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乡诉旧_那扇门饿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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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老乡诉旧(2 / 2)

“知道什么?”

“我先前在上海的一家海鲜大酒店当跑菜的,乘给客人端菜的时候,就偷尝些。现在当架子工了,那么贵的东西自然吃不起了。”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做你的跑菜的,又做起了架子工的活儿!”

“当跑菜的,虽能吃得好,但挣不到钱,终究混的只是自己。那像以前,几个寝室的朋友合起来,在上班的时候,他搞点客人吃剩的大龙虾,你搞点客人喝剩的五粮液,我搞点客人吸剩的中华烟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再偷偷带回寝室,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吸,虽做的是苦力活,却享受的是富人的生活。做架子工吗,虽然辛苦,却一年能挣几个钱。毕竟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挣点钱还要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之类,不像以往,出门打工,只图开心游玩,一年可以随便混,无忧无虑的。”

“看来结婚让你成熟好多了!”

“那叫未老先衰!”

“虎子,和冲舟别扯了,赶紧吃,完了,咱去逛南京路!”冲尕说。

冲尕说完,我们加紧了吃饭的速度,而我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却吃不动了,倒是冲三虎吃得滋滋有味。

吃完,我们四个去南京路逛。

到了南京路,果然名不虚传,其热闹和繁华程度,绝不辜负“中华商业第一街”的美誉,走在前面的冲尕说:“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打发时间,只是也就是看看罢了,从没有买过一件东西。”

“尕子,你也对自己忒苛刻了吧!随便买个东西满足一下自己咯。”冲舟不接地说。

“就这里,随便一双鞋都要我个把月的工资,你说我们这些做苦力的人,能到这里消费的起吗”

“你挑那么贵买干嘛,不会拣个便宜的”

“就是捡个最便宜的一双鞋,都要几千块钱,贵的东西,那要上万咯!”

“不至于吧!”

“不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

说完,冲尕把我带到一家鞋子专卖店门口,密封的玻璃窗口里,摆放着几双样品鞋,冲尕指着其中一款女式高跟鞋对我说:“冲舟,你也认识几个字,光这双鞋子就值几万。不信,你自己看看。”

听了冲尕说出的这个数字,我有点惊愕,便透过玻璃,细瞧鞋子标签上的售价,真如冲尕所说。

冲尕又说:“我第一次见到这双鞋子,看了售价,以为鞋面镶嵌了金子或者鞋底用纯金打造。可我仔细看了,没什么金子之类的!但就想不通,人家一双鞋子究竟为何值那么多钱。”

“可能是人家牌子贵吗”冲舟说。

“什么牌子不牌子的,不就是一双鞋,谁得还不都是要穿在脚上,我就不信,这双鞋子穿上人就能飞”冲尕不解地说。

“尕哥,不是飞不飞的问题,而是这双鞋是国外产的,人家牌子出名,工艺水准好!所以就买的贵。你我这等乡间僻壤来的土耗子是不识的。”冲三虎走到冲尕跟前插嘴道。

“凭它什么美国日本欧洲亚洲产的,也不能这么贵呀!像它这样的卖法,我们这些人就是一年在上海当架子工挣死了,也不够买这样一双鞋子给老婆穿。”冲尕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你我不能买,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买。那些一年挣几千万、上亿的人,他们就消费这种东西,人家吃的穿的住的都不是吃的穿的住的本身,而是排场、档次、地位!像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去七浦路哪里买一些几十块钱、过百元的东西用用算了,何必高攀这些东西。”冲三虎又说。

“不知怎么搞得,反正每次我来南京路,才真正感觉什么是差别。”冲飞也说。

“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富人有富人的消费乐园,穷人也有穷人的消费天堂!”冲尕说。

我们沿街走着,天也黑了,可被通明的灯光照着,根本感觉不到黑夜和白天究竟那个更好,或许你会说,白天的魅力在于它赐给人们真实的光亮,而我说,这样的夜晚,不仅赐予我们光亮,而且还赐予我们光亮的五颜六色。冲尕走在我们四个最前面,为我们三人在熙熙攘攘的潮涌中开辟出一条可以前行的路,冲三虎和冲飞两个或许是熟悉这里的缘故,个个只顾往前赶路,徒有我,两只眼睛不仅要紧跟着冲尕,而且还要扫描着周围的一店一面、一灯一绿。走着走着,我光顾欣赏道路两旁的风景,单一个人走了半天,自己却全然不知。直到冲飞在人群中找到了我,说明了情况,我才醒悟过来。冲尕见到我,满脸怒气地说:“冲舟,是不是被这南京街上的美女看走眼了,怎么不知道跟上我们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看我们三个把你找了多长时间!”

