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婷子照往常的方式，若无其事上课吃饭，对小曼所说的话装着似懂非懂的样子。

暗地里，等小曼去上课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偷偷地与一些资深的老教师聊小曼的来历。慢慢地，老教师就告诉她，“这个女孩子，不是好人。你要小心点。这个女孩子很奸，心鬼，有心计。”老教师叹了口气。“小人会作怪。”婷子从中知道了一些事。原来，这个小曼是从乡下调到城里来的。利用校长的一些关系才借调到这个城里偏远的学校，没有什么教学经验，只好暗地里排除异已，铲除比她还要优秀的老师，想在这个学校里站稳脚跟，等现在校长退休后，自己想在这里当个校长。原来这样，于是她暗暗地，假装跟每个老师都非常好，讨近乎，说好话，等到哪位老师以为她是自己的知己，什么话都跟她说，然后她再抓住把柄，或什么话柄到处宣传，破坏她的形象或搞坏同事间的关系，让这些同事再去调动，离开这个偏远的学校，从中让校长得到好处。因为调走，也要向校长送礼包或做些关系，才能说好话申请调走了。婷子这在明白，为什么，在这学校里，新面孔特别多，老教师都是那么一两个了。

婷子想起以前，自己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什么话都跟她说，不禁脸红起来了，真是知人难知心呀。她后悔曾经不听教诲，逢人只说三分话，有时连这三分话要不要说，都要想一想，有时，跟这种人说话，连三分话都要拿到同事间传了半天，还是破坏了自己的美好形象了。

婷子还问老教师，知道她的家境吗，出身贫寒吗？老教师摇了摇头，说：“这是个人隐私，谁会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呀，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可是谁会知道她说的话里有没有水分呀。这年头，懂得包装自己的，不计其数。”她沉默了，又说：“你看大家，打扮装着都很入时，可是有多少人背后是寒酸的，但是有谁会落后呀？怕被人瞧不起？这世界势利人多了去，只看衣裳判断有钱没钱了。其实真正有钱人未必要打扮自己，只需要看她的心境，如果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才是真富。要不，大家全是一样，谁也不会比谁富多少？你呀，还嫩着呀。像她那种人，真不是有钱人人家出身。过份小心眼。”

婷子这才明白，姜还是老的辣的，看人看得还是很透的。

等到她上完课后，回到家里，找了榕子聊天。

俩人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榕子认为现在这阶段，她还没给婷子造成什么危害？只能估计到她知道些事，但是所知道事情可能还不是非常全面的。如果现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有风吹草动之嫌，打草惊蛇，画蛇添足，真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万一真得全都知道了，又有什么呢？按照现行法律规定，婷子所做的推销完全是在课外时间做的，没有占用了工作时间。再说，这推销药品是按照医院进药的程序进了药，也符合现行规定，只不过抽成的问题，可能有涉嫌到受贿罪，但是法律规定，要受贿在两万以上的金额才构成受贿罪，我们现在还在起步阶断，最多也就是到一千元到两千元，跟这行贿罪还搭不上边。再说，法律讲得是要有证据，我们的证据没有落在她的手里，也是没辙了。

于是，榕子一分析完，婷子的脸上就有了笑容了。“只要我们的药是好的，能够治病人的病，就行了。你看，现在的药哪个不是这样做的？既然都是这样，反而公平了。如果不是都这样，那才叫不平衡了，医生开药才会乱开了。有了这背后的好处，反而每个品种都会照顾到，病人看病得到的好处才会体现了。只有一些报纸不懂内幕乱写一通了。你看，什么是潜规则，就是这样的了。我们做药品，少赚些没什么，主要还是药要好，才能对得起这良心。”婷子喝着可乐，笑着说。榕子又说：“那你现在这么忙，我看，常乐医院的事还是放一放吧，等你心情好，有时间再去跑吧。”“我没心情跑呀，还是你自己去了。反正，科长已经答应了，只要科主任答应写申购单，递到科长的那边，我们就好办了。”

俩个人又沉默了。榕子实在已经厌烦了跑常乐市医院了。为什么一定要跑这家医院呀？榕子于是就说：“我觉得城里医院我们先去开发了。为什么一定要到乡下去跑呀。”“我是听说，这家医院的地位特殊。我是从主任那里知道，常乐市是肝病的高发区，可能量非常大的。”“真的吗？”“从医学角度来说，肝病高发区，对我们这样的新药还是很需要的。我们还是要和科主任沟通沟通的。”“好吧。我明天再去跑一趟了。前些天，我把那一笔钱已汇出去了，厂家过两天就发货了。”“现在只好麻烦你了。”“没什么了。反正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了。”

俩个人一起去最大的滑冰场去滑冰了。婷子把同事小曼带给她的不快也抛之脑后。

第二天，婷子精神抖擞地来到学校，迎面碰上小曼了，可是小曼连看她一眼都不看，婷子也懒得理这号有些“二百五”兼心态阴暗的女孩子。她也径直地往前走，反正自己的钱包都背在身上去上班，也是没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这样想着，婷子有些眉目飞舞了。哼着小调去上课了。

过了几天，又有一位同事调走了。那宿舍就空了出来了。婷子飞快地向校长申请去，要求单独住一间了。这回校长答应了，说俩个人一起住还真得是麻烦了，好吧，好吧，你自己去搬家了。

婷子约了榕子出来了，帮她一起搬东西了。小曼看到了榕子，奇怪地问：“这是谁呀？”“我的好朋友，过来搬家了。”小曼看了榕子一眼，没有说话，心想，婷子的好朋友没见得怎么样，看来，类以物聚，什么呆人就交什么样呆人吧。

搬完家，婷子请榕子去饭店吃饭了。好朋友在一起相当高兴，特别是婷子，觉得上天真是爱她，在她要心烦的时候，忽然就掉了个好事满足了她的心愿。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多舒服呀。连晚上都可以在学校过夜了，看书了，写写日记了什么的。婷子简直是眉飞色舞，筷子在手里快当成指挥棒了。榕子说，以后东西还是要小心地放，不要乱扔了。婷子接过话，笑着说：“知道了，我一定照办了。”

下午，婷子来到音乐室，跟她的合唱团学生，说：“唱词一定要清楚，口齿清楚很重要的，不要含糊不清的。来，跟着音乐节奏来唱一次了。”学生们抬起头，挺着胸脯，张开了嘴。婷子轻巧地抬上手，往琴键上轻轻地按去了，美妙的曲子跟着飞转起来，接着，合唱团孩子们的歌声轻轻地和上来，“乘着歌声的翅膀，我要带你飞上天……”孩子们这声音多么甜美多么圆润呀。婷子很享受着这美妙的歌声，忘了自己。

等到她把这首歌听完了，学生停了下来，个个都在看着她，可能等她的发言评论了。婷子只说了一句话“不错了，越来越好了。我让你们背谱子，还是不错了。”学生听了，个个都笑了起来了。婷子让他们休息了，自己坐在钢琴旁，弹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