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新的瞳孔在急剧的收缩,暴躁地大吼:“闭嘴,出去!门口在那边。”
赛英姿终于发现季卓新自外面回来以后就铁青着脸,态度也非常冷冽,让人一看就望之却步。
她丢下文件:“那下次再谈吧。”
趁暴风雨还未来之前她闪人,才能保住小命,季卓新随时都可能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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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以后,代理贝塔这件案子就被搁置了下来,杨素风追问过昭君几次,昭君都只是巧妙地回答了,再问不出什么,最后杨素风也没再问了。
贝塔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好像并不急着进行这个案子。太过的平静,反而让昭君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依季卓新的性格,他明明认出了昭君,他不可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
心里忐忑了好几天,事情终于发生了,却是好事,贝塔集团同意将代理权交给菁英,只是季总特别要求一定要昭君亲自到贝塔去签合约。
这种事在别人看来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昭君却想推也推不掉。
她打到辞职信放在抽屉里,签了这份合约后,不管赛正雄答不答应,她都会离开台北。
季卓新今天特别打扮了一番,一身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再加上白蓝色斜纹领带,让他看起起来精神抖擞。
他翻着着桌上的文件,却没将一个字看进眼里,他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一个女人。
昭君如约来到他的办公室,她就坐在他对面,认真地说:“季总,我们可以签约了吗?”
季卓新抬头看她,如品咖啡一样细细的品着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她剪了短发后,干练却不失妩媚,帅气而不失纯真,只是那双善于扮可怜的水眸,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昭君被那又深邃的眸子看得慌乱了心,露出了恐惧之色,连忙低下头去。
卓新站起身,来到窗前,背对着昭君。他可能露出悲伤的时候,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特别是这个女人。
室内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明显地变得凝重,仿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昔日的痛
昭君身不由已地看向他的背影,不禁看得失了神。半晌后才回过神,将话再重复一次:“季总,我们可以签约了吗?”
卓新心里一震,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在她狠心地杀掉他的孩子后。他的心蓦地像被火灼了一下,绞痛起来。
离别时,她那决绝的眼神始终折磨着他的心,让他每夜都从恶梦中醒来。她用冰冷的眼光看着他,冷笑着说:“我不爱你,更不可能为你生孩子,我跟你在一起都是为了你的钱,你父母一大笔的财产没打算留给你,那我还跟着你干什么?难道要我和孩子跟着你吃苦受罪吗?我收了你父亲的三百万,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为了三百万,她把他卖了!
这些,他都清楚地记得,所有的一切,犹如发生在昨天。
他回过头去,冷漠地看着她,淡然道:“你能得到多少好处?”
“呀?”昭君一时没听清,抬起头问:“你说什么?”但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慌意乱袭得她措手不及。
季卓新转头看着外面的景致,清楚地说:“签一份合约,你能得到多少好处?”
昭君心里一凉,却出乎意料地平心静气:“这是我的事,季总,如果你觉得合约没问题的话,就签吧。”
“其实我会跟菁英合作,完全是看在你的份上,毕竟你是曾经是我的情人。我是个商人,做什么事都要讲利益,这份合约,你打算给我什么利益?”卓新又回头看了昭君一眼。
就这一眼,昭君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硬是扯起一丝笑容:“菁英所给贝塔的利润率比其他品牌高出了百分之五,这是经过公司商量后的最终决定,也是菁英最大的让步。”
季卓新从窗子走回桌子前,紧紧地盯着昭君说:“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昭君终于明白了,季卓新根本没打算跟她签约,只是想狠狠羞辱她一番而已。
“对不起,这合约我不签了。“她猛然起身往外奔,背过脸,仰仰头,已是春风满面。
背弃了一切,她选择留给自己最后一点自尊。
纪念他们死去的孩子
“站住!”季卓新大喝一声。
昭君咬咬牙,停在门后。
“你若不想要,这份合约还有大把人抢着要。”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淡淡漂出。
昭君很清楚季卓新说的一点不假,拿下这个合同所赚的钱都是以亿计算的,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盯着。只有帮赛正雄拿下这份合同,她才能走得安心。
她终于回过头,缓缓说:“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陪我去一个地方。”他拉起她的手就走,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去哪?”她愣在原地,长睫轻展。
“跟我走就是了。”他不容反驳地拉着她走向电梯,俊美的脸庞透出一丝冰冷阴沉。
公司周遭的人都向他们投来奇异的目光,原来季总喜欢这种干练的女人,美女们这才知道自己走错路线,兜了好大一个圈,现在恍然大悟改变作战策略,希望不会迟吧。
都怪张怀安说季总喜欢林黛玉形的女人,忧郁而又优雅,安静但不死沉,柔软扶柳。
众美女正要张怀安算账,却被他逃进了电梯。
清早的天空飘起了小雨,稀稀疏疏地斜织着,似乎上天在伤心哭泣。
地下,许多不知名的春绿吮吸着甘露,悄悄然成长。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正是一年中的好时节。
春风像母亲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将她乌黑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