“就是呀!舟子哥。找不到你的时候,尕哥不知有多担心你,毕竟这里你是头一次来,人又这么多,万一迷路了咋整!”冲三虎说。

“我就想不通,你电话一直通着,怎么就不接?”冲尕又说。

“太吵了,没听见。”

“总而言之,来这里一定要小心,这里新疆小偷特别多,尤其是你这种初来沪的人,随时不注意,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被偷被盗,那是很平常的事。”

“就是,舟子哥,上海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平静,很繁华,但小偷小盗还是成堆满天飞的。刚来沪时,我因为瞎睡在人民公园椅子上一小会儿,钱包连同身份证就被盗了。丢了其他证件不说,那身份证丢了,几乎无法在上海生存,我就闲逛了一个月,直接搭乘火车回家,真个把人气的肺都炸了也不能解恨。尤其是南京路、地铁等人流量特大的地方,东西最易被盗!”冲三虎也说。

对于冲尕和冲三虎于我所提的建议,我虚以接受。我们又沿步行街漫无目的地走,只是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地理位置根本没有任何熟知。本来想着,通过冲尕的讲解,还能够知晓一二,可冲尕刚数落过我,就不想再问,也就到此撇过,所以,要问及我,走到哪里了,要到哪里去,我无异于一瞎子行路。当然,被他们这样一说,这回跟着冲尕前行,我不得不多几分谨慎了。

匆匆走到一处,乍然听见一缕动人的旋律驶来,其音在这喧嚣的人群中传来,难免让行走疲劳了的人,有止步一听的意愿,我也不例外。

跟着音乐,随着节拍,我们快速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一位老者站在高楼处,用萨克斯吹奏着一首我叫不出名儿的西洋乐曲。或许是街道上正停留过客的鼓舞,或许是他出于对音乐的一份强烈挚爱,或许是他今天心血来潮,才让他如此卖力地吹奏出一段段、一节节、一曲曲流动着的音符。于我而言,听老者演奏萨克斯乐曲所含的韵味,虽是门外汉,但对其演奏精神的偏爱,却是入神入化的。冲尕不知是烦躁这种萨克斯铜乐管里发出的腔调,还是不能欣赏这乐曲的奥妙便稍稍听了一下,就要离开;冲三虎是爱赶热闹的人,钻在人群中,头伸得老高老高地观看,似有赶下老者,自己上去演奏的架势;至于冲飞,站在冲三虎后头,被其挡住了视线,正极力挣扎着摆脱这种局面,刚选了个亮清的地方,准备美美欣赏一番。不料,冲尕吆喝着要离开,他只好又无奈地舍弃。

再继续往前走,街道中央一位老者正独唱<<上海滩>>这首很过时但不被遗忘的经典老歌,看他唱的姿态和表情,完全有种文强再现的感觉,而为他伴奏的几位老者,个个手握着迥异的乐器,甚是投入用心,其调子的柔和平稳,其神情的专注泰然,丝毫听不出被我们这些突如其来观众打扰乱奏的痕迹。看到这一幕,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就停止不前了,其观看神情呆滞的不定,好像是入神到乐曲的起伏变化中了,直到老者又重新操练起关于党的老歌时,他们像泄气的球,失望败兴地离开了,我也只好跟着他们离去。

又行至一处,一位白发老者,正穿一双旱冰鞋,在街道正中间,做障碍物表演。第一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刚能够通过他穿得那双旱冰鞋,他疾速通过了;第二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是他穿的那双旱冰鞋二分之一,他稍犹豫一下通过了;等第三回表演、第四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越来越窄,他还是自信地通过了。一时,过街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停下了脚步,并送来了掌声,而这些肯定的掌声鼓励,令老人越发自信了,有返老还童的冲劲儿,表演更娴熟任性了。

冲尕还一如既往地领我们前行,看他不知疲倦的神情,好像眼前的南京路是一条没有尽头但令人着迷的路,我不知他要领我到何处,但我情愿这样一直被领着走下去,因为我感觉走南京路,就像钻迷宫,越往前走,越有更多的意外,也更能带来惊奇。我带着这种心态,跟冲尕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又一个十字路口,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两边伫立着几幢从底部任凭我目光如何努力都不能望到尽头的楼宇,从外面一个牌子处,我看到那是恒隆广场。冲尕带我们要进去,冲三虎不情愿地说:“尕哥,进去干嘛!我们又不吃不喝不买东西,还不如在外面凉快凉快,看看这夏日里美好的上海夜景。”

“爱去不去算了。”

“要去,那你带着舟子哥和冲飞去看,我还是到外面等你们,下来后,再叫我算了。”

