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咪咪把瓜子皮吐得老远:“那你做个变性手术来吧。”
“太监式的男人,天然接近你们女的,做了还有个女样。象我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做了也是白做。哪个男人会待见胡子拉茬、凶气霸霸的小姐发情的公猪也不找我。”
“既然不想可惜了这一副雄样,做鸭子也可以呀。鸭子比鸡还能挣呢。”
“鸭子也做不成,我看见富婆的皱纹就阳萎。”
“你呀,人不咋的,毛病还不少。幸亏是个吃铁饭碗的科长,不然,下了岗还不如我呢。”
“这就是本人唯一的优越性。下岗女工不掉泪,挺胸走进夜总会;能陪歌来能陪酒,能让夫妻分开睡;对外引来投资者,对内少了强奸犯。谁说歌女的地位低,呸,那是万恶的旧社会。”
杜咪咪听了笑道:“你这类人呀,肉包加红包,准保草包,还有资格来调侃我们。”
“你的地位比我高:不经商,不打工,风流潇洒度光阴;不上税,不纳粮,工作只需一张床;不分黑,不分白,啥时需要啥时来;不出力,不动脑,好吃好穿花不了;不育女,不生男,不给计生添麻烦;无噪音,无污染,自带设备求发展;有福享,有钱花,市场挑战也不怕。”
“你再损,我可要给你威力看。”
“你的威力我早已领教过。”
“你没见过的、男人们最害怕的绝招。”
“绝招?我倒要领教领教。不过,我发现你们这些母鸡斗不过母老虎,她们打着‘赶走东北狐,还我好丈夫’的标语上街示威,就能把你们的饭碗砸了。”
“她们好糊涂,好丈夫能让我们轻易拉下水他们的丈夫本身就想寻花问柳。”
“不是说我吧”
嘤咛一声,杜咪咪把头偎到郭春海的怀里:“你是俺的好丈夫,我怎么舍得说你。喂,你出来开心,老婆管不管”
郭春海摆出一副大男人的架子:“废话。来这儿的男人没有一个‘妻管严’。你没听说过吗,只爱一个有点傻,爱上两个最起码,三个五个刚合适,十个八个才潇洒。”
“你这是说种猪种马吧?”
“你不要逼着我糟践你。”
“你说什么我都当耳旁风,我们可是大彻大悟了的。你听听我们姐妹发给家里的短信:老公,老公,我在广东;白天睡觉,晚上打工;一百块钱,三五分钟;三个四个,轻轻松松;三年五年,百万富翁;老公老公,你要想通;若想不通,人财两空。一天在外浪荡,你倒要当心后院着火,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我首先把杏枝切掉,叫它出个狗屎。”
杜咪咪摸摸郭春海的肚皮:“看你就这点肚量,还想生孩子?生出来也是个没屁眼的。凭啥只许你来放火,不许嫂子点灯。咱们中国男人最自私了,只要生理正常,就想阅尽人间春色。李甲读着孔孟之书,照样嫖娼狭妓。而对我们女人管得严着哩。四书五经、三纲五常拉当的,一道绳子一道绳子的捆,还假眉三道立什么贞洁牌坊。呸,我们才不稀罕呢!骨头早沤烂了,石头牌坊顶屁用老娘生在八百年也敢私奔,也敢和人相好。”
郭春海把手也放在杜咪咪的肚子上:“好一根风流骨头,还知道李甲。想不到你肚子里除了月经,还装了些别的东西。”
“我们也是讲学习的,强调往高层次修炼。《杜十娘》是青楼必读,何况李甲还是俺们老杜家的老情人。不知道一点风情故事,和档次高一些的男人就对不上话,谈不起兴味来。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样,一见面除了干就是操,就急着解决下半身的问题。有的客人呀,是很温柔很有知识的,他找你就是喝茶聊天,你也得说出一点有水平的话来,不然,他扫了兴,就没有回头客了。”
“除了学习,还讲什么?”
“当然还要讲政治,讲纪律。”
“咋讲?”
“不去偷,不去抢,坚决陪好当权者,这是讲政治。任你打,任你捶,就是不说陪过谁,这是讲纪律。”
“想不到当小姐也是挺要求高的。”
“当然了。需要的知识不比你当科长少,我们这里有正牌大学的毕业生,原子、分子谈起来,一套一套的。”
“我只想谈保险套。”
杜咪咪从郭春海身上下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钻在套子里,还能有了大出息。不过仔细想一想,你有一点比李甲强。”
“哪一点”
“李甲上青楼得自掏腰包,你连一个子儿也不用花自己的。”
郭春海脸色一变:“你管我用谁的钱,在你这里没赊过帐。”
“那自然。不过,我也坦白地说,从来没有肯赊帐的小姐。我们这些人呀,功利在先的。我要跟你处,谁也挡不住;处了我就黄,我就这么狂;黄了我再处,我就这么酷。”杜咪咪飞了他一眼,忽然低头笑了,这莫名其妙的笑令郭春海直发楞怔:“笑什么神经有病”
杜咪咪捂住了嘴说:“我想给讲一个故事。”
“正闷呢,讲吧。”
“一个小姐同时相好着高、李、郑三个男人。”
郭春海插嘴道:“三斗一门,三阳开泰,吸引人,但愿说的不是你。”
杜咪咪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她怀了孩子,却搞不清是哪个男人的种。(郭春海插话:给了我也搞不清。)孩子生下来后,她连姓也没法定,便找算命先生。先生也很挠头,思谋了半天才说:‘你从高里取亠,从李里取子,从郑里取阝,组成个郭字,就姓郭吧。小姐觉得言之有理,就同意了。接着又让取名。先生说好办,既然是三人日的,就叫春吧。小姐说最好再加一个字。先生说那就取每人一点之意,加一个海字。最后呢,这小杂种就叫了个郭春海。”
郭春海满脸不高兴:“杜小姐,你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可笑。”
杜咪咪吸了一口雪碧饮料,问道:“为啥?”
