塞。”她说完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我的头,便准备转身去厨房里帮大舅妈做事。
表姐成熟了,成熟得连我都不敢亲,看来读书后又多带来一条烦恼。看到她那难为情的样子,我便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对她说道:“看把你美的脸都红哩,我又没说让你亲我嘴,是亲它塞,晓得哩么?”
“不亲!不亲!脑门也不亲,你现在长大哩,我也长大哩,不能再亲哩。”表姐摇着头坚定地拒绝道,然后低着头向厨房跑去。
这时躺椅外婆见此情景,便也笑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后说到:“乖宝仔,哪有你这样子逗人玩的哩?”
我听外婆这么一说,又看实在赖不到表姐香吻,心里想着:哪怕你们都不亲我,外婆总应该会亲我的吧!便立即把头伸向外婆对她说道:“外婆,你亲我一下要得么?”
“要得塞,外婆亲你一百下都要得,宝仔再坐过来,好让外婆亲到你。”她说着伸手双手伸出,示意我靠近点。
外婆如此热情是我预料之中的,我也毫不犹豫地把整个身子都送了过去。她当然是不会客气,抱起我的头,先是狠狠地亲了我左边脸颊一下然后又使劲地咬了我右边脸皮一下,完后冲我笑道:“乖宝仔,这下满意哩么,还要外婆亲你么?”
“当然还要塞,再说外婆你亲错地方哩,我不是要你亲我的脸,是亲我这里啊!”我又指着额头说道。
外婆还以为我是在撒娇,听我说完便不以为然地抱起我额头亲了一下后说道:“这下总可以哩吧?外婆亲完你哩,你是不是该去准备一下,马上起身回去你屋里噢,加油跑回去,看看还能不能追上你大老舅他们几个人。”
我听到外婆这么一说,便又变得更加害怕了起来,连忙摇头嘟嚷道:“外婆,我今日不想回去自己屋里,想住在你屋里。我晚上想和你一起困觉,要得么?”
“要是要得,不过你今日里是来接老舅他们噢,不回你屋里的话,你娘子到时会怪外婆的哇。乖宝仔你要听你娘子的话哦,现在快回去你屋里,等过完年哩再让你三表哥去你屋里接你回来和外婆一起困觉,要得么?”此时外婆脸上稍带点疑惑,估计是以为我怕过河。
“外婆,我病哩,全身不舒服,我今日不回去我屋里,要得么。等明日病好哩之后让三表哥送我回去。”我终于忍不住,再次向她请求到,然后不停地摇着她的腿,希望她把我留下来。
外婆一听我说病了,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忙用手摸起我的额头来,然后锁着眉头说到:“真是奇怪哩,宝仔你的脑门不热啊,到里哪里不舒服,怕告诉外婆。”
“是这里不舒服啊,很不舒服,很胀痛。”我又指着脑门向外婆说到。
外婆开始有点不安起来了,又接着询问我到:“宝仔,你肚皮里有没有想吐的感觉哩,早上都吃哩些啥子东西哟,吃得脑袋发懵!让你大表哥带你去王医师那里检查一下要得么?”
“不去不去,我不要去‘娘娘’她们屋里,不要哇!‘爹爹’打的针会疼死人啊,开的药会苦死人。”我一听到外婆说要带我干妈家里看病,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宝仔你停嘴!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塞,你娘娘和你爹爹都是好人!哪会杀死人哩,要不是你娘娘保佑你,你怎么会有今日,不可以在背后说他们坏话,听到哩么!等下就带你去他们屋里看病!”外婆说话声音小了许多,生怕有路人或者左邻右里听到。
看外婆主意已经定了下来,我便开始慌乱了起来,心想这下完了。此时我也不顾头到底有多晕了,连忙使劲把它甩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起身跑到大门后伸出半个脑袋瞄向外婆,半哭着对她哀求道:“外婆,我现在没病哩,用不着去看医师哩。”
“这哪要得噢,你是越长大越不懂事哩,我看你明明就是有病,哪里有生病不去看医师的道理哩?”她说着便清了清嗓子,向在厨房里做事的表姐低声喊道:“蠢婆仔,你赶快先跑你大哥屋里去一趟,告诉他赶紧过来带二子去王医师那里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