我们三个走了,独留冲三虎坐在外面台阶上。我跟着冲尕从玻璃门进去,而从这一门点的破入,像步入了一个神秘的凹凸境球体,周围无数道亮光同时超你款款射来,令人无处躲藏,还有那螺旋式上升的一道楼梯,莽然伫立在你正前方,让人有种庞然大物力压而来的恐惧,而中间处,却伸出了一个诺大的空洞,让你不由联想到,那可能是亿万年前地壳发生旋转的产物,其给人强大的吸引力,有种你脚步一挪动,便被吞噬殆尽的感觉。不过,如此的情境,冲尕还是自如进去了,我和冲飞也跟着进了。

进去后,我们三个乘着电梯上了一层楼又一层楼,直到最后一层楼才停下了。我不知冲尕为何带我来这里又为何光带我和冲飞乘着电梯外面转悠而不进入店铺里面观看呢难道乘电梯免费而入里面观看是收费我不解其意,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冲尕问其真实的原因,冲尕便说:“要进你自个进去,我不去。”

“不进去,难道里头藏有老虎恐龙不成”冲舟不解的自语道。

“虽没有老虎恐龙,但胜似这些。”

对于冲尕的这个回答,我虽很不理解,但没有再问,而是继续跟着他像没有目标的幽魂,在温热的深谷里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地行进。冲飞叹息道:“这里不亏是购物的天堂圣地,可惜我们只能拥有看看的权力,不能满足购买的欲望咯。”

听了冲飞这席话,我眼前惊恐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一家路易威登专卖店里,整齐地站立着两排年轻漂亮女服务员,而且每一个角落处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佩戴耳麦的男服务员,其整个店面的灯光和色调设计,以及服务人员的衣着和表情搭配,都和货架玻璃柜里单躺着的包包鞋子之类的卖品如此相吻。所以,我眼前“惊恐”的过往和冲尕言说店里有“老虎恐龙”之类的惧物,以及冲飞言说“只能拥有看看的权力,不能满足购买的欲望”是如出一辙的,都是去诸如路易威登这样的专卖店闲逛须具备一种“特有的气质”,而这种“气质”须金钱这道气脉相通,才能让闲逛者的血管里增添堂堂入内的勇气,才能让诸如我们这辈闲逛者不惧那些“买品”和“服务员”。

当我们三个乘着电梯走马观花地从第一层楼行到最高一层楼,又从最高处返回到玻璃门处,冲尕欣然地从玻璃门走出,我也出了。

出去后,冲三虎正站在台阶上,一副思绪凌乱又痴迷的样子,冲尕上前开玩笑地说:“虎子,是不是被人煮了”

“尕哥,岂止‘煮’了,简直是‘活吞’了。”

“就你这熊样儿,那个女人‘活吞’你”冲尕开玩笑地对冲三虎说。

“尕哥,你说话靠谱点行吗我今晚实在倒霉透顶了,你还有闲情雅兴开我玩笑”冲三虎生气地对冲尕说。

“虎哥,既然不是尕哥所说,那你到底怎么了”冲飞也说。

“你们三个走后,我独自坐在台阶上休息,居然来了个大楼保安,他以我坐在台阶上损坏他们大楼的形象为由,禁止我坐。一听那话,我就来气,便没有搭理他。那保安见三番五次劝我离开,都无济于事,最后,也急了,就用他佩戴的传呼机叫他的同伙。起初,我以为他是唬我的,就继续稳坐台阶。不料,过了几分钟,他叫的同伙来了,那保安就向他们诉苦,说我如何如何破坏这里的规矩,又怎么怎么欺负他总之,他胡乱加编了一通,那几个同伙真信了,便合起伙来,将我团团围住,撂倒在地,拳打脚踢了一顿。当我被撂倒打完后,其中一个狗模狗样的保安还骂我是流氓泼皮,并威胁,如果我不即刻离开,他们还要把我抓到他们的地下室关押。鉴于,那会子你们都不在,我本着好汉不再吃眼前亏的态度,就乖乖听了他们的话走开了。在别处郁闷了一会儿,又害怕你们出来后找不到我,我又偷偷溜在这儿等你们。”

听了冲三虎的话,冲尕也气不打一处出地骂道:“狗他妈什么世道,一个‘台阶’就禁止人坐,有这么欺负人吗”

“虎哥,你身上打得严重吗若你发现了人,咱立马替你教训教训去”冲飞怒气横飞地说。

“伤倒没伤多严重,主要是把人欺负的,心里不平衡。”冲尕说。

“如果舒服,那不叫欺负受辱,你带我们去找。”冲尕又说。

说完,冲尕和冲飞有立马行动的阵势,而冲三虎见此,有点惧意,便说:“尕哥,冲飞,还是算了吧!反正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免得再生事。”

冲尕一听冲三虎这般说来,立马生气地骂道:“虎子,你也长这么大人了,怎么越活越窝囊了,我记得你先前不是这样懦弱呀!好歹被他人打了,大气也得发泄一下吗,难道就这么忍了”

“也不是呀!”

