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圆和媳妇走了，对他说：“唐岚，慢慢来。”

他一人慢慢走着去上班，到了火锅店，值班的同事已在吃饭了。他盛好饭，和麻圆坐一桌吃。菜是回锅肉，他在装菜的火锅盆里看见了数量不少的大片大片的半肥瘦猪肉，记忆中，只有人和豆浆店有这种员工餐，燕归来偶尔有这种伙食。他一边吃饭，一边打量同事，发现多了几位同事，其中一位身材较胖、举止沉稳的男同事，那位男同事的旁边，坐着另一位洗碗的大姐，看两人的神情，像是夫妻。

华师傅问那位男同事：“杨师，昨天晚上生意好不好？”

姓杨的男子回答：“还可以。”

乐宜笑着问：“杨哥，昨天晚上几点钟下的班？”

杨师回答：“还是一点半。”

他猜测杨师说的是凌晨一点。从凌晨一点休息到这个时候，几乎是休息了一整天，很划算，如果要办什么事情，这接近一天的时间足够了。如果顾客在一点半之后继续用餐呢？或者又有其他的顾客来用餐，还会是一点半下班吗？看来不可能，而且，也不可能每次值夜班时，来用餐的顾客都延续到天亮。

吃了饭，他进厨房做事，那位姓杨的师傅一边吸烟，一边问华师傅：“华仔，还有哪些菜没准备好？”

华师傅说：“还有鲳鱼，你切鲳鱼。”

杨师傅是墩子师傅。

杨师傅微笑着问他：“你是才来的？”

他笑着回答：“我是才来的。”

他问乐宜：“乐师，我做啥子？”

乐宜说：“帮忙摆盘。”

他想这时没有碗洗，帮着摆盘也可以打发时间，就又去发菜台学摆盘。昨天来应聘时，在过道上遇到的那位身材较胖的小伙子没有事情做，进来耍，站在发菜台前面看他摆盘，甘师傅和于师傅问：“梁仁，前面莫得事情？”

梁仁还是用细弱的声音说话：“做完了。”

他猜测胖子的名字咋个写，记住了胖子的名字，估计不会有错。甘师傅和于师傅晓得他记性好，教他摆鳝鱼、毛肚、鹅肠，华师傅过来看他摆鳝鱼，提醒他把鳝鱼片的血用手指抹掉，他照办，鳝鱼片干净了，摆出来的鳝鱼片很漂亮。他看甘师傅和于师傅摆毛肚、鹅场，又只一遍就学会了。

他继续摆鳝鱼、毛肚、鹅场，都以为要提醒他，没想到他已掌握了，华师傅说：“这个才聪明！”

乐宜和几位发菜的师傅看了他摆的盘，再次评价：“摆得可以。”

甘师傅和于师傅都评价：“聪明。”

麻圆来看他摆盘，惊讶地看看他，说：“咋个这们聪明！”

他只能尽可能做好，如果谦虚，就可能给大家留下能力有限的印象。

梁仁去大堂说：“才来的那个帅哥好聪明哦，学摆盘只教一遍就会了。”他装着没听见，看看乐宜，乐宜面有喜色，他放心了。

穆芝进来，笑着看着他。他觉得穆芝对他有好感。

华师傅问：“穆芝，你来端香菜啊？”

穆芝回答：“我来端香菜末。”

华师傅在切菜，杨师傅帮忙把香菜末递给穆芝：“穆芝，涂建有几天没来看你了？”

穆芝回答：“他才来看过我。”

杨师傅问：“你想不想他？”

穆芝回答：“不想。”

又进来几个小伙子，其中有昨天他来应聘时，指点他进餐厅找厨师长的那个小伙子。小伙子看着他摆盘，说：“摆得好看。”

他笑着问小伙子：“师兄，你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