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绛唇难着色_官场中央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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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绛唇难着色(2 / 2)

“我是认真的,我是把你当朋友看的。”

“朋友并不是束缚别人的绳子。你说,腿在我的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有时间就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有本领就当我的贴身保镖,有胆量就把我铐起来。”

“你怎么这样对待别人的关心”

“关心谢了。”小雁瞥了一下王思哲:“这几天我炒股去了。”

王思哲摇摇头:“股市晚安。”

小雁将脸朝天一仰:“陪人睡觉。”

王思哲的眼睛一下呲到了极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小雁凄然一笑:“我总算明白了,在你的眼里,我始终是‘三陪’小姐,不是陪酒陪歌陪舞,就是陪赌陪洗陪泳,是那种谁都可以乘座的‘公车’,在我们身上永远不会有光彩的、纯洁的事情发生。我啥话也不想和你说了。”

王思哲的脸变得煞白:“我真是愚蠢,竟想在这儿寻找爱情。”

小雁的笑里夹冰:“寻找爱情?如果不是奸诈就是弱智。太阳从西面出来,夜总会里也不会出现爱情。我早就看透了,你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分别,都是来寻找性伙伴的,都是想解决两腿之间的困扰的。我们廉价,我们好欺侮,我们不会给你们后顾之忧,是不是”小雁想到那些男人们张狂的骚扰,真想用剪刀“咯嚓”一下,把他们阉了!阉了他们,这世界就安宁多了。

王思哲面似土灰:“小雁,既然你把我看得如此不堪,我再也无话可说。”

“就是再长上一条舌头,你也不能自圆其说!你们男人和上市公司一个样,往往报表不错,但很多是编出来的。你可以废点口水、鲜花、咖啡、首饰去哄骗那些纯情的女孩子,象我这种在夜总会里摸爬滚打磨练出来的老江湖,不骗你,就够你走运的了。不用在这儿煽情了,回去看看《少年维特之烦恼》,翻翻股市题材报告,或许还能有点儿收获。”

“谢谢你的忠告。”伤心至极的王思哲扭垂头丧气往外走。猛地,他觉得有人拉扯自己的衣襟。回头,小雁双眸脉脉含情。王思哲的心狂跳起来:“真搞不懂你这个女人。”

小雁轻轻依偎到他有些发冷的怀里:“女人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懂的。”

“这么宠下去,我非神经不可。”

小雁拍拍王思哲的脸颊:“亲爱的,你这么拷问,我的神经也受不了。你不要老是站在道德法官的位置上对待我,不要老用批判的眼光看着我。我也是一个人。你要象我这么含情脉脉,我就会融化在你的怀抱中。女人其实都很傻,再精明的女人也精不过最傻的男人,一个个都会被男人套住。我已经被你套住了,是不是瞧你这口水,弄了人家一脸,真是个讨厌的臭男人。”小雁把头挣出来,一边揩脸一边说道:“思哲,明天我就不在这里干了。你找上我,人们也不会说你找了个歌女。”

“你到哪儿去”

“良华公司。纪老板还希望你做他的证券顾问。”

“他的公司又不做证券,顾什么问”

“人家正在疏通上市的关系呢。”

“股市不是猪牛马羊都能去的集市,上市的政策性很强,条件很严格,找关系也解决不了问题。最起码你得有一个国有大中型企业的身份,它是私营公司,连准入的起码条件都不具备。”

“反正人家正在争取。条件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干嘛那么死脑筋。在股市搞了这么多年,脑瓜子怎么还是笨得象头牛。喂,我已经成熟得可以生孩子了,你要真的有心摘我这朵玫瑰花,就得快下决心!迟了,我就嫁给别人了。”

风流标格,笑靥如花,王思哲心往神驰,他低下头要去亲吻,小雁却如小鱼一般滑开了:“我给你唱一首《别冲动》吧。”

霓虹灯一盏一盏不安闪烁,象扑朔迷离的承诺;人潮车影,一阵一阵匆匆交错,像慌张来去的还梦。不记得等过什么,不相信城市会有爱的传说,在喧嚣之中全都是过客,容我心四处游走。别冲动,别急着去追求在十字的路口,或左或右,真的随意洒脱;别冲动,别急着陷落在午夜的街头,或停或走,自在又从容,不必为谁失去自我……

听着小雁如泣如诉的歌声,王思哲觉得今夜海市的月儿无法陶醉。

另一个夜晚,别一种风情。

小小的咖啡屋,挂着“花色品种”的匾额,里面墙上挂着精致的小幅油画,灯光柔和而迷蒙,散坐着七八个人。《美酒加咖啡》和袅袅之音,营造着一份独特的氛围。

小娟和小雪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咖啡色的的咖啡桌,桌上放着两杯咖啡――一杯加糖,一杯加盐,时不时被两只玉手捧起。

“怎么,你要去当‘金丝鸟’”正当小娟为小雁的突然离去而黯然神伤的时候,小雪也道出了她要别离的信息:“文老板给了我这些。”小雪从手提袋里取出五颗钻石和一叠美元:“他说,我如果对他有意,这就是情人之信物;如果无意,就算是朋友之礼物。”

“你选择了前者”

小雪手里拿着一枝细长的“绿木耳烟”,微微点了点头:“我不能期待爱情。对我来说,爱情已是一杯苦酒,一步死棋。我只好注重现实,找一个没有过去的男人固然好,但找一个有现在的男人,或许更合适我。”