“不是那是什么!难道被辱骂了就白骂,脚踢了白踢。”

“虎子哥,你要知道,人弱被人欺,马软被人骑。我们必须为你出这口恶气,让他们这种嚣张的气焰平息平息,否则,你被欺负了,哪儿有公道可言。”冲飞说。

“冲飞,算了吧!起初,我也发誓要报复的,可后来想通了,还是‘忍’字算了。咱们出来打工不容易,若再惹出点事非来,大家都吃不消。”

“你也忒没出息了,想当年,我在蘑菇森林掏金矿的时候,那些护矿队的和林业局的人那么牛逼,那般毒辣,但无缘无故欺负我头上来,我照样以牙还牙地报复,从不打折扣,也从不惧怕。要知道,你的惧怕和畏缩,只会令对手更嚣张更歹徒!况且,今儿打你的人,不就是一群保安,至于这么害怕吗他们也是出来打工的,咱们也是出来混的,他一个保安能叫来几个哥们打你,难道你虎子就不能叫我们去帮你,也替你出出这口恶气。顺便杀杀他们的那股恶丑威风,也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冲尕大声地说:

“还是算了吧!免得再生是非。”

“唉!虎子,你妄为年青人了。我看,你下身就多长了个属于男人标志的东西,再没任何鸟用。”冲尕说完,撒手就走了。

“虎哥,你看把尕哥那么不轻易生气的人,今天都被你气走了,你说说你。不是我当弟的人训斥你当哥的人,像你种懦弱性子,在当今这个社会混,肯定要吃大亏的。若你被欺负了,不会招来别人的同情怜悯,只会招来他人对你的嘲笑讽刺。而且你这种‘以无为报怨’的行为,只会令“以德报德”更落苍白。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打铁还须自身硬,如果你本人都这么窝窝囊囊蔫了,作为帮撑你的人,还怎么强硬得起”

冲飞说完,也走了。只有我,多半天来,一直保持了沉默。本来我也想说几句帮帮腔鼓鼓锐气的话对冲三虎,但鉴于冲尕和冲飞两个数落着冲三虎,我也就没插嘴言说什么。这会子冲尕和冲飞已经走远了,我就走到冲三虎跟前,而冲三虎嘴里默念道:“早知如此,何必又把事情告诉他们,又让我受一肚子窝囊气。”

“虎子,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当兄弟的也想不让你被欺负,也是为你着想,替你担心呀!别看冲尕和冲飞两个嘴上对你骂骂咧咧,他俩也是觉着你太懦弱了,心里不舒服,才这样数落你。”冲舟对冲三虎说。

“舟子哥,你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你说说我,今天做的事情对吗”

“做人,确实不能太软弱,弱了就被人欺负。但凡事都得自己思考,适合自己的就是正确的。虽然你今天稍稍表现得有点懦弱了,但你能够从长远考虑,从退一步的角度想,你也是很正确。反正,这个世上便宜只有一个,你占了,或者打你的人占了,都要占,但心里想通了,想开了,也就无外乎便宜占不占的。况且,让人一步自己也海阔天空,何必计较那么多。把你打了一顿,赐了一通,你也能挨的住,也没伤着什么筋啊骨的,事情过了就让它过了,咱也走吧!”

冲三虎被我安慰鼓励了一点,心里也有些许高兴了。我和他赶紧去追前面火力火气走得冲尕和冲飞,但没追到。

当我和冲三虎再一次走在南京路上时,行人已经稀少了,只有那花花绿绿的灯光还闪烁不停,依旧照亮着整个街道和楼宇,我想大吼一声,让“我来上海了”的声音穿梭在楼宇间,破入云霄,回荡星空。但突然一道清凉的风迎面扑来,让我顿感舒心清凉,声音也脱口驶出。我感觉,凭着这道从东海海面滔滔行来,又卷进长江江面滚滚走来,一不留神,在长江入渤海的一道缝口里,溜进了黄浦江,又横穿整个上海高空,分给南京路一搓儿,才碰巧被我捉到的风,肯定会实现的。实现了这个愿望,我和冲三虎也乘着最后一班地铁回到了住处。

到了住处,冲尕和冲飞早睡在床上了,我只用一个床单和凉席。一个拿着盖,一个当作铺,就睡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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