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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才恢复了少许,撕心般的疼痛就不断地蔓延了开来。
我在心底低咒了一声之后才努力地撑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欣喜而憔悴的脸。
“绾绾,绾绾……”帝释绝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就如此不断地唤着我的名字,眼睛直直地凝着我,满眸失而复得的喜悦。
“绝……”我张口欲言,嗓子却干涩至极。
他连忙起身,为我倒了一杯水,喂到了我的唇边。
冰凉的水入喉,滋润了本来的干涩。
他忽而拥住了我,喃喃地道:“绾绾,你怎么这么傻,花没了可以再种,可若是你有了什么闪失,叫我如何是好。”
伸手轻轻地拥住了他,我靠在他的怀中虚弱地道:“因为那是绝送我的花,因为那是我们一起种下的。”
“傻瓜,傻瓜,以后不许这么做。”他埋首在我的肩窝,闷闷的声音随之而来。
有一种湿而温热的东西在肩窝处蔓延了开来,我知道那是一种名为泪水的东西,是一种我几乎忘记它味道的东西。
除了身体里的东西突然发作之外,一切事情都沿着我希望的轨道运行着,我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是此时此刻心底竟泛起了一阵淡淡的失落。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一个人如此地在乎我,那我应该会很幸福吧。
我从未想到帝释绝他竟然会因此而流泪。
那种被我归结为软弱的东西竟让我滋生出了另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一刻,整个人都恍惚出神,唯有肩窝处那种湿湿的感觉格外的清晰。
“绾绾,我好怕,真的好怕,我怕你会离开我。”他那喃喃的轻语穿透了层层雾霭传到了我的耳畔,那里面有害怕,焦躁,也有庆幸和喜悦。
本来毫无情绪的一个人竟然因为我而衍生出了这么多种情绪,即便一切都是一场镜花水月,但还是在我无波的心湖之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绝,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笑着安慰他。
疼痛依然清晰地存在着,不容我忽视。
但我知道那蠢蠢欲动的东西终究是被压制了下来。
是舞袖找来了舒月,还是这宫中的御医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
这是一个诅咒,从我出生就伴随着我的诅咒。
舒月说,它叫血光之咒,是一个早已失传的蛊咒,她亦不知如何解去。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身中此咒,我只记得它第一次发作是我五岁的时候,额间突然出现了一朵血染般的花,然后意识远去。
我不知道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那以后,总有人在我的背后叫我妖孽。
是的,妖孽。
那种祸害人间,让人避而远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