“因为本人就叫郭春海,可我妈不是妓女。”杜咪咪顿时慌张:“郭科长,对不起了哇,一天郭科长郭科长的叫,真不知道您就叫郭、郭春海。“说着在郭春海的脸上摸了一把:“你爹娘也真是的,起啥名不好,偏偏起个郭春海。”
“那是爹娘的事,我倒想知道你的小孩会姓啥”
“姓什么,现在还没定呢,没准儿也姓郭。”说着,捂嘴笑了起来。
郭春海拧了她一把:“你这个小蹄子,真是既叫人爱,又叫人恨,还叫人疼。”他又把杜咪咪搂进了怀里。杜咪咪的头发被发胶固定成一缕一缕的,直冲冲地站着,并染成七彩,就象一只斑斓的母兽。鬼才知道她穿的那身衣服是那个缺德鬼设计的,露着肩露着背露着肚露着腰,大腿根以下就是肉色毕现,和泳装没有什么区别,“谁也知道你这点布条想遮掩什么,干脆去了吧!”郭春海用手去扯裙带,杜咪咪打了他一下:“法国名牌,扯坏了你可赔不起。”
“对自己的肉体不大珍重,对包装它的东西倒格外爱惜。女人们都是些傻b。”郭春海的思维并不复杂,晓玉你可以陪陈光文,我就可以玩杜咪咪,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约束谁。何况有文运金花钱,象杜咪咪这样风骚的小娘儿,不泡白不泡。刚才遭了杜咪咪的讽刺,很想回敬一下,他想起了袁大头给他讲的黄段子,便说道:“你消遣我,我也消遣消遣你。我问你,你和自行车比,有什么相同,有什么不同”
杜咪咪一皱眉头:“你不是说梦话吧,自行车和我,没法比。”
郭春海得意地笑了:“难住你了吧我告你怎么个比法,你和自行车都是我骑的,这是相同点。不同点:自行车是先打气后骑,你是先骑后打气。
“你怎么这样坏?”杜咪咪去切郭春海的大腿:“叫你再糟践我们女人!”郭春海叫唤起来:“说不上来也就算了,何必谋害情夫”
“不是我比不来,是我怕臭了嘴。不许说脏话了,周围人都看着我们呢!”
“来这儿的都是不害臊的,只管我们自己开心便了。”这时,闭路电视上美国歌星latoya;jackson(莱陶亚;杰克逊)正在疯狂地唱《badgirl》,这女孩象杜咪咪一样裸露,扯着嗓子猛吼,至于吼什么,郭春海听不懂,只是由下面打着的汉译字幕,晓得了一些意思:“坏女孩,你在抢走我的爱人。坏女孩,你如此招摇……”于是他对杜咪咪说道:“你瞧,外国也有坏女孩。”
“噢,我知道我面前就有一个如果有了美元就想泡外国坏女孩的坏男孩。”
郭春海又拉开了一听啤酒:“你看看这里,没有一个好人,可是全很快活。他妈的,我们也快活得很。你先坐着,我找服务员再要一盘点心。”说着,他离开桌子,四下寻找服务员,忽然在远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和另一个“他”,脑门上的青筋止不住砰砰直跳:“你陪我的局长可以,陪别人却是不行。”他抓着啤酒桶走过去,劈胸揪住了“她”:“贱妇,你竟敢……”啤酒桶就往下砸,结果被“他”挡住,二人扭打起来。舞厅一角椅倒桌翻,顿时乱作一团。
杜咪咪急了,跑过来帮架。那个“她”弱不禁风,根本不是杜咪咪的对手,没过三个回合,头发散了,衣服碎了,脸上也有了血痕。杜咪咪虽然毫发无损,但那名牌胸罩却被扯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大曝光。她一边掩着胸部,一边踹着“她”:“想欺侮老娘的老公,踢死你这个贱货!”那边郭春海却落了下风,还没揪紧人家的衣襟,脸被揍得五官挪位不说,一个“背飞”,身子象一截木头被凌空抛了出去,脊梁骨几乎被丢在地上啤酒桶硌断,疼得他张着嘴吸冷气。那人醋钵大小的拳头还在往他的身上擂:“臭小子,骚扰本大爷的女人,看来你是想松动松动筋骨了。”
倒在地上的郭春海看着不远处的“她”,恨声恨气地说:“晓玉,他、他又不是陈局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晓玉飞过一口唾沫来,用手一指杜咪咪:“这个自称老娘的女妖精是谁,你倒给我这个正宗老娘说清楚。”
“说个屁,老子打断你的腿。”没等他爬起身来,一记勾拳就击在他的脸颊上。他头一晕,身子又倒了下去。他瞥见杜咪咪捂着胸脯跑开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晓玉的话:“姓郭的,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立马叫陈光文撸了你。刚当了个小官官,就来这里充大爷,放不下你了?!要是再瞅见你,就领了你们的纪检委书记来。对,给我再揍,只是不要伤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