小娟感到文老板的做法很“江湖”,不禁替小雪操心:“大姐,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东西是诱饵”

“他都五十多岁了。岁月不饶我,更不饶他。现在说谁是钓者、谁是被钓者,都还有些早。我在夜总会干得很疲惫,想休息休息了。不管有枣没枣,这一杆子总得抡。”

小娟注意到小雪的眼角已经出现细细的鱼尾纹:“既然他年龄那么大了,跟上他能有几天好日子过他一个香港人,能在这儿呆几天”

“他说他做的是房地产生意,是扎根的买卖。高市长支持他,他信心很足,把香港的资金都抽调过来了,要在这儿干到底,在海市的时间比香港长,所以……”

五十多岁了还……男人如此地耐不得寂寞。小娟明白了:“所以他找上你给他垒第二个窝。”

小雪喷了一个烟圈:“他还不喜欢家里的黄脸婆。”

“这是个可怕的理由。大姐,我们也会人老珠黄,你不能把胜利寄托在青春上。比我们青春的女孩子多的是,如果他照这种理由安排生活,你又能在他的笼子里呆多长时间呢”

“管它呢,我只知道我当下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起初我爱的那个穷大学生,他倒年轻,可除去榨干我的血汗,又为我做了什么除了伤害,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也许,我和这个文老板之间根本不会发生什么感情,正如你担心的,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是,他总会给我留下钱,留下够我花一辈子的钱。”

钱,又是钱。钱这个恶魔,以从未有过的凶猛碾压着人们的心灵和肉体。因为它,我们加速了青春的发育,却中止了爱情。处女膜被坚硬的人民币刺破,伊甸园变得一片荒芜。因为它,欲望无限制地扩张,理智被人们用牙签一点一点地抠掉。因为它,我们成了利益机器,在阴暗的角落里响着刺耳的噪声,而不能作为人去沐浴明媚的阳光。太阳,你的光焰为什么亮不过铜锈的色泽呢?气愤在小娟的心中回旋,小雪说话了:“离开夜总会,没有了骚扰,没有了焦虑。你不知道,现在一听到男人的声音,我的心就抖;如果天不明,我就猜疑马上会有大祸来临。我这个人很平凡,没有什么理想,没有什么抱负,只要能平静地活着就行。”小雪仰望着飘向空中的烟圈,眼睛空空荡荡。

烟雾散去了,她的头仍痴痴地抬着。小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大姐,老鼠没有钱也能活下去。你还没有到了没理想、没抱负的年纪。你入了金丝笼,,首先失去了自由!”

小雪的手指一松,香烟掉到地上。她的头垂了下来,神情更加落寞:“难道现在我就自由吗身体再不好,客人再恶心,我都得出台,都得欢笑。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终归都是金钱的奴隶。我何尝不知道,这是在出卖自己,这是从苦海里爬出来,又跳入深渊。但从社会形象上看,暗娼比明妓强些,人也少受些蹂躏。”

小娟想到姐妹们的荣辱得失全在男人们的寸心之间,不由得愤慨了:“背叛是男人的血统,博爱是男人的宣言,自由是男人的口头禅,见异思迁是男人的风尚。男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女人可以依靠的胸膛、可以信赖的心灵呢?爱男人还不如爱条狗。芸芸众生,被钱、被欲望颠覆得面目全非了哇!”小雪无奈地一笑:“我当然恨男人,但我更恨贫穷。小娟,我们走的是一条不归之路,回头很难。我这样的身子回到小山村,父母嫌我丢人,会把我赶回家门,乡亲们用家法惩治,会把我沉塘的。我回不了故乡,我早已无家可归。你说,我受不了贫穷,又害怕吃苦,不拿青春赌明天又能怎么样只好趁现在有人追、有人捧,把下半辈子的钱攒出来。有时候,还就得一路走一路唱,过后不思量。”

小娟品着苦咖啡,苦苦地一笑:“我不知道你怎么变得象小雁一样偏激。唉,不知道她找到了什么出路,但你所找的,绝不是我要走的。大姐,你是一个在感情上伤痕累累的人,就不怕曲尽人散,落个戚戚惨惨”

小雪又点了一枝烟:“我流的泪、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也许比这里在座的人加起来的都要多,再增加一分,我也无所谓了。要来就来吧,管它凄风苦雨,管它水深火热,大不了是一死。我从来不祈祷幸运降临,我早就把我的命运当作这苦苦的咖啡,能给它加一点甜,我就不求其它。”

小娟不无感伤地举起了咖啡杯:“未来是不可知的。离了夜总会也好。夜总会的环境越来越差,连戴眼镜带枪的人也来玩了。我听咪咪讲,跟她在一起的一个管扫黄的局长就讲,凭你们几个妓女就能推倒社会主义江山我告诉我的手下,不要小题大作,惊慌失措。有了她们,离婚率下降了,强奸犯基本没有了,外国人也来了,结果呢,促进了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这纯粹是怂恿男人们来这儿发泄兽欲、放任男人们来这儿摧残姐妹。我们的希望和前途越来越渺茫了。大姐,尽管我不赞成你的选择,但我尊重你的决定。小妹祝你幸福,祝你平安!”

小雪潸然泪下,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哽咽着说:“谢谢。”

咖啡已冷,她只轻轻地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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